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锦衣如星繁，一重一呼名

    要说锦衣卫最方便的地方，大概就是能在京城里面放信号箭矢特许吧。

    锦衣卫们还在凶神恶煞的四处抓人。

    但是一抬头看到天空中升起的信号箭，特别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符号。

    纷纷放下了手中事务，全力的奔向锦衣卫衙门。

    这是李行舟早有交代的。

    甚至还交代了他们之后要做的什么事。

    而在回来的途中，自然免不了就撞见带着大队东厂番子来兴师问罪的魏忠贤。

    这当然是因为今天杀人杀的太多，得罪的也多。

    现在死人死的最多的东厂老大来找麻烦了。

    锦衣卫们满腔热血突然间冷却了一下。

    毕竟魏忠贤压制了他们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干的。

    一时的热血上涌，可不能支持他们一直做事。

    他们都要看看李行舟怎么摆平魏忠贤，不然之后可不敢继续跟着做事了。

    这个道理李行舟自然也明白。

    处理了赵指挥使，那是对内立威。

    而对抗魏忠贤，就是对外表示态度了。

    不仅要让锦衣卫的人明白，他李行舟执掌锦衣卫要大改风气。

    也要让其他势力的人明白，锦衣卫要不同往日。

    坐在高堂上，李行舟闭目养神。

    旁边渐渐站齐了锦衣卫的高层，都是看到信号箭赶回来的。

    锦衣卫同知二人。

    佥事二人，镇抚使二人。

    十四所千户十四人。

    这么多人站在大殿上，不自觉的就让人屏气凝神，肃然而立。

    有些老油条平日里还很不正经，现在只敢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偷瞄着闭目的李行舟，不知他要如何破解将要到来的魏忠贤刁难。

    而在大殿外面，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锦衣卫的人。

    众人都很有默契，从职位的高低分布。

    越往外圈职位越低。

    比如千户管理职尚有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等。

    光是这些人就最少上百。

    更别提在他们之下。

    还有从属的将军、力士、校尉，对外有参口口事、校令......

    甚至聚集的人都已经站到了大街上，至少也有上千人！

    更别提那些不入品级的锦衣卫了。

    在皇城之中能有这么大的规模，除了军队外，他锦衣卫说句人数多如繁星也不为过了。

    往日里前锦衣卫指挥使不作为，大家还不觉得。

    现在锦衣卫的人突然聚集在一起，大家才发现，我们实力明明这么强，为什么老那么怕东厂？

    只不过这个模糊的想法，刚从心底浮现，就因为从外面来的那群人而悄然压了下去。

    东厂督主魏忠贤！

    正坐在一顶轿子里面，周围封的严严实实。

    但是前后左右走的都是太监，还有东厂番子，也是上百人。

    太监能有这么大排场的，除了魏忠贤没别人了。

    魏忠贤到底是年岁已高，支着脑袋坐在轿子里面闭目养神。

    但他也没闲着，思考这一回锦衣卫的大动作是什么情况。

    只是和大家想的兴师问罪不同。

    魏忠贤根本就没有把李行舟当回事儿。

    甚至朝廷当中的其他人也是这种想法。

    因为二十岁的年纪实在太具有迷惑性了。

    历史上不是没有年轻的官员能臣。

    但是那样的人杰千百年又出了几个呢？

    他们反正不相信李行舟就是其中之一。

    单纯的认为李行舟只是皇帝扔出来的傀儡而已。

    现在的大肆动作，或许只是皇帝的某一种想法在作祟罢了。

    也就是在这样的心态下，文官集团即便是知道了皇帝突然换掉了一个正三品大员，也没有多加干涉。

    魏忠贤也一样。

    年仅二十岁，能有什么能力？

    他考虑更多的是通过这件事反映的皇帝心理。

    毕竟那才是他屹立于朝廷，被称为九千岁的倚仗。

    可偏偏最近这段时间皇帝越来越不想见他。

    甚至昨天去见皇帝都直接被赶了出来。

    这是一种不好的信号。

    魏忠贤心中升起危机感。

    今天来到这里，除了搞清楚皇帝的想法。

    另一方面自然就是树立威信，扑灭手底下那些人和对手的小心思。

    “厂公，到了。”

    外边一个长相英俊的太监轻声说道，随后掀开帘子。

    魏忠贤睁眼一看，还真是愣了一下。

    毕竟那放眼望去全是锦衣华服，也确实有些唬人。

    他带来的那些东厂番子，在这些手上才染有人命的锦衣卫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甚至都能发现，有的小太监两股战战，额头冒汗。

    但是魏忠贤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这样的场面他可不怂。

    在搀扶下下了轿子望向大门。

    发现往常只要自己出现，就会在旁边候着的锦衣卫高层，今天居然一个也不在场！

    或者说他们全都没来迎接！

    魏忠贤心中更是一沉。

    这是一种不妙的信号。

    望着大开的门户，旁边全是锦衣卫“虎视眈眈”，魏忠贤有一种自入虎穴的感觉。

    但他不能表现出害怕，不然还有何威信可言。

    “新任指挥使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厂公倒要看看，咱家的人死在他这里，他给个什么说法？！”

    说着在一众太监的簇拥下朝着里面走去。

    当他踏入锦衣卫衙门的范围，第一步。

    旁边就突然有一波锦衣卫高呼：“九千岁魏公公到！”

    这喊的很突兀，吓了东厂的人一跳。

    要不是因为发现这些人站在原地没动弹，他们还以为要动手了。

    反应过来也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羞愧。

    这不就是来客时的唱名吗？

    果然。

    又走了一段距离。

    就听见明显是身份更高一波的锦衣卫喊到：“东厂提督魏督主到！”

    旁边的小太监和东厂番子们还一脸自豪，觉得锦衣卫的人真会拍马屁。

    下次他们也用用，看起来还真是挺气派的。

    魏忠贤脸色却越发阴沉。

    又走一段路，刚经过锦衣卫百户所在，又是一阵高呼。

    “上公魏忠贤到！”

    魏忠贤眼神越发凌厉。

    因为这些锦衣卫竟敢直呼其名！

    可见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威严，真的在这一上午的杀戮间摧毁的差不多了。

    这些锦衣卫都被唤起了血性！

    而到得锦衣卫衙门大堂，在门口时魏忠贤已经能看见高坐上方的年轻锦衣卫指挥使了。

    遥遥相望，魏忠贤竟然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一丝皇家威严。

    旁边的锦衣卫高层也不同往日那般带着阿谀奉承神色，尽皆肃穆，如满朝文武分列两旁。

    魏忠贤心中感到荒谬，但紧接着升起的是一种浓浓的恐慌。

    他小看了这个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

    一脚踏入大堂，满堂高呼：“指挥使大人！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到！”

    这不是唱名，更像是押犯人！回舟待月的从绣春刀开始，横行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