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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废,江熠入魔之类的事情。

    女眷们看懂,季祯的母亲和嫂子对视一眼,又不知季祯做什么打算,“等你哥哥们回来?”

    “嗯。”季祯用力点头,“等哥哥们和父亲过来,我有话同你们说。”

    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心,所以说起话来格外决断。

    不到两刻钟,季深他们便匆忙赶回家里。

    前面季祯被江熠带走失踪,他们找得焦头烂额,得知季祯已经在家,心里也没放下来。

    季祯现在与一个正被仙门追杀的魔物在一起,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也算不上安全。

    他们听见季祯和女眷们都与江熠待在一处,预想中是季祯与女眷都已经被江熠胁迫绑架,然而匆忙进了季祯的院子看见的却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和谐景象。

    若华正在侍奉茶水,站在季祯身侧小心却不太担心。女眷们也只是坐着喝茶,面上忧虑归忧虑,可说她们受到胁迫却不太像。

    只季祯一个若有所思般,有时候只是低头,有时候又抬头看看江熠。

    “阿祯!”季深开口喊了一句。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也已经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季祯立刻站了起来。

    江熠本来低垂着,不受外界影响的眼帘,这个时候倏然抬起,寸寸跟紧了季祯的脚步。

    赶在所有人说话之前,季祯道:“大哥,我有话和你说。”

    季家如今真正地当家人是季深,有些话要告知父母,但从兄长的角度,季祯觉得季深应当更能够理解自己。况且父母那关季祯认为并不难过,难过的恐怕是季深这一关。

    他回头想要抽出自己被江熠握住的手,但江熠没有松开,只是看着他。

    季祯说:“我和我哥哥单独说几句话,”他手指院子里的一棵大树,“只是去那里。”

    江熠在屋中完全可以看清楚那一处的所有动向。

    江熠的手这才慢慢松开,让季祯抽出了手去。

    季祯和季深避开众人走到树下,季祯觉得这个距离足够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这才开口。

    “大哥,现在出了这么多事,和我脱不开关系,我想也该有我一份责任,所以我想和江熠暂去魔界。”

    他的声音很低,连季深听得都不算太真切。

    然而季祯不清楚,他的声音被微风卷着,字字句句都清晰地落入江熠的耳朵里。

    第九十六章 你冷得我想哭

    一方面说,季祯愿意和他去魔界,然而他话语中又带“暂且”两个字。承诺一旦加上期限,短暂的便是稍纵即逝的。

    江熠的身形纹丝未动,视线也被他收回眼眶中,情绪并未发出,只是在酝酿。

    季深一把拉住季祯的胳膊,用的力气不小,“你同他去魔界,你可知道魔界是什么样的地方?他已经成魔,你与他一起,你又成了什么?”

    季深继续道:“他杀了那么多人,何妨再多你一个?他早不是从前的江熠了。”

    被季祯在匆忙间重新塞进胸前的铃铛似乎在印证季深的说法,凭空响个不停,周围的树木被突如其来的疾风吹动,经历了一冬后所剩无多,以及新长出来的那些稚嫩叶片,在这样的风下显得脆弱无依,摇摇将坠。

    季祯很难说服季深,只在这个当口回头不安地看了江熠一眼。

    他担心家人被伤害,担心无辜的人被牵连。

    季深见季祯不言语,更加劝他,“他入魔皆有因果,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被他掳走也是受害,谁能追究?大哥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你总归不过这么点年岁,即便不能事事办得周全,又谁能多说你什么?”

    季深的话音落下时,季祯的目光还在看江熠。

    江熠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并没有和季祯对视。他略垂着眼帘,远看上去像是闭着眼睛。眉目之间的冷清与内敛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座瓷制的偶像般无动于衷。江熠的背后各种人各种神情与态度,唯一相同的就是对江熠敬而远之的表现。

    季祯不知怎么回答季深,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难受感觉。

    他的家人都在关心自己,季祯知道这一点。他大哥的意思也很明白,家里不会愿意他和江熠离开,即便是季祯自认为有错,家人也不会责备他。

    换句话说,季祯总是有退路的。他的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想什么做什么,都是家里人惯出来的。

    江熠大不相同,这一点从季祯第一次遇见江熠时他就知道。江熠的一板一眼,他的循规蹈矩,他的不出一错,是因为他“天资绝佳”。然而到头来,江熠的这份天资绝佳,都是被生父设计杀母后残忍地塑造出来的。

    江熠从来没有退路,他只有一步跨入魔道才是完全打破曾经的躯壳。

    现在所有人都在恐惧江熠,只有季祯感觉江熠是孤零零。

    “可我不想他死。”季祯的声音几乎被压在了嗓子底,勉强才能听清,说话间隐约透着点鼻音。

    然而季深大约是并不这样想的,他看了江熠一眼,深知这个时间和场合都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候,因此深深看着季祯说,“我给你半日再想想,若论及生死,孰轻孰重。”

    他不仅松开了原本握着季祯的手,还重重推了季祯一下,使得季祯半步踉跄,仓皇退了两步。

    季祯明白季深说的轻重,心中更是如同被敲响一记警钟。

    江熠活着,那就是一个视凡人性命如无物的魔头活着。江熠不死,死的就可能会是许多人。

    其他人在季深的示意下纷纷离开了季祯的院落。

    季祯走到江熠面前,无言地将自己的脑门磕在江熠的肩头,沉沉闷闷地说:“你身上好凉。”

    没有什么比江熠身上的冰凉触感更能提醒季祯,此时的江熠并非完全是彼时的那个江熠了。

    江熠没有动,只是由季祯靠着,如同一块无法揣测的石头。

    季祯用掌心感受江熠指尖的温度,又问他:“会一直这么冷吗,一直都不会热吗?”

    这时候江熠的指尖才在季祯的掌心勾了勾,凉丝丝的一道触感。

    江熠说:“我不知道。”

    他并没能给季祯答案。

    季祯心中茫茫然,他抬起头看江熠,对上江熠漠然的目光后又迅速低下头来,再次把脑门磕在江熠的胸前,带着些埋怨,“太冷了,冻得我想哭了。”

    他的话音刚落,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无声地落在了江熠的衣袍上。只是这些泪水在江熠和季祯看不见的地方,并没有完全隐没行迹,而是如同火焰一般燃起微光后才慢慢消失痕迹。

    季祯把江熠带进门板都飞散的房间里,他环顾一圈,张嘴本来想要喊丫头来,但开口又有顾忌。想到前面那些丫头看见江熠的时候抖若筛糠的双腿,又生生忍住了。

    季祯把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