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做慈善
宋怀凌，行走的霸道总裁，真人版杰克苏，28岁，哈佛硕士，身高腿长相貌佳，谁见谁腿软，一毕业就入职普华永道，经手不少知名大项目，年纪轻轻就履历了得，其父宋宇创立的手机品牌“寰宇”全球排名第四，身价过亿，今年农历年刚过，宋怀凌就飞跃半个地球回国，加入寰宇，任职国内事务部的营销总裁。 人人都在巴结讨好着这位新贵，而游千帆此刻只想拿出800米钢刀把这个“皇太子”桶成串烧。 因为这个皇太子要砍他的部门经费，而且一砍就是三分之一。 游千帆把年度经费计划书扔在办公桌上，头顶冒起黑烟。 副经理彭胜坐在办公桌对面，苦笑着说：“他刚来时我们还在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屁股会第一个被烧’，没想到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游千帆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彭胜好言安慰：“哎，老游，别生气，我估计那位皇太子不熟悉公司业务，也不清楚我们培训部的工作内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们只拿钱不干活，所以才这样乱砍经费，你先找他聊聊，说不定还有转机。” 游千帆嗯了一声，抬头看这位与他共事五年的下属，一脸愁苦。 彭胜好笑地说：“搞培训的不都这样吗，家里人以为你是搞传销的，公司同事以为你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拿工资的水王，公司一不景气就拿培训部开刀，好事咱们没份，坏事从不缺席，这日子是不好过，但咱们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不忘初心，好好走到底，不愧对自己的良心就行。” 游千帆苦大仇深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说：“不愧是资深高级培训师，灌起鸡汤一套一套的。” 彭胜哈哈笑，起身说：“走吧，先吃午饭，吃完回来和皇太子的秘书约个时间开会。” 两人走到电梯处时，好巧不巧，那位云端之上的皇太子也出来了，身旁前呼后拥地围着一堆人，每个人都巴巴地和他说话。 皇太子高冷的不要不要的，鹤立鸡群地伫立在人群中，别人说十句他才回一句，仿佛每个字都值千金，多说几个字他都血亏。 游千帆对这类Bking型人物一向不感冒，并且也不喜欢做奉承巴结之事，所以往人群边沿走了几步，想离他远一点。 然而游千帆刚一动，宋怀凌突然扫视过来，目光在他脸上定了一下。 游千帆一愣，目光相触的瞬间，他有点晃神，他们之前虽见过几面，但都是在会议室里隔着长桌远远相望，如此近距离还是第一次，客观来说，这位皇太子的眼睛是真好看，眼窝深遂，眼瞳深黑，自带深情滤镜。 看得他一钢铁直男都有点不对劲。 游千帆正出神，彭胜突然在他耳边低声说：“咦？他好像盯上你了，你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吗？他一直盯着你，都快把你戳穿了。” 游千帆回过神，宋怀凌也同时移开了目光，游千帆看着他的侧脸，有点懵地说：“我没有得罪过他呀。” 彭胜：“那……你最近工作上犯错了？” 游千帆肯定地说：“没有。” 彭胜摸下巴，一脸高深莫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看上你了。” “......”游千帆，“彭胜同志，我看你年终奖是不想要了？” 彭胜哈哈大笑，笑完了又说：“反正你小心点吧，我总觉得他好像特别留意你。” 妈的，刚才还觉得那个皇太子看上去赏心悦目，现在游千帆只想自戳双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游千帆在宋怀凌的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很多，终于把心一横，抬手敲门。 里面的人说：“进来。” 游千帆是真不想进去，但奈何事关整个部门前途，他必须要进这道门。 游千帆进门时，宋怀凌坐在办公桌后面，他脱下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一个扣子，微微敞开，露出显眼的锁骨。 不同于早上一丝不苟的模样，现在的他有一点随意和慵懒。 游千帆有点意外，又觉得他这样还挺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宋怀凌头都没抬，低着头在签一份文件，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不用穿的那么正式。” 游千帆哦了一声，心想：您老也知道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啊，你把员工约在这个时间开会，你良心不痛吗？ 宋怀凌签完手头的文件，放下笔，可算是抬起了他高贵的头颅，赏给游千帆一个正眼，说：“坐吧。“ 游千帆在办公桌对面坐下，也不和他客气，开门见山地说：“我们部门的经费不能缩减这么多。” 宋怀凌挑了一下眉，游千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说：“我用人用钱都精打细算，全部用在刀刃上。”他拿出之前写的部门年度预算案，说，“这是我们部门自己的年度预算，我写的非常详细，每一笔钱的去向都一清二楚，所有项目都已经是按最低预算来算，没有冗余开支。” 宋怀凌没有接预算案，只是沉默地看着游千帆的眼睛，游千帆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像在对峙。 良久，宋怀凌说：“我觉得你们部门人太多了。” 游千帆摇头：“一点都不多，我们部门虽隶属国内事务部，但我们的实际工作和国外是挂钩的。” 寰宇业务规模庞大，在国外80多个国家有业务，这些业务都归国外事务部管理，业务中心在印度，但因为国外事务部是去年才独立出去，所有很多工作流程还不完善，有些部门也尚未建立好，其中就包括培训部，所以游千帆管理的培训部，名义上只负责国内的培训，但实际上他们经常要给国外提供很多支援，包括为他们开发培训课件，甚至直接外派同事过去协助建立培训团队。 所以整个部门，加上游千帆，一共九个人，虽然看上去人多，实际上人手根本不够用，常常一人肩负多职，累成狗。 这些事，想必皇太子并不知情。 宋怀凌安静地听他说完，点了一下头，语气平淡地说：“那就让国外自己搞定他们的培训，你们专心负责国内。” “......”游千帆噎了一下，说，“当初做这个安排的是大老板。” 也就是你老爹。 没想到宋怀凌依旧那副极度淡定的表情，语调没有起伏地说：“我和他说。” 大兄弟，你可真是虎，来公司才半年多就开始敢挑战你老爹了。 游千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了想说：“这样不太好吧，国外培训体系还没搭建起来，有些国家甚至连一个专业的培训师都没有，如果失去了我们的支援，他们几乎无法开展培训。” 宋怀凌看着他的眼睛，游千帆这种脸皮厚如城墙的人竟然都莫名其妙地有点紧张，不自觉垂下眼皮，看着桌面。 宋怀凌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做慈善，别人的工作不该由你来承担。” 游千帆有点意外，抬起眼看向宋怀凌，对方的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 宋怀凌问：“还有其它事吗？” 游千帆摇了一下头。 宋怀凌说：“吃晚饭了吗？” 游千帆：“啊？” 宋怀凌一边收拾桌上文件，一边又问一次：“你吃过晚饭了吗？” 当然没有啊，大总裁你约人谈事约什么时间不好，偏偏约个七点半，这时间刚好卡在饭点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但游千帆也不能为了这种事直接怼自己顶头上司，只能干巴巴地说：“还没。” 宋怀凌起身拎起外套，说：“和我一起吃吧。” “啊？”游千帆有点懵。 宋怀凌低头看他，又重复一遍：“我现在去吃饭，你和我一起去，我请客。” 啊？这是什么展开？剧情是如何从谈公事突然跨越到一起吃饭的？ 游千帆茫然一会儿，回过神来，心道：吃什么饭啊，我现在恨不得一个遁地术从你眼前直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