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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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徐闻屿睁开眼,发现孟好并不在帐篷里,走出去看到沈随一群人围着桌子坐满了,正吃早餐吃得香,季声朝他望过来,他没理,转身去找孟好,那人正一个人独自坐在离餐桌边不远的树荫底下吃饼,干巴巴地嚼,好像在发呆,眼睛不知道往哪看。 “吃什么呢?”徐闻屿走到他面前蹲下,“怎么不过去和他们一起吃?” 近距离看到孟好,徐闻屿才发现他有着很明显的黑眼圈,眼底一片青黑,那双漂亮好看的眼珠边缘都是血丝,徐闻屿皱了皱眉,“你昨晚没睡好吗?” 孟好呆愣愣的,啊了一声,不自在地抓着手中的饼,把嘴里的残渣艰难地咽下去才说,“我、我吃这个就好了。” “你怎么了?”徐闻屿看出来他的不对劲。 “没有。”孟好摇头,“就是、和他们不……不熟。” “你从昨晚上开始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确定不说实话?” 孟好看着徐闻屿不耐烦的样子,话到喉咙口又咽了下去,垂着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我没事。” 徐闻屿也有些不开心,昨晚上明明已经跟他解释过了,跟季声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爱说不说。”扔下孟好去吃早餐了。 孟好手里捧着那块被他吃了还剩一半的馕饼,很干也很难嚼,但他还是吃完了,没有就一口水,他听到有人在问徐闻屿自己的事,孟好只能缩着身子靠在树干上,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合群,但是他真的做不到再凑上去,凑上去也只会讨人嫌。 徐闻屿他们要吃过午饭才走,孟好虽然很想回家,但也不敢主动说离开,当初也是自己愿意来的,这会儿扫兴也不太好。只是在心底盘算着以后这种活动再也不会来了,应该说也不会有人叫他来。 他努力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要么坐在一边,要么就拿出手机随意地浏览一些信息,朋友圈人少而单调,只有看到蒋怡发了条朋友圈,他才顺手点了个赞。他不愿意再回帐篷里,里面有很浓的属于徐闻屿的味道,会让他不自觉地想起昨天夜里,想到自己只是来做一个工具,做激怒季声的工具。 他应该找徐闻屿问个清楚,可是这里这么多人,季声也在,要是闹起来太难堪就不好了,孟好坐在小矮凳上,双手抱住膝盖,轻轻叹气,在心里暗骂自己。 没人比你更没用了孟好。 “你不去吃饭?” 徐闻屿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孟好看出来他脸色很不好,但也没像以前那样去哄,只是说,“我……没有很饿,你去吃吧。” “你到底怎么了?”徐闻屿蹲下来,眼睛直视他,“我昨天已经告诉过你了,季声只是前男友,没关系了,你不是说你不吃醋的吗?现在这是在干嘛?” 孟好想说既然没关系了为什么又要带我过来?带我过来看他什么反应,却又说后悔了?他想问个清楚,可是话还没说出口,鼻子倒先酸了,眼眶一热,他立马低下了头,却被徐闻屿捏住下巴抬起脸,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落下来了。 “你……”徐闻屿失语,用指腹不算温柔地把他眼泪擦了,没了脾气,“哭什么啊?” 孟好强忍着眼泪不再让它掉,掩住哭腔,“没什么,闻屿,咱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有事想跟你说。” “在这不能说?” “还是回家说吧。” 在这里孟好实在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怕尴尬,更怕出丑,他摸不清徐闻屿到底对他是什么心思,是真的还是玩玩的,他猜不透。 孟好仍旧是没吃得下什么东西,午饭过后,徐闻屿收拾东西准备带孟好走人,沈随跑了过来,“闻屿,我坐你车,你带我一程。”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徐闻屿毫不留情地拒绝,“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啊!我坐季声的车来的,但他有点事着急回去,你带我呗!” 徐闻屿还想拒绝,那么多人好几辆车就非得蹭自己的?他知道沈随什么心思,也没戳穿他,看了眼孟好,点点头,“上来。” “好咧好咧,谢谢哥。” 上车之前还对孟好笑了一下,熟门熟路地走到副驾驶,发现身后还站着孟好,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习惯了,你坐你坐。” “不用的。”孟好摆摆手,自己打开后坐的车门,“我坐后边就可以了。” 徐闻屿开着车到自己家楼下,一路上差不多四十分钟都只有沈随在讲话,他话又多,还老是和孟好搭话,孟好被他搞得局促不安,问什么就说什么。 