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被抓
婴儿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李瑶的眼神中是满满的爱。李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婴儿肥嘟嘟的小脸。 颢天站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涌上一丝希望。或许李瑶喜欢上了他们的孩子，舍不得离开了呢？但是很快，李瑶就用行动打破了他心中的希望。李瑶看了婴儿几眼，伸手把怀中的婴儿塞给了侍女。 李瑶转过身欲走，但小婴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哭得鼻涕都出来了。他伸手想拽掉小婴儿的手，但始终没有太用力。思绪万千：小东西，和我成为亲人，算你命苦。只希望你今后能快快乐乐。 李瑶终于狠下心，用力扯开了婴儿的手，转头就走。颢天也只能放下那最后一点希望，送李瑶离开了岛。 眨眼间，一人一妖就到了渔牧村村口。看着无比熟悉的家乡，李瑶却有些近乡情怯，始终没有迈开第一步。 颢天默默站在身后注视着他的背影。见他迟迟没有进村，开口询问道：“要不过几天再回？毕竟你的胸还……” 李瑶立刻回绝道：“不，你止步吧。岛主，只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李瑶迈着步子往村子里走，颢天在他身后，张了张口，却一个字未说出口。只是默默目送着他离开，直到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当下正值晌午时分，村民们都待在家里。他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走到了家门口。便又停下了脚步，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把他推出来的母亲。 李瑶静静站在门口发呆，却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瑶？” 李瑶转过身，就见大哥李大壮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真的是你？阿瑶，你终于回来了。”李大壮放下手里的东西，激动的上前来紧紧抱住了他。 看见许久未见的一起长大的亲哥哥，李瑶也有些激动。颤抖着嘴唇，半晌才终于回应道：“大哥，我回来了。” 两兄弟在一起抱了好久，李大壮才领着人进了屋，又匆匆忙忙的给弟弟倒了杯水。两兄弟还没来得及好好聊聊天，就被听到动静的翠娘打断了。 翠娘看到李瑶，瞳孔瞬间放大，然后吓得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翠娘抖着手指着他，一幅见了鬼的模样。 见母亲摔在地上，李大壮却不去扶她，有些冷漠地看着她。 “阿娘，快起来吧。”李瑶走过去扶起了翠娘，将失了魂的母亲扶在凳子上坐好。 要说不恨面前这位将自己推出去受罪的母亲，那肯定是假的。但到底是面前这个瘦弱的老妇人生下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何母亲偏偏最不喜他。但当时那种情况，李瑶宁愿相信翠娘是被逼无奈。 触到李瑶温热的体温，翠娘才终于收下惊恐神色，转而疑惑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李瑶坐在凳子上，双手抓着衣角，最终还是没有全部说实话。他说河神从未要求村民献祭，不管是否有贡品，河神都会救人，都会保他们平安。之前那些献出去的那些女孩儿，现在也好好的生活在岛上，只是寒了心不愿再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大壮紧紧抱着弟弟，失而复得让他格外的珍惜。 翠娘看着神色有些奇怪的李瑶，没有说话，默默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几个妹妹也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二哥，都缠着与他说话。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让他暂时忘记了凌兰岛的不愉快。 但愉快的日子总是十分短暂。 再次躺在自己的床上，李瑶很快就睡着了。又有哥哥睡在一旁，这份安全感让他睡得很沉。 半夜李大壮摇了李瑶好一会儿，他才终于醒转。 “阿瑶，快穿衣服，他们要抓你，我们快跑。”李大壮焦急道。 李瑶坐起身，透过窗户果然看到不远处闪烁着的点点火光。那群人一边走近一边喊道：“祭品回村，必逢大凶。火烧祭品，消除大凶。” 听这阵仗，显然是要把他抓去烧死。李瑶不再犹豫，迅速穿好衣服，拉着李大壮打算跳窗离开。李大壮伸手将他一推，道：“阿瑶，你快走，我拖住他们。” “可是，大哥你……”李瑶不忍心丢下李大壮。 李大壮拍了拍胸脯，笑道：“放心吧，他们不会抓我的，就算要抓我，我也有办法逃脱。” 眼看着村民就要进院子了，李瑶不再犹豫，迅速跳下了窗。