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满花楼乃是全皇城最大的花楼。 虽说是寻花问柳之地,但是也有擅通音律的巧技之人来此寻求一个庇护。 傅宁榕便是以琴师的身份混了进去。 刑部的探子们眼见着这几日盯上的人进了花楼的隔间内,便差人把换上了女装的傅宁榕送了进去。 四处窥探着。 傅宁榕抱着琴,一进去便打量着周围,离得远看不清长相,只能隔着雾纱粗略的看上一眼。 雅间席内围着坐了叁位。 一位瘦点的。 一位胖点的。 另一位和其余二人有些不同,身形挺拔,清贵有加,在其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只是……身形怎么同谢渝那么相似? 傅宁榕拨弄着琴弦。 行云流水一般地弹奏着乐曲。 她从前学过古琴,幼时学得认真,近几年偶尔也弹弹,不算精进,但至少也不算太差。 这边弹奏着,琴声飘过去传入众人耳里。 傅宁榕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形似谢渝的人身子顿了顿,视线朝她这边看过来。 难道是谢渝? 傅宁榕只是这般想了一下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谢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下一刻。 傅宁榕的这个想法就被完全推翻,因为她听到了席间的男人开口。 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入她的耳中:“那边为首的琴师,过来。” “到我这边来。” 怎么会? 这分明就是谢渝的声音!!! 手心隐隐红肿。 不久前还和她做着那种荒唐事的谢渝怎么会在这? 傅宁榕满腹疑惑,却还是放下古琴,听从命令到了谢渝身边。 果真是谢渝。 衣着虽和以往不同,但他的举手投足和那双微敛的丹凤眼无一不彰显着他的身份。 不知情形如何,也不知谢渝为何出现在这里,总之离得近、听得更多也是好事。 只是…… 谢渝能不能不握着她的腰,让她贴着坐到他的身上? 坐得有些不舒服。 傅宁榕想动一动调整一下坐姿,才只是小心挪动了两下,便发觉底下的那物件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动什么?”腰上的手圈紧,把她牢牢圈入怀中,耳边是谢渝咬牙切齿的声音。 傅宁榕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坐得再不舒服也不敢动了。 老老实实坐着,一言不发。 谢渝微敛着眉眼,听着另外的两位称兄道弟,恰快的攀谈着。 那名稍微胖点的男人眼神略为浑浊,贼眉鼠眼的,看起来不像善茬。 腰上的软肉一堆,他躺入席间,将底下的褥垫压得凹下去一块,手探到花娘身上,不怀好意地胡乱摸。 傅宁榕不清楚谢渝要干什么。 不是带人去追查了吗?怎么来他们刑部要查的案子这里了? 谢渝装作跟她不认识的样子,手上却拥着她,严丝合缝,丝毫不错过任何能与她接触的机会。 他一手揽着傅宁榕,另一只手端着茶盏,小口的抿着杯中的茶。 似是要继续谈事情。 那名瘦点的男子同谢渝使了使眼色:“杨兄……这,有旁人在?” 谢渝抬了抬眼,勉强给了他个眼神,云淡风轻:“一名琴师而已,就算在这里,又能怎么着?” 隔着衣衫掐了把傅宁榕腰上的软肉,他故意朝想极度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傅宁榕问了一句:“你说是吧?” 傅宁榕眉心皱了皱,不想回答他,又害怕旁人看出端倪。 没有刻意压着,声音放软,手也回揽过谢渝的肩,朝着没人看到的地方往他身上悄悄捏了一把,半笑半不笑的回他:“是,大人说得对。” 傅宁榕头一开始不知道谢渝要干什么。 直到听着席间几人的谈话才反应过来,他是混入了这些人的内部。 听着这些人的谈话傅宁榕才知道,原来他们刑部所查的案子与谢渝要查的颇有交集。 刑部查的是修河官银贪污案。 谢渝查的是军械盗窃交易案。 本以为毫无关系,谁知修河被贪污的官银竟用来与军中互通,一边低价购置军械进行交易,另一边以军中资源进行洗银。 两者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犯下的事简直罪大恶极。 傅宁榕悄悄往谢渝那处看了一眼,只见他十分从容,完全没有半分慌乱,还在以“杨兄”这个身份自居,继续套着二人的话。 “最近修河所动的官银一事败露,动了公款一案已经被朝廷发现,官银在我们那处不安全,该是快些交易,以免这桩事被暴露。 “嗯。”其中一位觉着有理,跟着点头附和,“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最好这几日就行动。” 屏神细听,对方交代着藏匿地点:“杨兄,那批军械已经准备好,就藏在城郊东区的林员外家,不日你便带着官银前去交易,那位大人定会帮着处置。” “嗯。” 傅宁榕这边倚在谢渝的身上,揪着衣摆上的珠子思索,将城郊东区那一片在脑中过了一遍。 姓林的员外郎?城郊不就那一家? 事情仿若有了突破口。 照着这个查下去必定会水落石出。 在场的这两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还喜滋滋的,以为事情已经顺利解决。 那个胖点的男人眼睛骨碌碌的转,搓着手满是不怀好意的点到:“杨兄眼光真是好,我看这全场的姑娘都不如你怀里的这位半分貌美,与你倒还真是十分般配。” 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表情的谢渝在这一刻表情终于有点松动。 这人犯下的是死罪。 临死前竟还叁生有幸见到了阿榕着次女装,不亏了。 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谢渝转了转指上的扳指,一声令下,无数人从各处涌了上来。 该给这人个怎样的死法? 眼光还不错,能识得阿榕与他是天造地设一样的般配。 姑且留他个全尸吧。 —— 别人:这位姑娘与你十分般配 谢渝听到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才子佳人,天作之合,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