徐闻屿把车停好,回过头对着孟好说,“你先上去吧,睡会儿,我送他到家就回来。” “嗯。” 孟好下了车关上车门就往大门口走去,徐闻屿把车熄了,打开车窗,从一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又摸出了打火机点燃,“说吧,什么事?” 沈随又回头看了眼孟好离开的方向,确定人不在了,才问,“你和他现在什么关系啊?这是在恋爱?” “你觉得呢?” “我看着像,你俩好亲密。”沈随点点头,“像你高中那会儿和季声在一起似的。” 徐闻屿抽了口烟,“你有事说事。” 沈随干脆直说了,“你和季声没戏啦?” “你给他来当说客啊?”徐闻屿瞥了一眼,笑着说,“是他甩了我,你搞搞清楚。” “这个,他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嘛,”沈随说,“你从小就和孟好有婚约,他也没办法,你俩在一块儿还是偷偷摸摸的呢。” “你的意思,是孟好阻拦了他和我在一起?” “也不是。”沈随思考了一下,“就是大家都知道你有婚约,季声的家庭情况他也做不了主,无能为力嘛。” 车里的烟味有些浓,徐闻屿咳了几声,把手伸出窗外,搭在车窗上,语气淡淡的,“我和孟好已经结婚了。” 沈随呆住了,“啊?你说什么?” “领证了。” 沈随几乎从座椅上站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声音也高了好几个度,“什么时候的事啊!” “没多久。” “你……你……”沈随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到了,“这、这你也没说过啊,没人知道?” 徐闻屿说,“就我爸妈还有孟好家里人知道。” 沈随重新坐好,缓了口气,“那你这意思和季声就是再无可能了?” 徐闻屿眼神看着车窗外,外面有很响的蝉鸣声,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积攒了很长一段烟灰,迟迟不落,没有风,车里的烟味消散不了,沈随觉得有些呛了,“闻屿?” “当时是挺不甘心的。”徐闻屿开了口,“他自己要分手,说是压力太大,我给他时间冷静,结果又说要出国。” “只不过前途对他来说更重要罢了,当时我怎么想的?包括现在也是,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结婚也一样,他只要坚定地选择我,就是段娃娃亲而已,算得了什么?” 他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他如果坚持不跟孟好结婚,又能拿他怎么样?无非就是让他爸妈脸上丢了点面子,和孟家关系尴尬一点,这对他来说,比被迫接受一段他不喜欢的婚姻来得容易一点。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为了不爱的人没有必要把家里人面子都丢光。 沈随不太明白,“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你又要跟孟好结婚?你不是不愿意吗?” “因为确实不甘心啊。” 烟灰落到指尖,徐闻屿抖了一下,也没再动,就那么夹着,喉结滚动,“他说分手就分手,说离开就离开,结果全我兜着,每月都要飞去找他,次次不落好,越是求他,越是不得,谁受得了?” “那你……” “就想试试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徐闻屿舔了下嘴唇,笑了声,像是嘲讽自己,无聊而幼稚,“顺水推舟罢了,你看,他这不就回来了,听见我要结婚的消息立马就来了。” 他以前不甘心季声和他分手,后来也不甘心和孟好结婚,想利用孟好做个工具,反正婚事已经存在,那个时候徐闻屿就在想,是孟好自己凑上来的,怪不了谁,就这样每天都在矛盾中挣扎,做了坏人,又想做好人,装作一副无辜的被逼迫的模样。 可有什么意义呢?徐闻屿想,确实没意义,他比季声做的还没意义,后悔了,他不爽极了,心里烦躁得快要起火,想发泄却不知如何发泄,在孟好见到季声的时候,在他睁着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睛问自己季声是谁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他对季声的感情早就在漫长的时间里被消磨殆尽了。 指尖的烟还燃着,快要烧到皮肉,沈随听得专注,压根没往外面看,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孟好就站在车前,孤零零的,脸色惨白,没有表情,就那么站着,看着徐闻屿。 徐闻屿转过脸就看到他了,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火星烫到皮肤,他松开了,烟头掉落在地,散着烟灰,这么点距离,却像隔了一条宽阔的河,几乎要看不清孟好的模样。 孟好走过来,打开后坐门,语调没有任何起伏,“我手机落下了,来拿一下。” 从拿了手机到离开,孟好没再看徐闻屿一眼,单薄的背影落在徐闻屿幽深的眸子里,直到消失不见。 徐闻屿的心跳好像在那一刻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