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卸磨杀驴

    陈予锦:“……”

    就说是棋逢对手半斤八两。

    “悦悦,之前做的那套试卷你不是有好多题目没弄懂?”周老师从书房里看见两人在聊,出声道,“趁予锦在,赶紧问问。”

    “好。”宁悦叹了口气,站起身,“你想在房间讲还是想在客厅讲?”

    陈予锦心说我能不能不讲?

    他看了书房一眼,低声问:“你想不想出去?”

    宁悦眼睛一亮,又坐了回来,她小心地看了眼书房,见两人没注意这边,才靠近陈予锦问:“你有办法?”

    陈予锦点点头,低声又说了一句话,宁悦立马对着书房喊,“妈——陈予锦说想去学校逛逛!”

    两人成功出了门,顿时感觉身体都舒畅不少。

    “接下来你什么安排啊?”宁悦语气轻快地问。

    陈予锦抬手挡了下太阳,理所当然道:“逛学校啊。”

    宁悦微诧,“你还真想逛学校?”

    “嗯。”可能是习惯的原因,陈予锦站着的时候一点都不松散,反而笔直有范,精气神很足,有种蓬勃的生命力。

    “反正来都来了。”

    这话听着就莫名有点焉了吧唧的。

    宁悦看了看头顶晃得人头晕的烈阳,心早就飞到了冷饮店里,虽然确实没之前热,但大中午的太阳还是盛,她犹豫了几秒,想着如果让陈予锦自己一个人去逛,或者让他叫梁思源带他去会不会太不够意思。

    两人杵在太阳底下晒,陈予锦没走也没说什么,反而拿起手机按得起兴。

    宁悦随口问了句,“在回消息吗?”

    陈予锦“嗯”了一声,“我问梁思源要不要过来。”

    宁悦心里一惊,想到自己刚刚那些打算,顿时就有些心虚,她问:“你叫他来干什么?”

    陈予锦似笑非笑地看她,一双眼睛黑透清亮,仿佛洞察一切,他慢悠悠说:“叫他来看卸磨杀驴。”

    宁悦:“……”驴都像他这么精明,那谁能杀?

    她遗憾地叹口气,“让他别来了,卸磨杀驴没得看了,现在演舍命报恩。”

    陈予锦笑得弯了下腰,笑容在阳光下格外灿烂,“那也不至于,要不你回去拿把伞?”

    宁悦话赶话,摊开手耸肩,“要不你去拿把伞,我的伞昨天卖了。”

    陈予锦:“……”你就一把伞还见人就送?

    宁悦家当然还有别的伞,但她怕回去了又被周老师留下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最后还是陈予锦回家拿了把伞,就是宁悦那把。

    伞有点小,要笼罩住两个人就有点勉强,宁悦想着两人拢共见了叁回面,而陈予锦又是个有边界感的人,便自顾自贴心地保持了一点距离,以便让两人都自在些。

    边界感这个词是昨天她和高雨婷讨论出来的。

    高雨婷的原话是:“咱们今天晚上还算聊得比较投缘吧,他也没说加个联系方式什么的,摆明了就是不想交朋友,他长成那样成绩又好,家境似乎也不错,这种人多少有点傲气吧,也就表面和和气气,实际上边界感很强,对交朋友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不大像是会轻易和人走心的人。”

    宁悦其实第一次见他就有这种感觉,不难相处但难以接近。

    天热,两人都没说话,走了一截后宁悦就被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陈予锦低头看她,宁悦半边身体都露在伞外面,脸热得通红,但神情沉静并不浮躁,虽然年纪不大,但她的情绪很松弛,就算底下是惊涛骇浪,表面也只能看见微波粼粼,和这样的人来往,心理负担没那么重,就会觉得很舒服轻松。

    “要不咱俩还是别打伞了。”陈予锦突然道。

    “怎么了?”宁悦仰头看他,一滴汗顺着他的下巴划过凸起的喉结,隐入瘦削的锁骨里。

    热烈得很性感。

    陈予锦无奈地笑,“我想晒得均匀一点。”

    宁悦视线微微下移,才发现他为了迁就她,半边身体也都摊在太阳下晒,她又看了看自己,也是一样,伞打了,但又没完全打。

    她在想不打伞和靠近他一点,哪个才是最好的选项,但思考片刻后,却发现其实根本没得选,太晒了,不打伞就是死。

    宁悦往他那边靠了靠。

    两人身上的热气好像都混在了一起,陈予锦把伞稍稍往宁悦那边倾斜了一点,确保她整个人都在伞下,她今天扎了个简单的高马尾,头发在阳光下显得很蓬松柔软,陈予锦盯着她头顶看了几秒,无声地笑了笑,别开了目光。

    作话:可怜的烊仰天发出悲伤的哀求,珠——珠!留言!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