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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熠他们下车,刘武才松了一口气,擦着汗迎上去。

    第三十六章 你这怂包蛋

    大早上的,醉香楼这种地方并没有多少人气。恩客们大多还躺着没睡醒,大堂中只有几个小厮百无聊赖地这里擦擦那里转转,偶尔站在一起说几句有关客人的私密话。

    季祯跳下马车后抬头盯着醉香楼的招牌看了一眼,麻溜自己小跑就冲了。

    江熠见状想拉他,奈何没拉住,只得跟着季祯一起加快脚步,没了往日从容,也少了些清雅。

    季祯在门口未见着人,进了大堂正好听见两个油头粉面的小厮站着絮叨:“昨天来的那公子哥听说癖好怪得很。”

    这话才说完,他们听见季祯的脚步咚一下停在他们面前,虽然戴着个斗笠,但似乎灼灼的目光隔着斗笠正看着他们。

    两个小厮素来知道看客人有钱没钱,此时不过一打眼看见季祯的衣料,便立刻知道他不是什么普通的主,因此立刻娇滴滴地笑起来,上前给季祯行礼,“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醉香楼?”

    “快里面请。”

    说着两人一边一个就上来挽住季祯的手臂。

    季祯想问他们话,因此没顾着挣脱,然而不等两人的手掌碰到季祯的胳膊,一块绸缎忽然仿佛生了魂,一下从后面将两人的手缠住,再一拉扯,两个小厮都是跟着猛一踉跄。

    他们惊慌地往后瞧,只见一位容颜似天人的素衣青年,正面色清冷地看着自己。

    而那快绸缎此时也恢复死物之态,无力地从他们胳膊上滑落下来。

    再仔细看一眼这绸缎,似乎与他们大堂角落一处帘子长一样,其中一个小厮抬头往帘子那边看,果然见那里少了一块东西。

    季祯背后没长眼睛,自然没见着这一幕,他只感觉本来还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忽然消失不见了。季祯好奇回头,看见江熠隔着几步站在自己身后,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他只随便拉住身边一个小厮的衣袖说:“你们方才说什么公子哥,可是昨天夜里来点了几个头牌的?”

    小厮一愣,季祯说是说对了,然而这话他们该不该回答他们心里也没有底。那位公子哥是客人,客人的事儿他们怎么能在背后说呢,起码不能随便说,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职业道德。

    小厮因此油滑笑道,“这位公子,您说的什么,小的听不太懂。”

    另一人说:“客人的事儿我们从不多说的。”

    两人倒是一副老实样。

    季祯在宜城见过的油滑小厮多了,也不逼他们,只简单回头对刘武伸手,“拿来。”

    刘武福至心灵,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叠子东西。

    那一叠子厚得很,远看就像一叠纸,待近到跟前季祯手上,小厮才看清楚那堆东西是什么。

    好家伙,好厚一叠银票,看着面额怕是当场把醉香楼买下来还有不少富裕的。

    两人当场馋哭了。

    季祯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在两人面前挥了挥,“谁听懂了?”

    两个小厮互看一眼,眨眼睛互相推搡着,争先恐后竹筒倒豆子般,唯恐自己说得比另一人少。

    他们前面说奇怪的的确是望舒所化作的季祯,实际上不只是他们,整个醉香楼知道昨天这个客人的,都觉得这客人奇怪。

    “那位公子一晚上点了许多我们家的头牌,起先两个进去后又点了两个时,我们还当这位爷如此生猛,怎料想他让人进去并不是睡人家。”

    季祯听着望舒顶着自己的脸做这种事,本来正在气头上,然而听见小厮这个转折,又好奇,“没睡,那他干什么了?”

    “听说这位公子让他们和自己一起照镜子,又,”小厮顿了顿,有些尴尬地说,“又说我们头牌长得如此普通,竟然敢称自己作头牌,说,说长成他这样的来当头牌还差不多。”

    小厮既是觉得自家头牌被小看这种话在客人面前说出来有些尴尬,又觉得昨天那客人说的话属实奇怪。

    奶奶个腿的!

    这还是想顶着他的脸出道不成?季祯感觉自己的斗笠都要跟着燃起火来。

    他如个炮仗似的站起来就想要冲冲冲,被江熠按住肩膀留在原地,“季三,先等等。”

    江蘅与江追他们正在醉香楼外布置法器结界,为的就是万无一失让望舒无处可逃。

    季祯在纱罩下撅嘴撇脸地说:“你也该生气的,他都顶着你未婚夫婿的脸干这种事,还想当头牌,你都不生气。”

    若是梁冷被这么做,江熠是不是得提刀杀上去啦?季祯就不捡好的猜。

    只是他这话说的撒娇味道大过埋怨,听起来半点也不凶,还因为不满意望舒改了自己的声音,说话时刻意压着点嗓子,比平日还多了些奶唧唧的味道。

    江熠放在季祯肩膀的指尖紧了紧,隐隐将他往自己怀里压了几寸,虽然隔着面纱却也能隐约看见季祯的表情。江熠的目光温和极了,落在季祯的脸侧,声音也带了温度,“是我的错。”

    季祯此时已经不往前冲,然而江熠还是有些不想松手。

    直到身后有脚步声进来,曙音带着些朝气的声音响起:“师兄,我们都布置好了。”

    江熠回过头去,这才慢慢松开了手,在抬眼看见江蘅注视着自己才放下的手的目光,江熠淡淡扫过,只对曙音道:“好,上去吧。”

    有一张银票,两个小厮都乐意给季祯带路。

    一行人到了二楼一处包间前面,小厮的脚步停住,然后在季祯的目光示意下,先推了推门,门从里头锁住了,他便借口道:“客人,店里为您准备了早膳。”

    里头很快传来一个季祯熟悉的声音,就是他自己本来的声音,“不要,我早吃过了,滚远点。”

    这狗鬼崽子,季祯握拳,但还是沉住气。

    小厮被骂了一声,又不知道还有什么借口让里面开门。季祯却不慌不忙将他推到边上,然后掐着嗓子对里面说:“客人,我们店里还有个头牌,昨天夜里被人包了,没能过来见你,这不一大早我就把他叫过来了,您可要领进去看看?保证比昨天那些歪瓜裂枣好千百倍。”

    这倒是个众人意料之外的说辞,不过合乎情理。

    曙音见季祯回头,连忙抬手给自己的好嫂嫂竖了一个大拇指。

    屋里头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传来声音,“先让我从门缝里瞧瞧,若是面貌丑陋便趁早滚开些。”

    要从门缝里头先看?那他们哪里来的头牌给望舒看?

    众人看向季祯,打算问他如何原场。却见季祯不慌不忙一把拉住江熠的手,将他往前推,嘴上还谄媚地对里头说,“来来来,别害羞,把你的俏脸给客人好好看看。”

    江熠:“……”

    曙音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还没收回去的大拇指,默默将之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