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狗肚子里面装不了二两香油

    明朝就有相对完整的工业技术书籍。

    涵盖了农业、工业，以及手工制造业。

    如，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

    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技术。

    但都相当的单一，没有被人精选归类。

    一直到《天工开物》出现之后，才被整理成册。

    铁器作为人类文明的标志之一，某种程度上，也是衡量文明的标准。

    钢铁的产量，更是一个国家工业水平高低的重要因素。

    镇国铁匠铺在炼铁的设备上做到了大型化，炼铁炉和炒钢炉一体使用。

    减少炒炼过程中的二次熔化，不仅降低了成本，也缩短了时间。

    简单说，就是炼铁炉中的铁水会自己流淌到炒炉之内，然后不断的搅拌，让铁水氧化成为熟铁。

    常规的方法只能炼出来生铁，通过锻打脱碳，或者使用灌钢法进行脱碳。

    不是说大明朝没有炒钢法，而是熔炉和炒炉是分开的，李牧无非就是在这个基础上一体化了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二百多年以后，欧洲人才使用铁棒搅拌，去除铁中的炭，得到的是低碳的熟铁。

    而老祖宗们，在明朝初期，就知道用柳木搅拌，通过木棍的燃烧主动向铁水中混入炭，降低铁水的去炭速度，在控制好柳木的混入比例后，可以直接炒出来钢！

    甚至是，机缘巧合之下，还有炒出来高碳钢和中碳钢。

    只可惜，领先了两百多年的技术，到了野猪皮的时候，非但没发展起来，还他妈倒退了。

    熔炉上面，绑着大红花。

    前面有案台，三牲六畜都准备好，这是开炉必备的仪式。

    第一炷香、切乳猪的第一刀，都是弘治皇帝来的，随后是其余的人。

    徐贯上香之后，李牧悄悄的走过去，“徐先生，你好歹也是前任的工部尚书，里应该你揭红的，怎么还把揭红让给我老丈人了？他就一个皇亲而已，身边的也就是管家、账房、护院头子啥的……”

    “……”

    徐贯嘴角狠狠一抽：这里面，就他妈我一个人的官职最小了。

    深吸了一口气，徐贯压低了声音，“你老丈人身负皇命，你懂吧？”

    “哦。”李牧点点头，“我说的呢，咋所有人的围着他一个人打转，原来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对对对，这么想就对了。”徐贯抿抿嘴：小咂，你就自己补脑吧，剩下的我特么也不会编了。

    揭红之后，赵性鲁把火种小心的递给弘治皇帝，“老爷，第一把火您来点。”

    小子，你也很上道儿，你的路也越走越宽了！

    弘治皇帝满意的点点，接过火种，在赵性鲁的指导下丢进了火门！

    随即，工匠们忙碌起来，各种滚轴安装到位。

    高耸的大烟筒，也冒出浓浓的白烟。

    工匠们巡视检查每一处的火门，风车转动，风箱也开始工作。

    风箱工作之后，熔炉内的火焰也从红色逐渐变成白色，最后变得透明起来。

    有工匠控制着龙门吊上的吊索，把一筐筐的铁矿，倒进熔炉。

    就算是徐贯，也从来没想过，炼铁如此的简单。

    也不知道烧了多久，赵性鲁登上了检修塔，观察了一会儿。

    嗖的一下跳到地上，兴奋的大吼着：

    “出水了！”

    “出水了！”

    徐贯掐算了一下时间，王恭厂的铁匠炉按照这个时间算，充其量也就是把铁矿石烧红了而已。

    那把是熔化，也仅仅是半熔化状态。

    朱厚照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服，带着一个棉手套。

    手里攥着钢钎，在等到赵性鲁的信号之后，用铁钳子挑开最底层的火门。

    很快，铁水就缓缓流淌，全部进入了炒炉。

    四五个工匠用手腕粗的柳木开始搅拌。

    赵性鲁对着他们吆喝着，“都他娘的看好了柳木上的刻度，别把炭加多了。都小心一点，安全第一。”

    当经历过一系列的步骤之后，一个个铁疙瘩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快，放在水锤上！”

    赵性鲁一通指挥下，一个铁疙瘩被放在了水锤上。

    Duang！

    经历过一次次的锻打，火星四溅，一层层的氧化物也逐渐脱落。

    弘治皇帝兴奋的直跺脚，三阁老、六部尚书、大学士们也是兴奋的手舞足蹈。

    弘治皇帝耕更是一把抓住了马文升的手腕，“老马，有这锻造速度，朝廷灭了鞑靼不是梦啊。”

    马文升激动的点点头，伸手就扯住了李牧的脖领子，“小子，你这里可以量产火炮、火铳、虎蹲炮吗？”

    李牧挣扎了好几下，愣是没挣脱开，苦着脸，“理论上……”

    “你只要告诉我能不能，我不听理论。”

    李牧不知道马文升为啥要这么激动，但还是点点头，“你就说你想要啥，我都能量产。甚至是，我还能搞出来无缝钢管，用来做火铳、火绳枪的枪管。”

    天呐！

    马文升失声痛哭，跪在熔炉前泣不成声。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有如此神器，我大明三年之内可以灭了鞑靼！”

    周围人听到马文升的话，也是激动的不要不要的，灭鞑靼可是不弱于开国天团的丰功伟绩。

    可就在所有人兴奋的时候，朱厚照缓缓开口了：

    “格局小了，你们的格局都小了！”

    “妹夫说了，镇国铁匠铺要对得起镇国二字。”

    “将来，我们自主研发的火炮，一炮就能轰塌各州府的城墙！”

    “你说什么？”弘治皇帝眼睛瞪得像是牛眼一般，“重新说！”

    “就是咱们大明朝开花弹的升级版。”朱厚照得意洋洋，“爹，你别慌，正在研发阶段。”

    李牧恨不得一脚踹死朱厚照，只是在研发，你着急公布作甚？

    “儿，你没骗我们？”弘治皇帝眯起眼。

    “骗你们干啥？”朱厚照挺直了腰板，“我们铁匠铺现在都有手榴弹了，从过完年到现在，经过不断的实验，大概做出了二十多个成品了……”

    李牧冲上去，一把捂住了朱厚照的嘴，然后尴尬的看向所有人，“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儿，什么手榴弹？我都不知道！”

    呵，呵呵！

    弘治皇帝一抖衣袖，看向了何胜，“何胜啊，手榴弹是什么东西？”

    何胜一路小跑，去了库房，拿出来一枚木柄手榴弹，摆在皇帝面前。

    李牧气的牙直痒痒：朱寿，你丫的就是狗肚子里面装不了二两香油的烂货！打小我就疯的大明：家兄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