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为有故人来

    是以，太医前脚才刚刚到的功夫，皇帝也在收到宫人的禀告后急匆匆的赶来了。

    元皇后面色惨白眼见的虚弱，皇帝走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样没有生气的她，本就带着歉意的心口突的一疼，“真儿。”

    “是臣妾无用，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儿。”元皇后摇摇头，闭目划了一行泪。

    “不怪你。”皇帝坐在已经换干净的榻上，把她没有温度的手握紧在手里，“李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体弱……”李太医结巴两句，垂首不敢说话。

    听惯了这种面上话，皇帝加重了声音，“说实话，若敢欺瞒，朕便以欺君之罪处置。”

    “臣不敢……”李太医悄悄望了眼龙榻，又低头道，“回陛下，臣不敢欺瞒，娘娘滑胎确实是因体质原因，娘娘现在已近，已近……以娘娘现在的年纪来看，恐怕是不宜再育龙嗣。”

    这话算是挑明了皇后以后都不可能有子嗣了，不管皇后现在膝下有没有皇子傍身，不能孕育这种事都是皇家的辛秘事。

    殿里的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下。

    这话原本她们都不该听的，可已经听到了也只能求老天爷保佑，大家嘴巴都严实点说不定还能保一条命。

    元皇后眸色一寒，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老了，她十六岁嫁入太子府，四年之后才生了第一胎，皇儿现今虽才八岁，可她确实是已近三十岁的年纪。

    挣扎着从榻上坐起来，元皇后控制不住的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扑过去抱上皇帝的手臂，“陛下……”

    皇帝一怔，看向与他相伴十几年的发妻，岁月虽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可他现在才被提醒，他们是真的不再年轻了。

    “这事怎么不早说？”

    李太医还在跪着，“回陛下，臣翻看过医志，之前胡太医也嘱咐过娘娘前三个月需安心静养，不可操劳……”

    皇帝回转身看着床榻问道，“可有这事？”

    元皇后抽噎点头，靠在他的怀里，“陛下近日为国事烦忧，臣妾不忍惹您担忧，是臣妾对不起您。”

    “是朕忽视了你，”皇帝听着她闷闷的声音，有些无奈，“今日的事不必放在心上，你我已有琅儿和朱儿，就算以后真的没了子女缘分也无妨。”

    “是，臣妾感恩陛下体恤。”元皇后趴在皇帝的肩膀上点头，将人抱紧。

    感受到皇帝离她越来越远，满心的危机感促使她迫切的想把人抓回来，可她却不知有时候抓得越紧，越会让人窒息到想要逃离。

    宗府亮着灯的房间里，风无相盘膝坐在硬榻上闭目养神，在门打开的瞬间睁开眼，“回来了。”

    自他又拿起筷子的那一刻，风无相就已经料到宗殊白的去而复返。

    他不自觉间显露出来那么明显的破绽，宗殊白作为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如果连这点察觉都没有，那不是他的失败吗？

    “先生可有话要对我说？”

    风无相，“……晚安？”

    宗殊白走近取下他蒙在眼睛上的眼罩，对上他的视线，道，“五常县确没有先生故人？”

    “没有。”

    “那林家呢？”

    有意回避开他的目光，风无相趿拉着鞋在一旁好生坐下，“有些事你如果想知道，我不会瞒你，只是在听与不听之前，我得先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灯花啪得一声炸响，风无声和宗殊白同时转身看向突然跳高的火苗，二人的影子也跟着火苗闪高。

    “我既长驻京都，此事便不再是不能提之事。”风无相眼里的光在烛光的对比下更显黯淡，“只是，你和她之间若有秘密，相处可还能坦然？”

    “我能知道的，她便能知道。”

    风无相摇头，“即便这个秘密有可能会是她并不该知道或是不想知道的，你也会告知？”

    宗殊白犹豫了，刚回来时满腹的疑问和想要知道实情的迫切，也在这片刻的犹豫后缓了下去。

    他沉默的看着窗外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陷入挣扎。

    是趁此时机向先生逼问出还不知是什么的秘密，然后自以为是的打着为她好的旗号隐瞒，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然后他们一起面对。

    理顺这一点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他选择后者。

    宗殊白突然开口，“先生怎么会想到要回京都，我记得您从前最不爱来的就是京都城？”m.

    好家伙，话风转的也太快了些，风无相长长舒口气，“为故人。”

    “故人已死？”

    “已死。”

    宗殊白话接的很快，“先帝，无来大和尚和林翰林，哪位是先生故人？”三文不吃鱼的织锦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