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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还差了一百年。”季祯嫌弃地说,“坏都不知道怎么坏。”

    “难道你就知道?”梦魇激动起来,玉瓶跟着它跳来跳去。

    季祯嘻嘻笑着反问它,“我要是不知道怎么坏,你现在又怎么待在这里同我说话?”

    梦魇想到自己被抓的过程,哑口无言,“你,你,你,”它憋着一口气,“一会儿那些修士们回来,我便告状去,他们会知道你的真面目的。”

    “你说他们信你还是信我?”

    “什么意思?”

    季祯忽然换了个语气,好像是在和人对话,有些忿忿:“重光,前面我一进院子就听见那梦魇满嘴污言秽语,咒来骂去,还说若是那天让它有出头之日,就在道门中杀出一条血路,又说它愿为魔道献身,绝不悔改。”

    他情真意切,胡编乱造却说得有头有尾。若不是梦魇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说过,恐怕都要信了季祯。

    梦魇听呆了,傻傻反问季祯,“你在同谁说话?”

    季祯虚心求教:“就刚才那段话,你觉得我说得怎么样?说给江重光听,他信不信?”

    梦魇反应过来,玉瓶静止住,片刻后一阵密集的颤抖,“你,你一个人族坏成这样,竟然还想让江熠喜欢你?”

    谁不知道江熠做派,名门之后不说,又是世家清俊中的翘楚,他怎么会喜欢季祯这样的人?梦魇到底只吃过几个人,而且次次只是按照流程给人造梦后趁着人沉迷美梦而吞吃对方,并没有真同人族有过密切交往。

    加上它们做梦魇的的确不是什么成气候的魔族,魔力不够深厚,行事还鬼祟,长辈能给它们的处世经验太过有限。梦魇当下被季祯的诡计多端与狡诈心狠给震惊了,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太好。

    “哎,话别说太早,说不定他就好这一口。”季祯吊儿郎当地说。

    他心里想,管江重光好不好这一口,反正他也不好江重光那一口啊。他唯一觉得可取的是江重光的皮相罢了,等他把事情办完,谁管江重光是谁。

    “反正,”季祯做出总结陈词,冷冰冰吓唬梦魇,“你自己想想这院子里你还能同谁站一块儿,你如果想不清楚,那就别怪我割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算给梦魇打了一棒槌,季祯满意离开。

    别人都出门了,他也不能闲着。

    季祯换了身衣裳,掀开门帘本来打算叫若华来帮他找个东西,没想到掀开门帘的刹那,那种曾经闻见过许多次的血腥味道又忽然往他鼻子里钻来。

    这次的浓重腥味迎面而来,让季祯差点呕出来,然而再闻时又像是此前数次那般,什么味道也闻不到了。

    什么鬼地方,季祯回想起上次见到的那一面血色屏风,自己待在院子里也不太自在起来。

    他带着若华出门,要上马车前看见巷子口那边有个人正站在角落往自己这边看。季祯没多在意,直接上了马车,等坐上马车,车子驶向巷口,季祯从窗缝里往外看了眼,发现那人正也看着自己的车。

    季祯再仔细一看,那人身上穿着官服,像是捕快打扮。

    边城连捕快都鬼鬼祟祟的,季祯心想,也没管他,径自去了闹市。到了地方,季祯带若华下了马车,让二毛自己去拴马,便打算一路逛过去。

    当然也不是闲逛。这条路从前季祯路过很多次,不过都是在马车上头,今天他打算仔细好好看看。

    闹市人来人往,街道两边商铺都大门敞开,季祯闲心十足地慢慢逛过去。

    青天白日地逛,周围又常常有修士经过,这闹市并没有什么特别。季祯逛了一会儿被一处做饼的摊子吸引住,那饼摊面前站着好些人等着吃,饼的香味在周遭的空气里面飘散,季祯闻着也觉得香。

    小厮得了他的指示去买饼,季祯自己寻了一处有太阳的地方站着晒太阳。他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又是那个捕快。他站在一座牌坊后面,似乎自觉隐蔽。

    季祯看了看自己,又没多一双手又没多一双脚的,等他再抬头,那捕快又不见了。

    小厮买回饼来递给季祯,还热烫得很,季祯拿在手里吹了吹,闻着香味忍不住咬下一大口。

    若华要拦已经太迟,季祯一下给烫着了舌头。

    偏偏这大街上他碍于礼节不能随便吐出来,硬是斯哈斯哈吸着气,忍着烫吃了下去。

    街道另一边,梁冷远远看见季祯这模样,不免觉得想笑。他本是个阴冷性子,可偏偏每回见着季祯,季祯总有引他发笑的时候。

    再好吃的饼这下都没胃口了,季祯懊恼地把饼塞给若华,赌气道:“不吃了。”

    刚说完,季祯又感觉有人看自己,他以为还是那个捕快,正想飞快转头抓他个现行,再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却没想到这次转头看见的却是一个衣服十分朴素的小修士,瞧着约莫和他差不多大。

    那小修士正盯着季祯,或者说季祯刚递给若华的那个饼子。见到季祯看自己,他也没有收回目光,而是踌躇着开口问,“这位善人,这饼你还吃吗?若是不要了,可否舍给我?”

    “那个我吃过了,你若是想吃,我再给你买一个就是。”季祯说。

    那小修士看着瘦弱,穿得也十分节俭,别说与云顶山庄全不是一个路数,便是其他门派也恐怕少有这样穷酸的。

    小修士连忙摆手,“不用的,不用的,你吃过也没关系。”他说着肚子还咕噜噜叫起来。

    若华连忙把饼子递了过去。

    “你是什么门派,叫什么名字?”季祯好奇地问。

    小修士好像不怕烫,接过饼子就狼吞虎咽起来,抽空回答季祯的话,“我没有门派,叫西陆。”

    没有门派的修士,那大多都是苦修了,季祯因此对这小修士多了些佩服。

    西陆有些呆气,吃完一个饼后,又看季祯。

    季祯问他:“你还饿吗?”他招呼小厮过来让人再去买饼。

    西陆红着脸说:“能,能多买两个吗,我师傅也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他带两个。”

    西陆是跟着自己师父进城的,他们听闻了边城的乱子,他师父就带着他来涨涨见识。一路过来都是风餐露宿,可进城以后还是不够住宿饮食的,无奈此时住在破庙里面,都饿了快两天肚子了。实在是忍不住饿又看季祯面善,这才装着担子开口,幸而季祯果然好商量。

    季祯点点头,“自然。”他不仅让小厮买了饼,又让人给西陆买了碗热面汤,让他端着回去吃完把碗再送回来就是。

    西陆眼睛都红了,十分感激,又问了季祯,“请问这位善人如何称呼?”

    “我姓季。”

    西陆记在心里,又想着自己师父,连忙带着东西笨里笨气地跑开了。

    梁冷本来站在一侧铺面外,见季祯重新迈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