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临时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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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在这个城市里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有着少见的好天气,他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正钻过窗帘的缝隙,在床单上割开一条金色的裂缝。庄文的头悬在他逐渐变得清晰的视野里,林言看着他嘴角的纹路慢慢上扬,在这晨光中,他的眼睛像是含着一大泊流动的池水。 “早上好。”轻吻落到他的嘴角,他仰起头,让这个吻持续的时间长了些。 “几点了。”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着抱着林墨走近的庄文,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快十点,你饿么?” “不是很饿。” “那我们就随便吃些什么垫垫肚子,午餐我们去丽芸吃,顺带见见我的家人。” “你是说?”林言把孩子从他怀里接过来,“见见薇拉?” 眼前人的笑里倒没有林言想象中的尴尬,“嗯,不止有她。” 新年往往是这个城市最拥挤的一天,他们被堵在高速上整整一小时,等挪到丽芸附近时,林言不得不感受到他空荡荡的胃了。他们在酒店正门口下了车,庄文把车钥匙交给迎上来的服务生。丽芸门口有一长排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按照惯例,市政府会在这儿举行新年酒会。 他们坐上直达顶楼的电梯,格子间里那个操作按钮的男人一身西式装束,袖口上都有繁复的金线刺绣。林言暗自有些后悔没穿得正式些过来,虽然他身旁的庄文也穿得很随常。 “不用紧张,你不会被他们吓到的。” “好吧,其实我是在担心相反的事情。” 不论他在担心什么,这台直达电梯的速度都是毫无疑问的快,他看着那些远处的楼房在电梯的玻璃墙外变得越来越小,还没来得及深呼吸一下,叮的一声就通知了他们到了目的地,那个掌管电梯的男人礼貌至极地一鞠躬,雕花金属栅栏在他们眼前分开,眼前就是一条天鹅绒红毯。 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不怎么担心在薇拉面前丢脸,但那个另外的家人——维克托·冯·西塞尔,不得不令他感到紧张,即使只在电视上见过他,林言也觉得这个人并不是个很好相处的角色。 这是个午餐宴,他们进去的时候大厅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娇笑声和玻璃杯子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AO们的信息素气味和香水味交织在一起,庄文领着他,穿过那些西装笔挺的男人和盛装打扮的女人,来到了靠里的一张桌子旁。 “喔,来得比我预料中早一些。”薇拉·冯·西塞尔披散着一头长发,顶着一个小王冠样子的装饰,脖子上挂着条珍珠项链,正打算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快坐,今天的牛排烧得不错。” 她表现得如此自然,就像已经以这个身份认识林言很久了,他与她之前没有什么谎言也没什么秘密。 “你到得也很早。”侍者搬来了婴儿座椅,庄文先把林墨在椅子上安顿好。 “无聊呗,哪哪儿都是人,我看了一早上电视,然后就跑这儿喝酒来了。” “你可得少喝一点。” “这才到哪里,我连一瓶都没喝完。”薇拉翻了个小白眼,“而且这酒根本不够劲。” “你应该多听听你哥哥的,薇拉。”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林言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时常出现在电视上的西塞尔。 单论五官,他和庄文,或者说文森特,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庄文那轮廓分明的五官还带有几分古典画式的娟秀,而这位维克托则是完完全全的坚硬雕塑,没了电视屏幕的阻隔,他那压迫人的气场更为凸显,就连他的信息素也是冷冽的,令林言想起极地的大雪。 “我一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落座的维克托摇了摇脑袋,开口冲着庄文说了些什么,兄弟俩你来我往地交谈了起来,林言听不懂了,只好自顾自地把盘子里的东西切碎喂进林墨嘴里。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这个问题用了林言能听懂的语言,他猛一抬头,就对上了维克托的那双眼睛,即使在这个和煦的冬日,那双眼睛里也像有坚冰。 “我建议最好尽快,从现在就开始准备,邀请宾客很花时间。” “哪有什么要邀请的?小小操办一下就好了。” “小小操办?妈妈恐怕不会同意,上次家族里有婚礼都是七年前了,她估计会请一大堆人,再说,就算只请亲戚们,那也够多了。我告诉你,Margot姨妈听说你要结婚了,老早就跑到我们家里呆着了,天天折腾厨子们,要是听说你要‘小小操办’,她肯定会大呼小叫。” “姨妈还是那么精神。”庄文只是笑笑,把一只扇贝夹进了林言碗里。 “她的精神就跟她脑子里的旧观点一样顽固!