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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去的……”

    纪渐语调平和地回答:“谢谢。”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虚伪吧!”纪老爷子吃了一颗救心丸,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纪渐的谎言,“ 我是不清楚你最近在做什么,藏好你的马脚,小心阴沟里翻船。”

    纪渐听完,沉默不语。

    纪老爷子又说:“纪渐,我们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你做事不能那么绝对……”

    “……”

    纪渐挂断了电话。

    嘀——

    纪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身边的人连忙扶住他,安抚说:“老爷子,你冷静一点。”

    纪老爷子脸色惨白。

    他冷静不起来!

    一个自己养大的小畜生,现在不但能站起来,甚至还能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

    那个女人的忌日要到了,关自己什么事情?

    纪老爷子抬手扶住人,脚步踉跄。

    “我当初早就该看出他是个畜生,他没有心,我可是他的爷爷啊,他居然敢架空我的权力!”纪老爷子竭力喊着。

    纪老爷子这边说着,连忙起身跪在祠堂的牌位面前,点燃了三炷香,磕头祈祷:“求列祖列宗抱怨,让那个小畜生早日死掉。”

    他已经不指望纪渐生下纪氏未来的继承人。

    当初自己就应该把纪渐掐死在摇篮中!

    另外一边,通话结束之后,纪渐冷眼看着手中的电话,将手机猛地扣在桌子上。

    眼神怒意。

    血缘关系?

    好一个血缘关系,如果自己不是唯一的血脉,怕是早就被他们弄死。

    纪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力地倒在椅背上。

    眼前的画面流转,纪渐眉心微蹙。

    而后嘴角上扬,勾起笑意。

    真是令人发笑,如果不是自己,当年的纪氏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如今早就默默无闻。

    落魄时,一个一个都担心砸在自己手上,想着变现。

    如今倒是一口一口觉得“纪渐”权力过大,威胁到他们了。

    纪渐眯起眼睛,眼神情绪复杂,爷爷的样子模糊,耳边却萦绕着当初和自己说过的话。

    “纪渐,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我不需要一个废物。”

    “你的妈妈已经把你养废了……”

    厌恶,嫌弃。

    他已经老了,需要的是一个接班人,一个流着自己血液的接班人。

    而不是一个蠢货。

    纪渐冷笑,勾起嘴角,而这个“蠢货”现在架空了他的权力,抢走了他的股权,将他困在纪家老宅子,无人看望!

    纪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已经得到了很多,但内心还是异常空虚。

    纪渐再度望向那只千纸鹤。

    顾令到底是以什么角度,帮“纪成简”给“纪渐”送礼物的?

    他是在帮人,帮“纪成简”。

    而不是在帮“纪渐”。

    想到这里,纪渐忍不住冷笑,又是为了纪成简!

    母亲是,爷爷是,其他人是,如今顾令也是。

    纪渐嘲讽地轻笑起来,呢喃自语:“为什么你不选我?”

    *

    纪渐迷迷糊糊。

    面前的画面由模糊到清晰。半梦半醒之间,和现实互相交错。

    让他分不清楚现实还是虚妄。

    外头阳光灿烂,从车窗外照射的阳光在玻璃折射,隐约能看到一点绚丽多彩的颜色。

    车开进了纪家庄园,他这就要回家了。

    大门打开的一刹那,门后面的人和纪渐各自楞了一下。

    顾令高兴地说:“你回来了。”

    纪渐盯着他并不说话。

    面前的人戴着委屈,身上穿着休闲服,头发也是软顺地耷着,此刻面带微笑,一双眼睛明亮。

    他在等着自己回家吗?

    “你等一下,饭菜就要做好了。”

    纪渐走进了别墅,原本完美的心情却在看到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瞬间冰冷起来。

    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父亲!”

    纪父正在吧嗒吧嗒抽着雪茄,招招手,粗声粗气地说:“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对了,给你介绍一下。”

    他肥大的手指指向顾令,得意地说:“这是我的爱人,顾令,我单了这么久,也该找个伴了。这座庄园,该迎来新的主人打理了,以后你们低头不见抬头见。”

    介绍情人,如同介绍自己又花钱买了一个精致的花瓶一样。

    语气中满满地看不起,又是炫耀。

    纪父敲了敲手中的烟灰,得意地说:“好好相处啊。”

    纪渐猛地将视线看向顾令。

    他是……父亲的情人!!!

    纪渐踉跄一下,勉强站稳。

    从厨房里飘来饭菜香味到二楼。

    父亲在别墅一楼的大厅打电话,言谈之间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字词。

    纪渐从二楼下去,越过他,去厨房倒一杯冰水喝。

    原本以为厨房里会有纪管家和顾令。

    但此刻纪管家不见人。

    正在收拾的顾令开口解释:“纪叔有事外出了,等一会儿回来。”

    纪渐嗯了一声,仰头将杯子中的冰水喝过,眼神却一直看着顾令,异常火热。

    顾令往旁边躲了一下。

    砰——

    杯子砸在大理石的厨柜上,没碎,纪渐五指死死扣住,上头青筋暴起。

    “勾引我的父亲?”

    纪渐看着顾令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异常火大,为什么不说话,平时不是很聒噪吗?

    心虚了?

    “想找男人也不必找个中年老男人,你也吃得下?”纪渐心中的火越发窜上去。

    刚才的那一杯冰水只是让他的嗓子更加的滚烫,像是在火钳上黏过。

    “为什么你要选他?”

    纪渐向前一步,将顾令逼到角落中。

    还为那个老男人戴上了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每天吃过早餐就急匆匆去公司上班,黄昏将至才踱步回来。

    别说下厨,连厨房都没进一次。

    “纪少爷,请保持距离。”不冷不热的话。

    纪渐猛地抬手,将他圈在角落中。

    为什么他们都要选纪成简?!

    母亲是,爷爷是,还有很多很多人,而现在就连顾令也是。

    纪渐凑近他,声音低沉地说:“你跟着他图什么?”

    “图我爸年纪大?”

    “图我爸的股权被我稀释?”

    “图我爸年老体衰,不干不净?”

    明明都给自己做千纸鹤了……为什么顾令还是会选择父亲?

    一如其他人一样。

    纪渐怒火中烧,低头对上顾令的眸子,却愣住了。

    “你为什么不选我?”

    “你得选我……”

    鬼迷心窍地盯着顾令的嘴唇,好软的样子。

    纪渐低头,凑近,呼吸交织:“你跟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