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踏出那一步
冲撞、造犯规是一种战术，但理科联队这边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因为他们压根儿都碰不到刘大雄的身子。 蛇形步就像是开了挂一样，“恶熊”在球场内如入无人之境，两次进攻，理科联队的五人连球都没碰到。 应声入网，文科联队再得两分。 第四节还剩下最后3分钟，比分理科77：83文科，分差又拉回到了6分。 理科球权，徐万里运球。不等走过半场，对方三人上前施压，徐万里眼神一凝，一个假动作虚晃，绕过一人，将球传向在对方半场的常空。只是一只大手精准拦截，五根手指一下子将篮球牢牢钳住。 理科联队的场上五人心中一凛——刘大雄。 徐万里说的没错，刘大雄在前两节也就只是发挥了六成不到的实力，第四节开始蛇形步过人，这才算是他“恶熊”的火力全开。 此刻他已入无人之境，这些个高中生的球员们，在他眼中就像是毫无攻击力的蚂蚁一般。 这么想着，刘大雄又轻松地连过三人。 一步、两步，起跳，三步上篮。 篮球距离球框越来越近。 又得两分，8分的分差，还剩下最后2分钟多个十几秒的时间，基本上可以宣告这场比赛的胜利了。 一只手这时却十分突兀地出现在了刘大雄的视野里。 篮球刚刚离手，飞向篮筐，“啪”的一下，就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把刘大雄给盖帽了？？ 李国庆一下子蹦起来，还不等“好球”两个字说出口，身后一声尖叫给他吓得差点儿没摔倒。 “好球！！！！啊啊啊——” 蒋晴晴激动地原地转了三圈，朝着场上大喊，“常空我爱你！！！！” 李国庆咽了口唾沫：“现在的女孩儿是真恐怖啊……” 话音刚落，只见观众席上的男孩儿们望向场上的目光慢慢充斥了肃杀之气。 男孩儿也挺恐怖的。 李国庆手插口袋，看向中央的比分牌——理科79：83文科。 直到对面徐万里快攻进球之后，刘大雄才回过神来——自己，被盖帽了？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那个男孩儿，男孩儿似是被自己盯得害羞了，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跑开了。 站在防守的位置上，常空突然感觉到观众席上投来的目光好像不太对劲。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那还在一跳一跳的蒋晴晴。 怎么穿着校服还能这么好看…… 常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紧接着他就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了，常空往周围一瞥，座位上的男同胞们纷纷是咬牙切齿地望着常空，眼神若是能杀人，那常空此刻应该已经死了七八次了。 虽然知道常空和蒋晴晴、徐万里三人是发小，但那是校花蒋晴晴啊……是校花啊……他常空这个小结巴何德何能让校花这样开心…… 刘大雄愣了半天，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他蒙的，绝对是蒙的。” 文科进攻，球又传到了刘大雄手中，他凝神聚力，瞳孔在某个瞬间化作蛇瞳，依旧是那“无敌的”蛇形步启动。 无声无息、快如疾风、柔韧如蛇。 瞬息之间，“蛇形步”连过两人，已到罚球线内。准备三步上篮。 第一步刚刚抬起，一个熟悉的害羞的笑脸映入眼帘，刘大雄呼吸一滞。 就这一愣神儿的功夫，待到他第一步落下的时候，他的手中已经空空如也了。回过头来，男孩儿已经出手投篮，篮球化作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歪了。 刘大雄预测出了篮球的轨迹。进不了的。 他松了一口气。 但转瞬之间他就意识到了还有一个可能。 一个身影在篮筐前高高跃起，在空中将球牢牢握住，接着暴扣入篮！ 刚刚是传球！ 理科81：83文科。只差两分。 “好球常空！”徐万里稳稳落地，冲着常空竖起大拇指。 “你是怎么断掉我的球的！？”刘大雄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常空的领子，恼羞成怒的他恨不得立马就把常空抽筋扒皮。 常空也是十分干脆利落地高高举起双手。 裁判连忙介入将两人分开，刘大雄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常空则是被队友们护到一边。 常空背对着刘大雄，低垂着脑袋，像极了霜打的茄子，甚至身子微微颤抖着，似是被刘大雄刚刚的凶狠吓到了。 只有徐万里和蒋晴晴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孙子在偷笑。 确实，背对、低下脑袋是为了掩盖实在忍不住的笑意。 哨声响起，60秒的常规暂停时间。常空被众人推着走回己方的替补席。 李国庆此时已经开心成了一朵灿烂的花朵，上前来问道：“常空啊，他这个出了名的‘蛇形步’你是怎么给他破掉的啊？” 常空抬起头，瞟了一眼刘大雄，小声说道：“那、那个步伐是挺…………挺厉害，但三、三步……上篮还是那个三、三、三……” 一众队员见他“三、三、三……”个没完没了都懵了，估计是第一次见识“常氏复读机”。 “就是三步上篮还是那个三步上篮。”徐万里一点就通，急忙过来解围，毕竟暂停总共就那么一分钟的时间。 常空点点头，显得很开心：“对咧。” 李国庆恍然：“所以只需要切断他最后的路径就可以了！你小子可以啊！” “不过……”常空又道，“如、如果他最后是灌篮的话，那、那、……那就是没、没办法了，他身体素质……这个（竖起大拇指），要是大、大志在，倒可以试……试。” 提到大志，众人又沉默了。 李国庆安慰道：“大家别担心，刚刚接到医院的消息了，说大志没有大问题，轻微骨折，只是需要几个月时间静养。” 他又看了看场上的计时器，还剩一分半钟，“大家加把劲儿，压力不要大，这次的输赢无所谓，大家练好配合。” “一二三——加油！” 球员们走回场上。 “常空！”是蒋晴晴的声音。 常空回过头，女孩儿却一下子哽住，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常空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该干嘛，只是快步走上去，笨手笨脚地帮蒋晴晴抹去眼泪：“你、你哭、哭什么啊……” “呜呜呜……空空，终于看到你打球了呜呜……七年了……” 常空眼眶也涌起雾气，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踏出心中受伤的阴影，究竟有多难，而这一步，常空用了七年才终于踏出。 “那个……”常空突然语气古怪起来，“我，我忘记手上摸球脏了，你，你脸上……自己擦一擦！” 说罢不等蒋晴晴回答就急忙跑回到了场上，蒋晴晴一脸蒙，顶着脸蛋上那几道黑黑的手印，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刚刚常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文科联队一改之前刘大雄单打的策略，传球逐渐多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他们在拖延时间，进攻的24秒总是等着到最后才出手投篮。 刘大雄仰投三分，空心入网。 理科81：86文科。 徐万里发球，他看向常空。常空向他点点头，伸手，接球。 “别让他投三分！”刘大雄喊着，两人上前防守。 左右包夹，将投球和传球的路线封锁得死死的。 常空嘴角一咧，胸腔中的小火炉轰轰地燃烧着。 这一秒，他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人—— 蒋晴晴、徐万里、自己老爹这十八年一直陪伴着自己、他们从未曾离开； 令他有些吃惊的是，那个带着墨镜让人摸不清脾气、时而温柔时而气人的守护神，宛躬大哥、孟婆大姐，甚至神荼郁垒也出现了自己的脑海中。 也是，好像是从遇到他们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在心底埋藏了好久的自信好像重见了太阳。 他微笑着，小腿肌肉猛然鼓起，发力，向左重重踏出一步……大崔不白的鬼神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