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牛肉

    这是他给他娘买的,他娘一次都没有戴过。

    林六生拿着那个钱袋,看着林六生,问他:“这是恁娘的吧?”

    楚广阔直接将那对银坠子给踹在了怀里,“你管是谁的干啥!”

    林六生:“……那不是遗物吗?”

    楚广阔直接就将眼皮子给撩了起来,倒也算不上伤心,只是深邃的眼眸里有点儿不太清楚的样子。

    遗物啥的,他没有啥感觉。

    死人带不走的,活着的人留着花,能有啥不对的。

    林六生朝着他招了一下手,楚广阔下意识地就朝着他走了过去。

    林六生将手在他的跟前儿摊开:“拿出来。”

    楚广阔看着他,拿了出来。

    林六生看着他放到自己手里的一对坠子。

    朴素而没有一点儿的花样,但分量却足,若是戴在一个年纪大点儿的妇人的耳垂上,想必会显得十分的大气,林六生将钱袋里的钱又倒出来,给了他,将那一对耳坠子给放了进去,说:“算是卖给我了,走吧。”

    楚广阔觉得林六生还真是不客气。

    就几个铜子儿,哪能比得上那一对耳坠子。

    但林六生既然想要,他自然啥都不会说。

    楚广阔拿着那几个铜板走了。

    在楚广阔走后,林六生在床上动来动去的,忍着,自己消化刚才的事儿。

    刚才看着又开始吊儿郎当,没心没肺,压根儿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楚广阔,林六生觉得自己还真是憋屈的慌。

    合着就他一个人在这里想歪了是吧?

    一直到后晌午,林六生才从这件事情里头出来了。

    想恁多干啥,楚广阔应该是真的不懂,就算是“擦了一个边儿”又能有啥,有没有把火给擦着儿。

    算了。

    林六生的心情总算是舒爽了一点。

    自己把药给上了,林六生捂着自己的尾椎,姿势有点怪异地拿了书又回到了床上。

    他终于理解在现代的时候,很多人说的那句话了。

    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太绝对,但要是反驳的话,也不好反驳。

    楚广阔一个来回的话,绝对是要到天黑的,林六生在天黑下来的时候睡不着觉,也不想费那个力气去点油疼。

    窗杦下,夜色静谧。

    林六生将自己的下巴垫在枕头上,闭着自己的眼睛,默读着刚才一直背的内容。

    拗口,但也算得上是流畅。

    默读到一半的时候,门口有了一点儿的动静。

    林六生听到了大门的吱呀一声声响。

    林六生脑子里的记忆让他知道,以前的话,楚广阔的家里是都不关门,更不要说锁门了。

    但白天楚广阔出去的时候,却把门给顺手关上了。

    所以只要“吱吖”一声……

    林六生并没有将自己的默读停下,却能够听到楚广阔走在院子里的脚步上,以及进了堂屋,一步又一步地朝着这个地方走过来的动静。

    “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

    楚广阔进来了。

    楚广阔见他正在背着什么,也没有开口叫他,他一脸骄傲地看着林六生,连自己的脚都放轻了,走过去也只是在床沿儿上坐下而已。

    林六生将这一段给背完。

    “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豢于游戏酒食之间,其刚心勇气,销耗钝眊,痿蹶而不复振。是以区区之禄山……”

    林六生背完最后一句,枕着胳膊扭头看他。

    就加他……两手空空。

    林六生:“你没有带饭?”

    楚广阔一脸的神秘,将手掏到了自己的怀里。

    林六生:“……”

    啥意思?

    楚广阔:“知道我给你带嘞啥不?”

    林六生也是没事儿了,就陪着他玩了一会儿,说:“龙肉!”

    楚广阔:“……”

    本来他还正得意呢,觉得林六生肯定猜不到自己给他带回来了啥稀罕吃的,可没想到这还没有拿出来呢,林六生猜的玩意儿就把自己带的玩意儿给比下去了。

    林六生:“那难道是熊掌?”

    楚广阔觉得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了,也不再遮遮捂捂的,直接就把怀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一个饼,夹着肉。

    林六生看着他一脸没意思的德性,忍着笑,将他丢过来的烧饼给拿过去。

    可在他看到烧饼里头夹的是什么肉的时候,眼神确实有一点儿的停顿。

    牛肉。

    朝廷重视农耕,全国上下明令禁止,杀私牛者,徒一年半;主自杀牛马者,徒一年。

    楚广阔:“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林六生拿着烧饼,手上停顿着,到最后还是张嘴,咬了一口烧饼。

    就这么一个烧饼,楚广阔就这么看着,林六生吃了,比他自己吃了还要高兴。

    林六生将一整个烧饼给吃了,嘴里嚼着一大口,这才看着楚广阔说:“牛肉?”

    楚广阔:“对!刚宰嘞!”

    林六生也没有再问什么了。

    一些地方,尤其是在这些穷山恶水的地盘,管辖不严,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儿。

    犯事儿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记事儿。

    但这牛,也不至于是楚广阔亲自宰的。

    只是楚广阔一个混“江湖”的,太过轻易接触这种事儿,而且这种事儿不是一件两件的,除非他主动洗手不干,否则旁人管是根本就管不了的。

    牛肉确实好吃。

    楚广阔问他:“咋样?”

    林六生不想捧他:“能咋样?”

    楚广阔讨了一个没趣儿,实在是有点儿泄气儿。

    咋会有人不喜欢吃牛肉呢?

    林六生将自己刚才摊开的书给合上,随手递给了楚广阔,说:“你帮我放回去。”

    楚广阔给他放回去了,一个糙汉子,放回去的时候还将那本书跟其它的几本摞到一块儿,几乎是摸黑了,将那几本书对的整齐了一点儿。

    他绕着小桌,弯着腰瞅,确定摆正了之后才又去找林六生,一上来就说:“那现在管上药了吧?”

    林六生:“我刚才上过了。”

    “啥?”楚广阔直接一整个震惊了,“你之前不是说吃完饭才能抹嘞吗?”千栀子的农家契哥儿,恶霸乖乖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