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以文教佐天下，以武功戡祸

    夏月拼命摇着头，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但她知道林映安说的是真的，小阳失踪的时候纪泉嵩还没有离开黔州，如果是被纪泉嵩收养在府中，完全有可能。

    夏月哭得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他都找到我们了，却不回来找我与我相认？”

    “他不能。”林映安无奈摇头。

    分明知道自己的亲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可即便临死他也不敢回来看上一眼，与她们见上一面。

    他知道纪泉嵩要做的事，他早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是反贼的身份，跟他沾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当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随着无夏和纪泉嵩的死，已经成了永远的秘密，谁也无法得知。

    无夏人已死，留在她心中的也只有可悲二字。

    ***

    随着祁王和纪泉嵩的相继丧命，城外困守的亲军营群龙无首，纷纷举手投降。

    今日上朝，朝臣分为两派，对如何处置叛军有两套完全不一样的意见。

    太师云英杰以为法不责众，毕竟是几十万的兵总不能全都杀掉，建议从轻处置，罚俸则止。

    以副相梅谦为首的人则认为叛军攻城，当以开除军籍，予以重罚。

    云英杰显然不赞同梅谦的观点，“士兵都是听军令行事，该怎么做并非是自己所选，朝廷花费那么多银两和心思才培养出来的人，总不能说杀就都杀。”

    梅谦当即反驳道，“太师所言差矣，造反之事有关是非大义，他们并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跟着反贼攻进城的那一刻，他们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况且，本官的意思也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要处置，一般的士兵都是听令行事没得选，那些都官却是有选择机会的。”

    还是不赞同他说的，云英杰摇头，“这一次双方交战已经死了不少的武官，若是再杀，军中只有兵没有将，谁来管理？”

    “那也不能因为无人，就对反贼网开一面，这可是叛逆之罪！”

    双方各持己见，僵持不下，皇帝被他二人争的有些头疼。

    一下子失去了亲军营和侍卫营两大主将，至今还没有合适的接手人选就已经让他头疼不已，再加上这些琐事无从下手，他更理不出头绪。

    眼见无人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皇帝招手示意恩怀就要退朝。

    见恩怀从皇帝身边出来，林映安持笏而出，“陛下，臣还有事要奏。”

    这还是林映安第一次以吏部侍郎这个身份上朝，她一开口，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本来已经想走，皇帝看到是她开口又留了下来，“你有什么事？”

    林映安对落在身上的视线视若无睹，“回陛下，各位大人争执不下，其根本的问题是因为现在朝中官多将少。”

    听完她的话，部分官员赞同的点头。

    内战便是这样，不管最后的结果谁输谁赢，说到底损失最大的还是朝廷。

    这一场仗打下来花费了多少银两，死了多少军兵不说，原本就不多的将才也损失了不少。

    梅副相所说的事情在理，谋逆之罪不能轻易放过。

    可云太师也没错，将领都杀完了，谁来带兵？

    林映安抬头，继续道，“臣听两位大人所言，突然想起一事，自我朝开朝以来似乎只有文试，所以才会有像梅大人这样的人才辈出，臣以为可以像文官科举取录一样，开设武科科举，以文教佐天下，以武功戡祸乱。”

    云英杰和梅谦异口同声，“开武举？”

    这想法倒是新鲜，一般寒门子弟尚且能靠科举出头，而武官几乎就只有从各武将世家里面选，一般人除了战场杀敌积累战功，就再无其他渠道。

    而战争又不是年年都有，以至于朝廷对武将的选拔越来越局限。

    如果能像选拔文官一样，让其余的普通百姓出来的孩子也有以武入朝的机会，未尝不是好的尝试。

    梅谦看着林映安，好奇她脑子里怎么随时都会冒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臣以为林大人此建议并无不妥，只是我大黎朝此前并没有这样的先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以文教佐天下，以武功戡祸乱……”皇帝欣赏的看着林映安，“朕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等下下朝之后几位卿留下，我们再细细商讨此事。”

    “是，臣等遵旨。”

    几人对皇帝的勤政殿轻车熟路，恩怀宣了下朝之后便相随着过来。

    下朝后还被皇帝留下的都是一等一大员，林映安官职最小，她便识趣的走在最后。

    可云英杰和梅谦似乎都有意在等她，于是她又被人推在了前面。

    梅谦开门见山，“开设武举之事，你可有了章程？”

    林映安实话实说，“临时起意，还未有章程。”

    “哎，”梅谦对着她虚点了点，“没有章程的事你也敢说，等下陛下问起来你要怎么办？”

    林映安不以为意，“梅大人紧张什么，陛下也只是说了与各位大人商议此事，又没说今日就要定下来。”

    “你，真是……”梅谦斜了眼从不知听劝的林映安，甩袖走在前面。

    林映安也不在意，跟在最后面慢慢悠悠。

    一路不愉快的到了勤政殿，几人正欲拜见却被恩怀告知皇帝有事，今日不能见他们。

    梅谦皱眉，刚说让他们留下来，这才多久就不见了，“敢问大都，陛下这是……”

    恩怀周全的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安南王已于三个月前病逝，安南国世子不久前启程前往大黎接受封授，陛下此时正在里面会见安南使臣。”

    “原来是这样，多谢大都告知。”对陛下跟前贴身伺候的大都，恩怀还是有几分客气。

    恩怀低了低头，“梅大人客气了，诸位大人请回吧。”

    皇帝既然有事不见，林映安自然也跟着离开，不想刚走就被恩怀叫住，“林大人请留步。”

    迟疑停下脚步，林映安直觉恩怀叫住她应该不是皇帝的意思，她便没有声张，等到所有人走了才问，“大都找我有事？”

    恩怀领她到一处墙下，左右瞧了瞧，“安南王的死因使者一直避而不谈，应该是有隐情，老奴猜测安南王世子此次来大黎，应该是冲着……”

    “冲着云和？”三文不吃鱼的织锦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