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榜一互扯头花/宁宁勇闯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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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之中探出两只雪白毛茸茸的尖耳，白色的绒毛像饱满蓬松的蒲公英朵，柔软又轻盈，很好捏的样子。 商宁坐在原地石化，一动不敢动。 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有东西从尾椎骨下方噗噗地生长出来…… 弹幕炸开了锅： 【猫猫！猫猫！是猫猫！】 【这么明显的狐狸耳朵好吗？】 【不管是猫还是狐狸，戴在老婆头上就是最可爱的耳朵[流口水][流口水]】 商宁反应过来了：所以“毛茸茸最可爱”就是长耳朵和尾巴。 感谢抽卡，让他的身体构造往非人类的方向一日千里。 从背后冒出来的尾巴迟早藏不住，商宁灵机一动，壮士断腕、破釜沉舟、将计就计地把尾巴拎到身侧： “我还有尾巴！” 商宁一边展示尾巴一边自己动手rua了rua，手感还挺好。毛茸茸的白蓬长尾像一团初绽的棉蕊，洁白柔软又圆滚滚，带着点憨态的萌感。 直播间观集体狼叫：谁说这是一个不会玩的萌新？他会，很会，非常会，谁不爱看美少年玩自己的尾巴？他们也想玩尾巴！ 弹幕当然没有丝毫怀疑。虽然商宁生活在魔幻世界，但毕竟观众生活在科学世界——科学世界里是没有人会长出兽耳兽尾的。 商宁的大智若愚、急中生智在这种情况下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居然就这么顶着半兽人的外观和弹幕聊起天来了！ 代表直播热度的火苗已经烧成深红色。弹幕突突突滚动，看得商宁应接不暇。 “什么动物？昂，不清楚，就是在网上随便买的……” “毛……是假毛！杜绝杀害，追求环保，从我做起！” “凑近一点吗？噢，我挪挪椅子。” 商宁刚凑近屏幕，一道道无敌耀眼的豪华火焰光束在眼前接二连三地炸开。 【用户37672994打赏了宇宙飞船＊1】 【用户37672994打赏了宇宙飞船＊1】 …… 【用户37672994打赏了宇宙飞船＊1】 一个宇宙飞船9999块，连续十条刷屏直播间。 出手这么阔绰的土豪粉丝，整个蜜桃直播都找不出几个来。 “用户37672994”这个系统初始默认明立刻登顶榜一，ID随之变成霸道土豪金色。在整个直播间的屏息以待中，榜一发言： 【把耳朵和尾巴摘了。】 霎时，民怨沸腾：为什么要摘！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超萌的！就要毛茸茸就要毛茸茸！ 一片“不许摘不许摘”乌压压地和榜一用户抗争起来。 也有人说： 【宝贝要不还是摘了吧，第一天别得罪大哥。】 商宁眼睛都直了——他来直播为的什么，不就为了赚个皮肤礼包的钱吗！用户37672994瞬间超额帮他完成目标。 十个宇宙飞船刷完的瞬间，商宁甚至下定决心：就算要求他去跳艳舞也可以！ 就是这么见钱眼开没原则。 可商宁做什么都行（也没有），偏偏摘耳朵摘尾巴不行。 他摸了摸从脑袋上冒出的两团白色毛茸茸——温热的体温，不是装饰，而是货真价实长在他身上的东西。 商宁还没打算血溅当场。 可是人家刷了这么多钱，总要有点表示。于是商宁小算盘打得飞起，灵犀一动，两丸水灵灵的清瞳波光粼粼，开始泡茶。 “用户37672994，”商宁点名，茶里茶气，委委屈屈，“你觉得我这样不好看吗？” 清秀可爱的少年装模作样地抱着尾巴，可怜兮兮，像被抛弃的宠物。 【晕晕晕晕晕，这是哪里来的狐狸精！】 【老婆[流口水]老婆[流口水]老婆[流口水]……】 【好茶啊宝贝[心]妈妈喜欢[心]】 【不是。】用户37672994飞快回复，【很好看，好可爱。】 “哼哼。” 我就知道！ 怪是有点怪，但他自己也觉得蛮可爱。商宁开始膨胀，得寸进尺，装起来了，“那为什么要我摘？” 也不能怪他，被这一直播间的彩虹屁狂吹，以商宁给点雨水就发洪灾的惯性，还没觉得自己是地球球草，已经属于相当谦虚。 另一端的用户37672994沉默片刻，打字：“就是因为太可爱了，所以不想别人看到。” 然而还没发送出去，画面中的商宁已经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你Y大爷打赏了宇宙飞船＊20】 新晋榜一“你Y大爷”说：【不准摘，我爱看，就戴着。】 用户37672994立刻被商宁抛到脑后。 “好！我会好好戴着的！” 商宁露出路上捡巨款似的笑容，偏偏他长得清纯无辜，就这么笑起来也娇憨可爱。 【用户37672994打赏了宇宙飞船＊20】 【摘了。】 【你Y大爷打赏了宇宙飞船＊50】 【戴着。】 …… 有的人送主播宇宙飞船，是因为他送得起宇宙飞船；有的人送主播宇宙飞船，是因为最贵的礼物只有宇宙飞船。 两位土豪你来我往，几分钟内让商宁的直播间礼物收益突破百万，牢牢占据了蜜桃直播的上海外菜论坛第一推送位。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在上海外菜论坛看到商宁的直播间实况，大为震惊：在蜜桃直播的上海外菜论坛推荐上，居然还有穿着衣服什么都没露的主播！