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毛秦便从里头，面带着笑脸看着刚踏进屋的客人。「原来是无殤啊，少爷要你来拿什么?」

    毛秦本是傲鹰山庄原本的大总管，但在前几年，生了场大病，便辞退了这沉重的职务，将棒子交给了无殤后来到深山里养病，没想到却意外的多活了几年。

    在毛秦从傲鹰山庄搬到深山竹林中隐居后，韦司仲却特爱往这边跑。有时觉得在家中会被朱婉儿打扰时，便会立即来到这竹林的小草屋中看看书，或者与毛秦聊聊天。看似已经退休的毛秦，因为有着会打铁的功夫以及製药的本领，所以还是会常常替韦司仲冶剑或者製作他想要的药物。

    「是这样的毛叔，少爷要我来跟您拿他上次吩咐过的东西……」

    「上次?」毛秦想了想，不了解无殤的意思。「无殤，你的意思是什么?不明白……」

    「是上次少爷结婚前吩咐过您老人家准备的东西，还记得吗?」无殤知道韦司仲前几日来到这草屋并未向毛叔交代过什么事，但要是他这样对毛叔说，毛叔一定会以为是他忘记了这件事，便会立即着手去办。

    「喔~你说那瓶药啊?」毛秦想起了是什么东西，但是少爷要用来做什么?他好奇的看着无殤。「少爷要用它做什么?」

    「用在同一个人身上!」

    毛叔扁着嘴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看我这次多准备一点，好让少爷多存货，以免之后跟我要，我会措手不及!」说完便走进屋内，製药。

    无殤待在客厅里等着毛秦製作迷昏药。

    就在半年前，韦司仲在结婚前三日，满脸忧虑的跑到了草屋找毛秦。

    「毛叔，我实在不愿意娶这位什么…朱婉儿的…我根本没那意愿，但是我爹娘却坚持这么做，这是为什么?」一走进门，劈头就对着正在看书的毛秦大声嚷嚷。

    毛秦早知道韦司仲会在这时间前来找他，他并不意外，所以正看着书等着他到来。他了解韦司仲的心意，也懂韦司仲心中的那个人是谁，不外乎就是十三年前失踪的”洛家小姐”。

    「我说少爷，再过几日你就要结婚了，这话可不能在老爷以及夫人面前说，可是犯大忌的!」毛秦先安抚着韦司仲的情绪。

    韦司仲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就在决定婚事那一刻，只要在他父母面前，他一定都会对着他们说：「爹娘…我无意娶朱家小姐。快快将婚约取消吧!」

    但是韦父却不这么想。「我们聘礼都送了，时间也订了。为时已晚，听爹的，这朱家小姐也挺不错了。善解人意，温然婉约。哪一样不好?」

    「不好的是，不应该先娶她进门!我的大房应该是霜晴，而不是朱家大小姐!」韦司仲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找到洛霜晴，但是已经找了足足有十二年多，整个大唐朝都翻遍了，就是找不着。

    韦父听见儿子又提起十三年前因为一场意外而遭杀害的好友的唯一女儿。虽然没有当场发现尸体，毕竟他们也找了足足有十二年多了，也都找不着，可能在那一刻逃了，之后被发现被杀了，也有可能。

    「唉…仲儿你别这么死脑筋。人都没有下落，现在为了眼前好，先将朱家小姐娶进门吧。这对咱们家前进长安是个有利的棋子啊!」韦父虽将眼前的工作全数都交给儿子打理，但是对于儿子要将事业拓展至长安，感到有些不放心，眼前有个跳板可以抄捷径，为何不可?

    「不，我就是不娶!」坚决没找到洛霜晴就不娶的韦司仲，看在父亲的眼里，只为了那已无法成为既定的事实。

    韦父感到愤怒。「好，你不娶是不是!那我就将所有派出去搜索洛霜晴下落的人，全都招回来，我看你是娶还是不娶!」只有这一点可以要胁到自己的儿子，让他听话。

    韦司仲见父亲直接命中自己的死穴，他能怎样?父亲派出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找人，还是在应付应付。他总觉得父亲并没有派人出去搜寻，只是做做样子给他看。但要是他猜测错误该怎么办?这样的话岂不是一大损失……

    「爹，您真的有派人前往找寻霜晴的下落?」开始质疑着父亲是否真有行动。

    韦父向来作讨厌别人质疑着他。「我说到做到，从不说假话。怎么，你以为这十二年来我是在找假的是唄!」

    「爹，您想想。都十二年了，怎么可能连个影儿都没看到过!」韦司仲总觉得父亲早就找着了，但是却隐瞒着事实，这又到底是为什么?

