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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耐烦了,“赶紧的把这些鸡和兔子都装到筐里,上面用草盖好了,千万别让人看出来了,谁问你就说是我带着孩子来割草的。”

    “娘,你放心,”这点成算,陈友福还是有数,朝着小闺女一笑。

    这些鸡和兔也不知道能昏多久,苗云英就抱着安宝牵着宁修彦,回头示意他用手拧死了再装,陈友福动作利索,很快就整理好草筐,上面密密实实压了一层草,只要不刻意去翻,就不会发现底下藏着什么东西。

    弄好了,苗云英就神色平常地抱着安宝往东走准备下山,还逗着她说话。

    安宝:她奶可真会装,这么淡定,她爹可都使劲憋着气,脸颊都有些微微抖动,怕是激动的。

    陈友福能不激动么,他到现在才想起来,没问问他娘,这到底这么回事,怎么就忽然弄了这么多野鸡野兔。

    “陈大婶子,这是割草去了?”后头有道暗含着喜悦的声音传来。

    苗云英抱着安宝回头一看,可真巧了,隔壁胡同的老许家二儿子正拎着一只耷拉着脑袋的灰毛兔子从后面过来,那兔子毛上还有些暗红色,“是二胜啊,你这是逮着野兔子了,可真有你的,这兔子看起来怕不得有三斤重。”

    许二胜是个三十郎当头的汉子,黝黑的肌肤,脸上挂着笑容,往上提了提兔子,“婶子说的没错,这兔子足有三斤了,能叫老人和孩子们沾上些油水了。”

    苗云英心中暗道,三斤重的兔子她也有,还好几只,可她不能拿出来显摆,不像这许二胜在村子里出了名的会打兔子。

    虽然不许沾公家便宜,但也不是那么死板,尤其青阳山这种小地方。

    祖祖辈辈的人都住在这里,以往山里的东西谁都可以去找,要是真严格较真山里所有都是公家不让人民取用,那山里面的一草一木岂不是都不可以动了?

    因此,在这里,只要不是野猪一样的大物,逮着了要上缴给大队里一起分,小猎物就没这么要求了。

    可青阳山里面危险,没人敢不要命只为吃扣肉往里闯,外围虽然也有野兔野鸡,可也不是谁都能逮着,又没许二胜这把子手艺。

    就算许二胜拿兔子拿的好,其他偶尔碰见个野鸡,其他的却是不行,毕竟不是专门的猎户。况且,他还得干农活,干一天农活又累又饿,哪有那许多闲暇时间上山套兔子,也就农闲时候。

    而且,许二胜也怕有人见了眼红,就想了个法子,在大队那里过了明路,要是有那想吃肉又不舍得花肉票买猪肉的,可以拿些粮食什么的来换,这样对村民来说又能补补油水又省钱,就有条件宽裕些的人家去跟他换的,都挺感激他。

    自从陈友福不去河边逮鱼了,苗云英也曾去他家换过两次兔子肉,两家关系倒也不错。

    但此时,苗云英更欣慰,有许二胜这拎着兔子,没人会注意到陈友福那筐子里背的是什么,毕竟比起许二胜手中那一只兔子,陈友福筐子里那些才叫人眼红。

    果然再往下走,遇见好几个村民,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许二胜手里的兔子上,陈根生二弟陈二河媳妇就眼前一亮,“哎呦,二胜这又逮着兔子了,可好了,我家小满这几天瘦的厉害,给他割块肉回去煮煮吃。”

    小满是陈二河家小孙子,今年有四岁,干瘦干瘦的小孩,有人就道:“二河嫂子是得给你家小满补补,那孩子就没足月生,小时候再不好好养养,大了孩子更遭罪。”

    这时候的人们虽然也有愤激有眼红等,但还是很淳朴善良,尤其对小满那样大的孩子,做了奶和娘的人都怜惜。

    苗云英若有所思,换了个姿势抱安宝,对许二胜说:“二胜,也给我留上点,家里孩子们多,这又快麦收了要费大力气,要我说,就得给家里人先补下气力,争取麦收的时候努力抢收,为国家多出力。”

    安宝震惊地看向她奶,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居然还将吃点肉上升到了国家精神方面!

    只是,她才弄了这么多肉来,她奶怎么还去人家那仅有的一只兔子上割肉?

    这让她有种浓郁的,大家都可一只兔子上薅肉之感。

    虽然上世没有出入社会,但安宝在孤儿院也是早熟的孩子,就有些怀疑起她奶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陈友福张了张嘴,“娘,不用……”

    “不用啥啊不用,我知道你想说不用吃那么好,可这是你娘我要给你们补身子,你娘我花点还是舍得的,吃了以后也好多干活,”多挣公分。

    被母爱糊了一脸的陈友福:……果断闭嘴。

    反正娘向来主意正,且也都能正到点子上。

    果然,马上有人一拍大腿,“对啊,大嫂子果然不愧是队长媳妇家姐姐,瞧这话说的可太对了,觉悟太高了。那我也得割上一两肉,这怎么也得做好麦收的准备。”

    其实是因为她家邻居又懒又馋,自家不想费力挣工分吃的不好,每次别人家吃点好的,他家还犯红眼病出去浑说。要不然就她家那么多劳力,还有在厂子里当工人的,犯的着这么抠搜过日子。

    要不说,有个好邻居能胜过远亲,不好的邻居能成仇人。

    围观的人里面,也有想换可家里实在紧巴的,就有些酸溜溜,眼神发斜。

    苗云英可知道这群妇女们的脾性了,开口道:“咱们也别换多了,人家许家人口那么多,二河这好多天没去山上了吧?才去一次,怎么也得让二河吃好些,不说麦收带劲,以后还能再给咱带肉下来,是不是?

    就那么一只兔子,去去那炸巴毛和骨头,也没多少肉。我啊,就要半个骨架子熬个汤,这样家人都能沾沾。我家小安宝吃不得肉却能喝上点汤。

    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去收拾兔子,天热不能过夜,等会儿我就去你家换点去。”

    骨架子上都剃的干净,最便宜,没人喜欢,大家都喜欢吃肉,她正好遮人耳目多煮几顿也有说法,还不用花多少粮食。

    她本就是村里出名的厉害妇女,力气大,嘴巴也能说些,围观的人都被说的心服口服直点头,没人想酸几句了。

    “说的也是,这都到饭点做饭了,赶紧回家去了,”陈二河媳妇跟妯娌处的好,此时顺势一吆喝,人群就散开了七七八八,三三两两往家去。

    还有那特别会过日子受过封建裹脚残害的老太,点着小脚加快脚步,“哎呦,我可得快点家去,我家那儿媳妇最不会过日子了,我不看着她肯定多舀两勺子地瓜面子,这晚上不干活,吃稀得就行了。”

    老太上了年纪,越发显得干瘪,可也说出大多数人心声,这几天干活不累,晚上不活动,就不吃那么稠的,留着白天上工时再吃干活还有劲。

    安宝看着眼前这破旧的村落,让人心酸的话语,往苗云英脖子上蹭了蹭。

    幸好,她有这么多亲人疼爱,苦点没什么,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陈友福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