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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炼器法拿人炼的,你去炼一个试试,看我不把你脑壳抽飞。”

    柳无玄:“……我不想要了,花点银子挺好的。”

    说这两三句话间,沉殃剑就已经自己把自己给修完了,顺从地回到了安兮臣手中。安兮臣伸手一挽又一甩袖子,沉殃剑便散成了一缕黑烟,飞进了他袖子中。

    做完这些,安兮臣才伸手抹了抹嘴角边的鲜血,转过头看了一圈,看见了乔兮水。

    方兮鸣还抓着他胳膊,应该是怕他被刚刚那阵强风吹走。而乔兮水怀里紧紧抱着一具已经冰凉的尸骨,正茫然的看着他。

    这个人就是这样,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就又无辜又茫然。

    安兮臣正要走过去的时候,柳无笙突然咳嗽了一声。

    安兮臣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了,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柳无笙选择无视他投过来的那副不开心的样子,叫道:“方兮鸣。”

    方兮鸣被点了名,立刻应了一声:“在。”

    “去联系其他仙门的掌门。”柳无笙道,“让他们来断笙门,现在立刻马上。”

    方兮鸣愣了一瞬,立刻明白了柳无笙想干什么,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刚刚在风满楼大肆破坏此处的时候没有急着拦住,又为什么非要留着这些乡民看热闹。

    断笙门成了废墟,再加上所有百姓都看见是安兮臣拦住了风满楼,出手给了他一击致死伤的。

    安兮臣是被人所陷害逼迫这说法听上去固然荒唐,但有这么多人证物证,柳无笙在仙修界内声望也足,如此一来,可信度自然往上翻了数倍。

    方兮鸣想明白之后,立刻道了句马上去,转头就去弄传音符了。

    柳无笙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原先还嘻嘻哈哈的乡民们,只见他们刚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晃晃悠悠头晕眼花,有的还被电的直哆嗦。

    但好在都没什么大碍。

    柳无笙大概猜到会是这样,又转头看了一眼废墟中残存的那几栋阁楼。

    忘忧阁还在一片废墟中不折不屈地傲然而立,逃过了那灾难一般的风。

    估计一半功劳要归给阁主柳棋。这姑娘冷漠,生气也只发冷刀子,但却是个实实在在不好惹的主子。

    “把乡民都带去忘忧阁。”柳无笙偏头对无玄无凝两个人下了令,道,“叫他们好生休养,然后挑一两个轻伤的带来。”

    柳无玄不禁唏嘘:“那棋儿可有的忙了。”

    柳无笙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没事,等重建门派多给她划一片药田。”

    柳无玄:“……”

    “然后去找个棺材。”柳无笙指了指乔兮水怀里那具死尸,平淡道,“把那个可怜人埋起来。”

    风满楼拖着一身鲜血回了家。

    说是家也不是家,顶多算个住的地方,毕竟这里没有灯火通明,也没有人会等他回家。所谓家该有的东西这里一律没有,寂寥的像块坟地。

    风满楼拖着因为受伤而倍显沉重的身子,摸着墙靠着记忆走回了卧室,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

    ——寂寥的像块坟地。

    这话还是很久以前他笑话安兮臣的时候说过的话。

    那天他第一次见到安兮臣。这人无趣的很,怎么吵闹他都不吱声,像个死人似的站在他面前。

    风满楼实在受不了他这死人样了,无论他是吵闹还是伸手戳安兮臣,安兮臣都跟个死了好久似的尸骸似的没动静。

    于是他皱着眉讥讽道:“我说,你不会是个死人吧?你这儿可别是块坟地吧?”

    安兮臣还是没开口。

    于是风满楼笑了一声,豁然了似的道:“喔,原来就是块坟地。”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词居然用到了他身上。

    风满楼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又舔了舔嘴,心中不服。

    他怎么会和安兮臣一样。他想,不过死了个余岁而已,房子里少了条狗罢了,和安兮臣那死人地方相差甚远。

    风满楼也懒得去处理伤口,反正过几个时辰自己就好了,死不了。

    他想罢,闭上了眼,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可能是因为受了伤,风满楼做了个并不踏实的梦。

    他梦见了云儿。

    但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梦见当年云儿的声音。那道声音如今变得模糊非常,据曲岐相所说,这是因为他修了魔,入了涅槃,待到涅槃术成,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的云儿会回来,他也能记起她的声音。

    当年他被妖物一掌打的双目全渺,一时半会自然习惯不过来。于是云儿收留了他,说等他习惯之后,就请他立刻滚出去继续做他的散修。

    那之后云儿领着他去药田采药,让他打下手,说是领他尽快习惯以眼盲的状态做事生活,也好方便以后做散修接着除妖卫道。

    但风满楼干不好,他从小习武出身,这种活计他自然干不来,药草经过他手都直接枯萎,蔫巴巴的可怜的很。

    风满楼简直是个药草杀手。可哪怕他糟蹋了一大片草药,云儿也未曾气的揍他,最多只叹了口气。

    云儿姑娘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即便后来风满楼已习惯了眼盲的日子,她还是没有赶他出去。

    风满楼梦见了那一天。

    那天天气很好,他躺在树下哼歌,云儿靠着树,翻着医书,心不在焉地说了句:“难听死了,再哼歌就去死。”

    风满楼就笑,说道:“你每次都说去死,但一次都舍不得打我。”

    云儿回答:“不打伤患是医德。”

    “可我伤早好啦。”

    云儿又改口:“不打残疾是医德。”

    说完她又觉得不够,于是又补了一句:“尤其不打脑残。”

    风满楼就笑。

    他那时睁着一双无神的双眼,哪怕什么也看不见,他也想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三千世界。

    那时候风平浪静,那片地方前面种着一片麦田,风一吹过,一大片麦子呼啦啦的响。头顶那棵大树也响,生灵在风中发出了声音,风满楼虽然眼盲,但听见这些声音心情就会很好。

    他就问云儿:“天晴吗?”

    云儿敷衍他:“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