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承诺。

    「在那之后，你爸爸…有回来找过你吗？」

    终于坐在餐桌前，陈婕为了打破两人之间微妙的曖昧气氛，她悄声地开口。

    「嗯。他说他很对不起，他不知道这么做，也带给了我妈，很多的不安和苦痛，我妈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看似越温柔和善的人，有时也隐藏了很多她说不出口的什么，我那时还小，不懂得分辨我妈发出的一些求救讯号，如果那时候，自己能够倾听她说些什么，也许、事情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了。」

    陈婕静静听着，这些她所不了解的何丞，她想要一点也不漏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

    「我不怨恨我爸，但也还没办法完全原谅他，或许，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些情绪，不过我相信，那一天，总会到来的。」

    何丞的话语淡淡的，这些看似轻描淡写的诉说，到底花费了他多少时间来跨越？

    「我能够想像，你的母亲绝对是个很温暖、很善良的人。」专注地望向对方的眼眸，陈婕坚定地说。「因为，她把你教得很好，才让你的温柔，得以继续为身边的人，带来最和煦的阳光。」

    「谢谢，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何丞从没想过，自己的存在，有一天也能成为别人的力量。热腾腾的雾气从锅内冒了出来，他将一些煮好的蔬菜放进了她的碗里。

    「何丞，你知道吗？我觉得，你一定是我爸妈派来的天使，是我上辈子累世得来的幸运。」陈婕傻呼呼地笑着，默默吃起何丞递给她的食物，心底暖暖的。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才对。」他想起了那年，将自己从地板上拉起的她。拯救他的，可是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呢。

    「不管，你要承认，我刚刚的甜言蜜语攻击赢过你了。」

    「你一直都没有输过我啊，在我心底，你永远都是第一名。不过你的这些话，这辈子，只能说给我听而已。」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何丞觉得自己能够拥有她，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了。

    「——何丞，你好狡猾，你这是在藉机向我求婚的意思吗？」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还是等到我有能力替你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再答应我的求婚吧。」

    吃完晚餐，他们坐在沙发的一角，陈婕跟他分享这些年她跟爸妈的种种回忆。像是自己曾经在那个转角撞到头而哇哇大哭，父亲只是温柔地将她抱起，还对她说着「我在你头上施了魔法哦，等等就不痛了」这样的话语。又或者那幅画，是她第一次描绘「我的家庭」的样子，虽然看似小孩子的涂鸦，却被父母珍惜地錶框起来，掛在墙上宝贝着。

    「我想，你父母，一定也是相当温暖的人吧。」

    何丞让陈婕坐在她的怀里，轻轻环抱住她，吐出来的话语，在她的耳畔围绕着，令她有些发烫地缩了身子，却被他牢牢抓着。

    「嗯，他们给我很多的爱，所以我非常、非常幸福哦。虽然还是会有点不捨，但我相信他们的爱不会停止，会一直留在我心里。」

    陈婕的眼角泛了些许泪光，但她知道，她正在走过这些疼痛，而何丞会陪着她一起，终有一天，这些伤口会慢慢痊癒。

    「何丞，你刚刚说，看似越温柔的人越有一些他说不出的苦痛，如果你也有这样的瞬间，我希望…你能将所有你的不安直接告诉我，不管我会不会疼痛或是受伤，我都会陪你一起的，就像你陪着我一样。」

    何丞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搂住她的力道稍微收紧了些。

    「你手伸出来一下。」她疑惑地歪了歪头，却还是将手交给了他。

    下一秒，她的手被系上一条银白色的，镶着银杏落叶款式的手鍊。

    愣愣地望着那抹银色光亮，她惊讶大过于惊喜。

    「何丞，我没有准备什么，你这样送我礼物我会过意不去的。」

    「你就收着吧，我想送你的。知道银杏和手鍊代表什么意思吗？」按住她的手，何丞只是轻轻地说着。

    「你又要说什么甜言蜜语了吗？」他居然笑了。

    「不是甜言蜜语，是我这一生的愿望。」

    ——我对你的爱永恆不变。而我想与你紧紧系在一起，一辈子和你相爱。

    陈婕轻轻摸着它，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从别人手中收到礼物。

    「何丞，你等我一下。」爬起身子，她衝衝地跑回房间，再度出现时，她拿了一条米白色的围巾，轻轻地系在对方的脖子上。

    「我没有准备什么，但这是我以前冬天时，爸妈送我的礼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她傻傻地笑着。

    「你爸妈给你的礼物，送给我没关係吗？」

    「没关係，因为我知道，你会像我一样，好好珍惜它。而且，这也是我的愿望。」

    ——我愿与你过一辈子。

    何丞摸了摸她的头，陈婕特别喜欢，他这样带着宠溺的触碰。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能够与你携手共度一生，便是我此生，最大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