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相见

    “那个何煌野要回来了!”温柔荑一说起这事儿,就十分的激动。

    林六生趴在床上,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嗯”了一声。

    “六生哥,你是不是见过他?”温柔荑的双眼忽闪着问,刚问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哦,我记起来了,你上次见他的时候他醉酒睡着了。”

    关于那个何煌野的一丁点小事儿,都是被炒了一遍又是一遍,等传到京城,都不知道已经成了啥样了。

    林六生扯着被子,身子也往下秃噜,“我困了。”

    “啊?”温柔荑心想,他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啊,“好。”

    在温柔荑走后,林六生又把被子往自己的身上一扯,将自己的头,连着自己的头发丝都遮的严严实实的。

    他在黑暗里头呼吸,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

    可谁知道,就在前一天,皇帝为了朝着温大学士示好,说是想起他孙女儿的亲事儿,还说要去亲自主持婚宴。

    连带着,还要将林六生的官职提上一提,也免得他实在是配不上温家。

    温大学士到底是婉拒了,他心里想的是,这件事儿怎么着也得等拓拔梫律那老东西回来,两方作为长辈,好好商量一下。

    温大学士从宫里回来后,就将这件事跟林六生说了。

    林六生听了,一愣,道:“那行啊,你就找他商量商量呗。”

    温大学士觉得奇怪,心想,林六生这是病糊涂了不成,对拓拔梫律他他他的,连一句“老师”都不知道叫了。

    林六生不心虚,不占理的又不是他。

    但等温大学士走后,林六生却连夜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等着随时能从温大学士府上搬走。

    又是三天。

    听闻何煌野回京,万人空巷,皇帝亲自出城迎接,史无前例。

    入朝之前,拓拔梫律绕着“何煌野”再三叮嘱,说:“说你是何煌野,你就是何煌野,这世上根本就没了楚广阔这个人,你明白了吗!”

    楚广阔:“滚滚滚!俺媳妇儿咋没来接我!”

    “别说土话!”拓拔梫律操心的不行,“不是教会你说京话了吗!你这样让人家看不上,知不知道!”

    “俺媳妇儿嘞!”楚广阔又问。

    “……先别提他了,”拓拔梫律,“你先听……”

    “你说不说!你要不说!我不去了!”楚广阔也是恼了。

    无奈,当晚,拓拔梫律带着楚广阔去了温府。

    城外匆匆一面,拓拔梫律跟温朝生没顾得上说一句话,如今拓拔梫律带着楚广阔,半夜来造访……

    温朝生侧身仰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那个倚着他家门口的石兽的何煌野,也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他这往那一站,连那威武的石兽都没了一点儿气势。

    温朝生:“你带何将军过来,这是……”

    楚广阔直接阔步过去,一把将这两个老东西给扒开,进去就喊:“生儿!媳妇儿!媳妇儿!你在哪儿呢媳妇儿!”

    温府上挑着灯笼的下人见他了,到处乱躲,不敢挡他一点儿的路,就跟见了猛虎进园似得。

    “生儿!生儿!我想你了!媳妇儿!”楚广阔喊着喊着,嗓子都哽咽了。

    温府上的下人:“……”

    温朝生更是懵,扯着拓拔梫律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啊这!”

    拓拔梫律见了温朝生,脸色也是不好,说:“你说说你,眼瞎了不成!”

    “你个老东西说什么!”温朝生气笑了。

    “哼,”拓拔梫律简直是嘲讽了,“就林六生那种人,也就你巴巴地往家里头带,还想把自己的孙女儿许配给他,也不知道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什么东西,老夫替你收留那个林六生,难道还是自作多情了!”温朝生气不打一出来。

    拓拔梫律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就去找楚广阔去了。

    “何煌野!何煌野!”

    林六生正检查着自己的包裹,想着趁着今晚就先走吧,免得夜长梦多,然后就听到外边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生儿!六生!”

    林六生的心脏一颤。

    “媳妇儿!媳妇儿!”

    林六生将包裹放下,隔着门,朝着外头看过去。

    他的身影投在门上,影影倬倬。

    楚广阔一道门一道门的闯,将整个温府弄得人仰马翻,林六生的门也没能幸免。

    看着逐渐逼近的高大身影,林六生下意识地往后躲。

    桌子上的包裹被他碰倒在了地上,顿时散开。

    林六生后退。

    “嘭——”的一声,伴随着木阀断裂。

    被阀上的门,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推开,一时间,冷风灌入,垂的屋里的人发丝缭乱飞舞。

    林六生的眉眼成熟了一分,但比起分别的时候,瘦了好多。

    他此时站在那里,烛光跳动,在他的身上是层层叠叠的阴影。

    楚广阔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只能够清他一眼,泪目便模糊了起来。

    这个人,他一人站在那里,便成了他眼中的灯火阑珊。

    林六生看着他,后退,要躲,但却还是被这个猛兽一般的男子给扑到了怀里,倒在地上,被死死地往骨血里揉。

    温朝生跟拓拔梫律赶来。

    温朝生用手指头指着这一幕,傻眼问:“这,这什么情况啊这?”

    楚广阔抱着林六生,突然嚎啕大哭。

    温朝生被吓得攥着自己指出去的手指头猛地一哆嗦。

    这,这怎么还哭起来了这?

    拓拔梫律看着:“……”

    林六生恍惚之后,放弃挣扎,身体放松,眼神空洞,在楚广阔嚎啕的哭声中叫他,“何将军。”

    楚广阔一愣,不哭了,骑在他的身上,捧着他的脸,鼻涕都要滴答在他脸上了,震惊地问:“生儿!媳妇儿!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你看看我啊,我是你男人啊,我是楚广阔啊!”

    林六生躺在地上,满地暗影摇晃,却绕不了他分毫,“何将军,你压疼我了,烦请先起来吧。”

    楚广阔哪肯起来,捧着他的脸,清水鼻涕都滴答到了林六生的脸上,一个劲地问他:“你真把我忘了?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呢!生儿!我是楚广阔啊!你看看我的脸啊!媳妇儿!”千栀子的农家契哥儿,恶霸乖乖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