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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从衣领灌了进来,黑鳶缩缩脖子,摀在口罩里的嗓音闷闷的:「老闆,大份鸡排加辣。」

    「好勒!」童山濯濯的中年男子响亮的应了声,没有几根毛遮掩的头顶闪闪发亮。

    手机响了起来,黑鳶拒绝了视讯通话,有点赌气的意思。两秒后对面又发来语音通话请求。黑鳶撇撇嘴,还是接了。

    「喂。」黑鳶的目光落在街上一群半大的少男少女上,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恣意笑着闹着穿过马路。

    『小鳶,吃宵夜了没?』对面传来一道女声,跟黑鳶相似的清冷音色中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宠溺。

    「还没,在等。」黑鳶瞥向忙碌的炸鸡店老闆,被他亮晶晶的秃顶晃了下眼,收回视线:「吃鸡排。」

    那头沉默了一会,黑鳶隐约听见黑鷂不太高兴的跟黑娘娘说了什么,大概的意思是「你看我们现在吃那么好,弟弟却只能吃垃圾食品」,然后黑娘娘略茫然的回问:『吃鸡排?不挺好的吗?』

    「黑鷂,我很好。」黑鳶安抚气呼呼的亲姊:「我家巷口这家鸡排真的不错,下次你来我请你。」

    『小鳶,不要难过,不要说可丽饼,以后姊姊带你吃遍全世界。』黑鷂郑重承诺。

    黑鳶的眼睛在口罩上方弯起:「谢谢姊。」

    结束通话后,黑鳶惆悵的抬头望月,叹道:「原来,她们现在吃的是可丽饼?」

    可恶,不甘心,想吃。

    「老师?」

    黑鳶回头,眼底来不及收拾乾净的伤感被秦睦安看的一清二楚,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就是觉得自己跨年夜因为家里没吃的一个人跑出来吃鸡排有点可怜。黑鳶在心里默默补充,一边打量穿着修身风衣的少年。穿便服也挺好看的嘛,他品评,反问道:「那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和同学出来跨年。」秦睦安指了指鸡排摊车,只见刚才那一小群青春无敌的孩子们正挤在一起点餐,吱吱喳喳讨论的好不热络,和课堂上要他们发言时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天差地别。

    因为黑鳶和秦睦安站在阴影处,那些快乐的小鸟们并没注意到他们机车的物理老师,不然可能会一边尖叫「我没看见啊啊为啥跨年还要看到物理老师啊啊」一边逃开吧。

    唉,我也不想看到他们啊。黑鳶想,怎么没人想过,机车的老师也不想在假日看到工作对象啊?

    但光头老闆显然不想让这两方人马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个年尾。

    他扯着嗓门,中气十足:「一个加——辣——大——份——鸡——排——好了哟!」

    黑鳶硬着头皮走出去,拿鸡排,付钱,一边的快乐小鸟窃窃私语:「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我也觉得??」

    青年索性转身拉下口罩,破罐子破摔:「晚上好同学们,习题都做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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