李大壮关上了窗，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村民。只要能护送弟弟安全离开，他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值得。殊不知李瑶一跳下窗就被人一棍子打晕了。 “祭品在这儿。”窗外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这声音李大壮再熟悉不过。他赶紧打开窗子打算往下跳。可已经来不及了，昏倒的李瑶被几个汉子拖着往外走。 李大壮赶紧上前拦住了人：“放开我弟弟。” 他一拳就挥倒了其中一个拖着李瑶的汉子。村民赶紧上前来围住了他，打算连他也一起绑了带走。翠娘见状赶紧上前来拦住了那几人。 “求你们放过我儿子，他只是被这妖物迷惑了眼睛。” “娘，你怎么？你怎么能称阿瑶为妖物？他可是我们的家人啊。”李大壮有些心灰意冷地望着翠娘。 “儿啊，你快别说了。你当下只是被迷惑了，等把他烧了，就一切都好了。”翠娘捂着李大壮的嘴，让他再不能发一言。 她对着村民道：“是我报信告诉你们祭品回来的消息，刚才也是我将他打晕，这才让你们能那么快抓住他，看在我立了大功的面子上，你们怎么所也得放了我儿子吧。” 众人看向了巫师，巫师思考良久，对着村长轻轻点了点头。几个汉子这才放开了李大壮。 李大壮没有再冲上去，他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明白只有自己不被抓，才有办法救李瑶。 待村民带着李瑶离开后，翠娘伸手想把儿子扶起，却被李大壮拍开了手。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娘。”李大壮咬着牙道。 翠娘赶紧抓住了儿子的裤腿，近乎祈求道：“儿啊，别这么对我，你可是阿娘最重要的人，失去你阿娘怎么活啊？” “阿瑶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却一次一次残忍的将他从我身边抢走。上次将他推出去做祭品就算了。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你为什么要去报信？为什么要亲手将他送出去？为什么你一定要将他置于死地？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爱他。”李大壮一脚踢开了翠娘，声音都在发抖。 翠娘被一脚踢出老远，又赶紧爬了回来：“儿啊，你就是被那个妖怪给迷了心智。不然怎么会喜欢上他一个大男人。等巫师烧了他，你就能清醒了。” “够了。”李大壮蹲下身，眼神凶狠的盯着翠娘，“不许说阿瑶是妖怪，我现在很清醒，我就是爱他，若阿瑶没了，我也绝不苟活。” 说完李大壮就回了李瑶的房间，看也没看一眼趴在地上哭泣的老母亲。 巫师说三日后月圆之时才是烧死祭品的好时辰，李瑶尝试和村民说明河神从未想要祭品，劝他们停止祭祀，不要再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没一个人听他的，村民始终只相信巫师。 心寒的他终于放弃了劝说村民，坐在柴房中闭目养神。他要保持体力，一定要找准机会逃出去，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回来。他可不想什么事情都还没完成就这样毫无意义的被一群愚蠢之人杀死。 月圆之日前一天，原本严防死守的柴房突然松懈下来，无一人把守。李大壮抓准机会，破开了柴房门。 李瑶刚站起身，就被李大壮一把抱进了怀里。李瑶有些疑惑叫了李大壮一声：“哥？” 李大壮赶紧抓着他的手腕，拉着人往外跑：“快走，村里进土匪了，趁乱我们离开村子。” 听到李大壮的话，李瑶却停下了步子。 李大壮回头疑惑看着他：“阿瑶，走啊，怎么停下了？” 李瑶放开李大壮的手，道：“哥你暂且在此地躲躲，我不能放着这件事不管。” “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救他们？”李大壮有些气愤。 “我要救得不只是他们，还有我们的妹妹，以及那些无辜的孩子。”李瑶反驳道。 看李瑶一幅心意已决的样子，李大壮知道他是劝不住了。只能叫李瑶小心后，便放他离去。 土匪毫无人性的在村子里烧杀抢掠，村子里到处都是四处逃窜的村民。李瑶数了数，大概有十二、三个土匪，以他的能力，对付这几个人绰绰有余。他随手拿了个棍棒，一把从土匪手底下抢过一个小女孩。然后一棒子打在那土匪脑袋上。其他几个土匪见了这情形，赶紧围了上来。 正合他意，李瑶抄着棍棒，心里默默想着师父教他的棍法。没多时，一群土匪就被打趴在地上嗷嗷直叫。 为首的见有高手在，赶紧跪在地上冲李瑶磕头。“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大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再有下次，定不饶你们。滚。”李瑶冷冷的冲着几个土匪道。 土匪再不敢多说什么，只一个劲的点头，然后站起身屁滚尿流地跑出了村子。 李瑶放下棍子，转身往柴房走去和李大壮会合。刚走几步，就被一群人拿着棍子围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