第五章 杀夫罪
看见有人带兵闯进来的时候肖函显的非常镇定和配合，急坏了吴妈第一时间给肖野打了电话。所以肖函被押进看守所的时候，肖野后脚就到了，肖函看见他不顾警卫的为难阻挠硬闯了进来，倒是比他还着急了许多。 但是他一进来看见他仿佛就卸了那个疯狂的劲，也不和他说话，仿佛还在跟肖函呕气。 “肖野，我们还是等在外面相见吧，”肖函看着他生硬的表情笑起来，说出来的话好像在轻声哄着他。 “............你最好是有给我这样打算。”肖野咬着牙说完，又沉默看了他几眼就大步离开了，阻拦的警卫一脸懵逼，合着搞出了要劫狱的动静，结果就说了这两句话。 肖函就这样被关了好几天，这边关的都是未定罪的犯人，都是对自己的生死前途未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判了死刑，夜里总有人被噩梦惊醒，毫无隔音可言，肖函本来就浅眠，重伤未愈的他很快就肉眼的憔悴下来，但是他的精神却始终镇定，好像他并不是被困在这牢狱之中一样。 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有个西装革履的律师来跟他沟通案情，拿名片给肖函的时候肖函看见了那个大名鼎鼎的名字，知道这是肖野特意给他请的金牌律师江慎。 “肖先生，我们先来看一下这个视频，它是作为您被抓的重要证据。”随后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摄像头的角度特别刁钻，能照到大部分的空间，却很隐蔽，肖函从视频里再次回顾了血淋淋的现场，看到挖腺体的时候江慎看他的脸色没有半分波动，反而还松懈了些，然后就是肖野闯进来枪击了殷正，然后把血淋淋站不稳的肖函抱住。 本来以为事件告一段落，却看到半身是血的肖函突然挣开了呆愣住的肖野，那把腺体挖出来的小刀还紧紧的握在他手里，腺体则被肖野小心的捧在手上，手颤的不像一个上过战场的战士。 肖函好像爆发了极大的力量，他踉跄着几个大步走到倒在地上的殷正面前，肖野恍惚过来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用力的把那把小刀插到了殷正的胸口上，手起刀落的时候好像没有一点犹豫。 视频里的角度只能看到肖函瘦弱的背影，和那鲜活的血流喷溅出来的细微声响，然后他用尽了力气，连拔出刀都没有，倒在殷正身上，两人的血交汇在一起。 视频到此嘎然而止，江慎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这位被告人的表情从头到尾没有太大的变化，江慎怀疑他的心跳都没有快过一分。 “肖先生，虽然殷正犯下的命案多不胜数，本就罪无可恕，但是法律自会制裁他，您就算杀死了一个死刑犯，也是犯罪，能跟我说说您的动机吗？”他合上自己的电脑，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前。 “我只是为了对的起自己罢了...................” 殷氏的案件错综复杂，被告人肖函却在这时提起了上诉，又牵扯出15年前的叛国案，刚刚好就在公诉期即将结束的这一年，当时受封为亲王，风头无两的叶亲王因为被殷氏告发叛国谋逆，并搜出了重要的证据而举家下狱，那时候帝国两个党派相争，叶亲王在狱中暴毙，夫人身体不好，丈夫死后身体急转而下，申请出狱治疗，只是没熬多久就去了。叶家提前退出了政治的舞台，殷氏成功入场。肖函就是那时候被肖家收养的。 他在殷家收集的关于叶家的证据很快就被呈上了法庭，肖野在外面听到消息的时候摔了自己的通讯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就知道他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是要是真的判了杀人的罪名，他根本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肖野想到这里简直气笑了，他抓起摔到地上稀巴烂的通讯器，按了几下果然坏了，他气的又往墙上摔过去，旁边侯着的周洋很有眼色的递上自己的通讯器，肖野拿过来马上播了一个号码。 “我是肖野，验尸报告出来了吗。”那边背景声嘈杂，肖野皱眉，直觉不对劲。“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那么乱。” “什么........”