不论怎么说,你们得在今年四月前回家去,妈妈对你有些生气,文森特,她迫不及待想看到你的孩子。” “她还有空对我生气吗?我以为她已经忙到无暇他顾了。” “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孙辈,头一回总是会更上心些。” “谁知道是不是?说不定杰瑞米赶在我前头了呢?” “杰瑞米?”林言注意到那双眼睛里头一回出现了些情感波动,这位兄长带着几分嘲讽否定了庄文的观点。“你难道不知道吗?自从上次闹出那件事后,他都恨不得戴着避孕套手淫!可怜的人,我想他丧失了不少他原有的乐趣。” 一旁的薇拉早就笑得捂住肚子了。 他们的谈话暂时中断了,林言听到大厅入口处传来的掌声,放眼望去,他看到了许多张在本地新闻上看熟的脸。 市长带着自己的领导班子光临这次午宴。 “食物都还合口味?”这个戴眼睛身材中等,总是一脸笑眯眯的男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林言他们的桌边,微俯着身子向西塞尔们致意,一个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将他的话翻译成了那门林言听不懂的外语。 维克托没有特意起身,只是展开笑脸表示认同,他又用上了那门外语,只是这次的语调显得更加彬彬有礼,没有那么锋利了。 这借助翻译的谈话进行了七八分钟,最后以两人握手相视大笑作结,闪光灯在侧面亮起,林言知道这照片十有八九会出现在今天的晚报上。 “你干嘛和他讲母语?你又不是不会说这儿的话。”市长和他的幕僚们一走远,薇拉就嘀咕着抱怨了起来。 “谁知道?反正我们的朋友每次都坚持要用他那个水平不赖的翻译,那我也只能从命了。” 一个记者模样的男人凑到他们桌前来了,略带点磕巴地请求西塞尔先生接受采访,这位可没有翻译,于是维克托变成了一个听不懂他的话的耐心外国佬,用微笑和潇洒的手势,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 等到桌边再次变得清静了,林言可以看到他很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 “哦,这些记者,我真不喜欢看到他们。”薇拉也摇着头,把一条虾肉塞进自己嘴里。“我得说我们付给他们钱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写我们。” “他们总要写,我只能指望他们的文笔能好一些!” 这顿午餐,远比林言想象中轻松,西塞尔们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并没有过分郑重地对待他,也没让他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他坐在他们中间,就像个普通家庭的一份子,虽然从维克托和薇拉嘴里说出的那些名字,一个个都不普通。 “下午你们去逛逛街吧,文森特,我帮你们定了这儿的套房,你们可以留下来一起跨年。” “这儿的天台是个看烟火表演的好地方。”薇拉叼着牙签,笑得像只狐狸,“虽然我觉得你们有比看烟花更好的事做。” 西塞尔帮他们定的套房在这栋酒店大楼的顶端,厚重的绒布窗帘和松软的地毯,中央供暖系统悄无声息地工作着,即使不把窗帘拉上,这个屋子里也足够暖和了。烟花在窗外的天空中炸开,绚丽的光芒照在庄文赤裸的身体上,像是给它上了层彩釉。 这儿的枕头足够松软,林言陷在床垫里,听到自己的小声抽气,虽然已经做过许多次,但庄文进入他的身体时,他还是会感到一种全新的战栗。 和以前稍有不同,他能明显感觉到庄文的急迫,那抚摸在他皮肤上的手,如此用力,似乎要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什么印迹,和这压迫性的爱抚相配合的,则是他那几乎可以说是有些蛮横的冲撞,那凶狠的性器在omega的湿润甬道里进进出出,逼出林言的一阵低吟。 天空的色彩愈发绚丽,他的神智也愈发昏然,快节奏的性事中他完全沦为了欲望的奴隶,由着alpha对他胡作非为。体内的冲撞越来越深,他止不住地全身颤抖着,再这么下去,alpha一定会打开他的生殖腔。 当那个宣告新年到来的巨大烟火冲上云霄时,那种剧痛直抵他的脑门,疼痛过后却是更汹涌的快感,他的生殖腔在阳物的入侵下瑟缩着,把那根肉棒吮得很紧,他能察觉到alpha的轻微失控,每一次顶入都会进得更深,唤起他更多的快感。 头顶上的喘息愈发粗重,当那结束的时刻来临时,林言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伸出手,把那个脑袋按倒在了自己的颈窝。 如火燎般的感觉很快就在他的腺体周围弥漫开来,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在被侵入生殖腔的条件下被咬破腺体,就意味着被标记,对于omega来说,这几乎是终身且唯一的关系,是完全的献祭。 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操弄停了一刻,但很快就又疯狂了起来,灭顶的快感中他甚至感受到了自己的泪水,脖颈处皮肤被咬破的感觉是如此清晰,alpha的信息素猛烈地注入他体内,带来一种令他麻痹的快乐。他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这时才发现自己大腿内侧黏糊的精液。 庄文咬破了他的腺体,却没在他生殖腔里射精,他确实被标记了,但只是暂时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