那一定得去开开眼界，看看这是个什么宝藏主播。 然后一进直播间就被满屏的飞船降落星辰闪烁特效晃瞎了眼睛：这哪里是直播间，分明是二次元的航空基地！ 别说新手主播商宁没见过这世面，混迹蜜桃直播的老色批们也没见过这世面啊！ 在两位金主斗法竞争商宁的耳朵尾巴生存权的时候，商宁已经见缝插针地从弹幕里学会了怎么给直播间添加BGM，此时正好随机播放到一首流行摇滚，引起粉丝们的欢呼。 【好耶！是Yuri的歌！双厨狂喜！】 商宁笑容一凝：晦气！ 正要切歌，“你Y大爷”发言了：【姜宥原的粉丝？有品位。】 然后刷了100个宇宙飞船。 商宁立刻乖巧点头，“是的是的，我超喜欢他！” 演得还挺像，耳朵都开心得一抖一抖的。 【我眼花了？怎么感觉宝贝的耳朵在动啊……】 糟糕，没注意，露马脚了。 商宁不敢再使用动耳神功，紧急转移话题，“嗯？用户37672994好像下线了诶……” 不经意间，用户37672994已经超过三十秒没有和“你Y大爷”对刷宇宙飞船打擂台了！ 过了一分钟，用户37672994还是没有出现。 于是商宁宣布：“那我就继续戴着耳朵和尾巴吧～” “你Y大爷”占领胜利的高地，商宁的耳朵尾巴荣获生存权。 “你Y大爷”打擂成功，随机行使榜一特权提出要求：【唱一首姜宥原的歌吧。】 人生在世，直播赚钱，说点违心话做点违心事又怎么了？此时商宁正处于收获人生第一桶金的幸福中，美得都要飘起来了，对榜一当然有求必应。 “好啊好啊，你想听哪首？但是先说，我不一定会唱。” 【就刚刚放的那一首。】 商宁回忆了一下旋律，在心中哼了两句，点头答应：“可以，我找找伴奏。” 隔着屏幕的姜宥原挑眉一笑：小骗子还真敢唱。 这首歌对音准、强弱和转音的要求很高，相当难唱。姜宥原本意只想拆穿商宁又一次撒谎说是自己粉丝，没想到商宁居然真的敢答应下来。 搞得他有点期待了。 然后商宁开口第一句：“有裂痕的天空——” 破音了。 姜宥原忍俊不禁，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暗中窥视一切的人也噗嗤笑出了声。 暗室之中的屏幕光线把青年美丽的面孔照得宛如妖邪。 “嗤。”青年发笑，“这就是陆霁川找得天翻地覆的宝贝？” 青年身边的黑衣人沉默片刻，回答：“刚刚收到本部猎犬的行动消息，九哥要带人亲自去S城。这个人，九哥似乎相当在意。” 听起来是一段很平常的汇报，黑衣人想告诉青年的，实际上是：陆霁川很在乎屏幕里的这个傻白甜，不要轻举妄动惹怒陆霁川。 青年眼睛一动。他的肤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因为病态而显得孱弱，也因为这种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掉的脆弱感，浓密长睫下的碧色双眸顾盼之间，如有光彩流转。 “现在我也很在意了。”青年微笑，“这种小白兔在我手里能玩多久。” “白止少爷！”黑衣人脱口喝道。 “随口说说而已。”陆白止语气慵懒，“你叫错名字了，潘森。” 黑衣人低头，上前扶过陆白止的轮椅，推动着陆白止离开暗室。 “是，十哥。” ＊ 第一句破音属实有点尴尬，但对商宁来说属于家常便饭，他朝摄像头扮了个鬼脸，“你们什么都没有听见！重来重来。” 贝斯开头的伴奏开始播放，商宁闭上眼睛，声音流淌： “有裂痕的天空，冰川会融化成河流。” …… 世界安静到一曲终了。 一结束演唱，商宁马上进入接受夸夸夸的状态，小脸得意洋洋，“我唱得好听吧？” 他高中的时候还当过临时主唱呢，虽然只是救场的那种。 弹幕画风一改： 【说真的，宝贝考虑改行唱歌吗？】 【数字哥和Y大爷，别刷礼物给平台赚钱了，做弟弟的金主送弟弟出道！】 【不懂技巧的我只有感情，老婆天籁之音，我直接落泪！】 商宁被夸得心花怒放，脸如晕霞，十分兴奋，“如果是练过的歌，我还可以唱得更好。” 想起了榜一的要求，商宁点名接受表扬，“Y大爷，我唱得好不好听？” “你Y大爷”显示在线，但却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好听。】 又补充：【比姜宥原唱得还好。】 被夸奖的商宁是真·尾巴翘上天。他赶紧按住激动的尾巴，矜持微笑着维持人设，“那还是姜宥原唱得更好啦。” 商宁就这么直播了一整个白天，直到晚上饭点饿得不行了才和粉丝们恋恋告别，并约定好吃完饭继续直播。 商宁悠哉游哉地走到客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商宁沉浸在飘飘然的喜悦中，一点儿没注意是谁给他做的饭这个问题，开开心心地举起筷子伸向红烧肉—— “叮咚，叮咚。” 筷子停在半空，商宁皱眉：谁啊？ 在弟弟的公寓里住了这么久，他就没见过第三个人。 况且他从里面又打不开门。 “叮咚，叮咚。” 按门铃的人还不死心。 商宁无奈地走到门口，通过话筒对外面的人说：“别按啦别按啦，我开不了门的。” 铃声中止，空气安静得如同凝固。 “嗯，我知道。” 隔着门，传来清冷，悦耳，又熟悉的声音。 “啪嗒”一声，电子门在商宁面前自动打开。 多日未见的陆霁川出现在商宁面前。他抬起眼睛，睫毛羽翼如蝴蝶振翅，墨色的眼睛如一泓秋水寒寂，只有在看到商宁的瞬间，桃花落入水面，漾开波纹。 “所以我来接你，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