    韦父感到讶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他是猜测到一半，但他还是不想告诉他实话。

    「到底是娶还是不娶!」将话题转为正题上。

    韦母见儿子不屈服的样子，她赶紧到他身旁轻声的对他说：「儿子啊~你先答应你爹吧。先娶了再说吧……要是你真的娶了朱家大小姐，说不定你爹就立即告诉你有关洛家小姐的行踪啊!」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韦司仲看着母亲，再看看父亲。这种事，是该赌一赌。

    「娶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只是前进长安比较顺利?」韦司仲开始与父亲讨价还价。

    「当然对你有好处。不只是前进长安，对于我们韦家后代子孙的下落也有着落!」就怕韦司仲执着于，只娶洛霜晴一个人为妻。就连他自己都有两个妻子了，怎么可能让儿子断了他韦家的后路。

    韦司仲听见这交易并不合理，本不想答应的，但是他母亲却抢话在前头。

    「老爷，您先别动怒。仲儿刚刚跟我说了，他愿意娶朱家小姐为妻……老爷您就消消火吧…」说完后，立即将想反驳的儿子推出厅堂，别让他在有说话的机会。

    韦父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看法，对于儿子并不公平。但是这是上又有什么事公平的事呢!

    「夫人，难为你了，这小子只听你劝。好好跟他说说吧!」说完离开厅堂，回到房间休息。

    韦母无奈的看着这父子俩因为要娶一个媳妇儿而闹成这样，可见这媳妇儿进门后也未必会带给韦家好运。

    韦司仲在被母亲赶出厅堂后，一阵怨气无处发洩，所以便跑到草屋找毛秦商量对策。

    「我说少爷，要是您这么不想碰这朱家小姐，但又非得娶她不可的话……要不让小的帮您调製一种迷昏药，让在新婚夜服下之后，她一觉到天明，说不定还以为跟你有了什么……」毛秦替韦司仲出着鬼主意，但听在韦司仲耳里却是相当有趣。

    韦司仲终于露出笑脸看着毛秦。「毛叔~还是你狡诈!可就麻烦你了!」

    就这样，毛秦特地为韦司仲调製出一种特别的迷昏药。在当事人吃了之后的一分鐘内便会神智不清，也会照着下药的人所说的去做任何事，但是在他醒来之后，却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在毛秦的帮助下，韦司仲在新婚夜里，在朱婉儿的酒杯里下了药，果然在一分鐘之内见效，而且他说什么，朱婉儿也会照做，于是他让朱婉儿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数褪去后，躺在床上，之后他在割破自己的手指在洁白的床单上弄了几滴血，当作是初夜血。在安然的度过第一天后，他再也没有回到所谓的”新房”。

    毛秦在製好药之后，走出的製药房来到厅堂，见到无殤正在打盹儿。

    「想必少爷一定也将他当作是铁打的吧…」看着无殤因为稍显疲惫而打盹的样子，就想到自己之前因为有时真的太累，总会找个好地方好好偷休息。

    「无殤，无殤…」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就怕他惊吓到。

    无殤缓缓醒了过来，见毛秦手上多了一个布包。「喔~毛叔您好啦!」眼神望向布包说：「这么多?」

    「是啊，不只是迷昏药。我想应该也会用到其他的药品。例如…毒药之类的…」先看看无殤的反应之后再做决定要不要跟他说里头到底有什么。

    无殤听到毒药，他瞪大眼看着毛秦。「毛叔，少爷只是要我将她弄昏，没说要”判死刑啊!”」

    毛秦看着无殤过度惊讶的反应，倒是感到非常有趣。「哈哈哈~逗你的!我也不会做那种药给少爷去害人。这里红色塞子的是迷昏药，黄色的是保命丹，绿色的是跌打药酒，黑色的堕胎药……」

    「等等…毛叔你先等等…」听到堕胎药就感到不对劲，这有人会怀孕吗?「毛叔，干麻给少爷堕胎药?」

    毛秦搔搔头说：「想说总有一天会用到，那倒不如先准备着!」

    「蛤…?」无殤还是不懂。

    「少爷容易衝动，要是那位”少夫人”不小心有种了，这就方便了吗!」毛秦虽然想的远，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无殤同意的点点头。「是啊，还是毛叔想的周到。」确认所有药品后，拿起布包，离开了草屋。

    就在无殤才刚回到傲鹰山庄，藏好那些药品时，就有人咧着嘴大喊着。

    「无大总管，你人在那儿?无大总管……」

    无殤立即绷紧神经，踏出房门叫住喊着他的下人。「站住，谁找我?」

    下人缩着脖子，小声回答。「回大总管，是少夫人。」

    无殤皱个眉头想着，这女人找我有何事儿，难道是要问少爷这么匆忙前去长安城是所谓何事?

    「知道了，下去吧。」说完，立即往朱婉儿的房间走去。

    就差几步路就到了朱婉儿所待的房间时，却听见朱婉儿却命令着其他人的声音，他先躲在一旁听着里头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们几个，赶紧跟上少爷的脚步，看看少爷这么急忙的前往长安到底是为何事!」朱婉儿正对着半跪在眼前的黑衣人说。

    无殤已看清那几个人到底是谁后，又再听听朱婉儿想要说什么。

    「还有，我公公说那个洛霜晴在长安里的一间青楼里，花名叫莫馨。你们先去给我查清楚少爷的动态后再去除掉那女的…」

    无殤听到这儿，就知觉大事不妙。于是他悄悄离去，到了书房，捉住韦司仲留给他作为传信用的鸽子，简单写了几句话后，绑在鸽子脚上，立即让鸽子飞到韦司仲身边，以免晚了就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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