周洋看见肖野惊怒，捏着通讯器咯咯做响，不由担心它的寿命。 亲王案在公诉期最后一年翻案，轰动了政界，但其中关键人物和证据却都被人围的死死的半点不露，肖函上了几次法庭，因为他是当年死里逃生的证人，所以先当了原告，追溯到十五年前，所有东西都难以追查，饶是连帝国的君主都下令好好彻查，也折腾了整整三个月，简直把埋在地下的老树根都狠狠给挖了出来。 平时都是江慎在跟他交涉，肖野只能在上庭的时候看见他，看着他肉眼可见的消瘦，但是眼神却越来越亮。 亲王案一结束，除了殷正已死，其他有参与案件的殷式族人全都翻不了身。然后肖函又变成了被告，杀害亲夫的罪名。这时候法医部上交了一份尸检报告，报告中显示被害者胸口的刀伤并不是致命伤，毕竟作为一个S级的Alpha，身体素质的强大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肖函重伤下的一刀没到致命的程度，致命的是他之前服用了一种叫hebenon的药剂，这药本来轻量能治疗精神上的疾病，但是过量会致人深度昏迷或者死亡 ，伤口和失血过多只是死亡的辅因，又从常为殷正问诊的医生得到殷正因生性敏感多疑，患有失眠症和人格障碍，还有性癖，所以一直服用精神药物，但是近两年病情已经好转不少，药量已经适当减轻，本计划这两年要是没再恶化，可以停止用药。但是这时候却服药过量，如果不是有人谋害，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案发前他受了极大得刺激，出现了严重的反应，本来已经适应低药量的他一下子服用了超标的药量。 在视频里的案发前，殷正刚从外地赶回，和肖函已经有多日未见，东窗事发时他气极的赶回家里才和肖函有了争执，所以肖函没有毒害殷正的机会，有不在场证明。 这场庭审让肖函从杀人罪降为了伤人罪，再结合亲王案的前因后果，只能说因果报应。这次的案件是法官又是当初参与亲王案的主审之一，虽然叶亲王在未最后审判之前就暴毙了，但是难免有恻隐之心，殷家全部失势，肖函几乎提供了七成有效证据，将功补过，从轻处理。他这边又有人上下打点，磋磨割据了又两个多月，肖函被判了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从被关了几个月的笼子里出来的时候肖函瘦的有点脱了相，过长的黑发柔顺的批在颈间，遮住了后颈上狰狞的伤疤。 肖野嚣张的挡在大门口正中间，嘴里叼着一根烟，看见肖函出来，站直了身体把嘴里抽到一半的烟拿下来踩到脚底下灭掉。 “肖野，我很高兴还能在外面见到你。”肖函觉得自己久违的笑了一下，褐色的眼珠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 肖野冷着脸回避了一下视线，走过去抓起他的手腕直接往车里塞，肖函也不想在此久留，乖乖坐进车里。 一路上无话，回到家里的时候，肖函还没下车就看见门口跑出来一个少年，卷曲金色的短发，身量突然高大了很多的林岚，肖函想原来肖野已经让他住到家里来了，那他还恬不知耻的过来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肖函犹豫着推开门刚走下车，他就突然扑过来抱了他一下，肖函被抱的一懵，下意识看了肖野一眼，发现他的脸又好像黑了一点，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显示他不太高兴的情绪。 “肖函哥哥，你终于被放出来了。”现在的林岚仿佛和肖函几个月前看见的那个林岚是两个人，不仅身高抽高了起码七八厘米，看起来比肖函高一截，连态度也如此迥异，不过倒是和他分化期的时候差不多，像个黏糊糊的小奶狗，柔软的卷发在肖函的颈间蹭蹭，此刻仿佛能看到他后面长了个尾巴在快速的摇动。肖函本来尴尬的情绪也被这个缓解了，他轻轻的抬起手回抱了一下，两人很快就被肖野扯开了。 “你跑来做什么？”肖野不客气对着林岚问。 “小野哥哥，肖函哥哥在那地方被关了那么久，我当然是来欢迎他的，今天是周末，学校可没课，这下你可找不出我的错了吧。”他说着给肖野做了个鬼脸，卷发娃娃脸看起来调皮又可爱。 肖野的确拿不出他的错，撇了他一眼选择无视他，拉着肖函往屋里走，林岚又黏黏糊糊的跟上。 “肖函哥哥，我还没谢谢你分化期的时候照顾了我那么多天，我那时候好疼好疼，幸好你在我身边。”说着说着又拉住肖函另一边的手臂，肖函瞬间变成了夹心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