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父亲的礼物

    项链末尾用精巧的机关嵌着一把红宝石点缀的匕首。

    这是苏念云及笄时,父亲送她的礼物。

    匕首小巧、精致、锋利,是父亲精心打磨的,很适合女子随身佩戴。

    收到礼物之后,她很是喜欢,一直贴身佩戴从未摘下过。

    本来,只是一把装饰用的匕首。

    那夜在银面人身下苏醒,她第一时间摸到了项链上的匕首。

    杀人之后,她还处在重生的震惊中,以至于在处理尸体时,忘了把匕首取回来。

    当然,那人最后不仅没死,而且她还不得不救他。

    她猜测,萧长风之所以没死,和她没拔出匕首有很大关系。

    否则,不用等他的手下发现他,他早就血液流尽而死。

    不过这样也好,让她还有机会取回父亲给她的唯一遗物。

    跟着沈太医去萧长风房间的时候,她第一眼就在他博古架上发现了属于自己的匕首。

    当屋中只剩两人的时候,趁沈太医不注意,她重新把匕首嵌进项链之上。

    如今萧寒莫名其妙打听到漠北药材铺,多半是为了寻找匕首而来。

    在这里找不到自己,他下一个多半会问沈太医。

    她坚信,就算萧寒说起匕首被偷窃,沈太医也不会相信是她偷东西。

    她可是太后义女,出嫁的嫁妆是普通公主的两倍,坐拥那么多财富,会去偷萧长风房中的一把匕首?

    而且,她也不怕沈太医泄露她公主身份,除了她出手前事先与他讲明,还有就是沈太医在清楚他的立场。

    他是奉命给萧长风治伤的人,却不是萧长风的人。

    沈太医可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在外如何说如何做,全要为太后考虑。

    萧寒在宫门口等着沈太医,的确是准备好了要问上一问那个小药童的事的。

    那夜主子醒来,他和阿奴吵架之后,就又被主子叫了回去。

    匕首要保存好,是主子在拔取匕首失去最后意识前,刻意嘱咐的。

    他急忙转身在博古架上下查找,却再也不见了那把匕首的影子。

    起初,萧寒以为是阿奴收走了匕首不想承认。

    因为他看破阿奴的心思,而阿奴又懂看破主子的心思,她想从中作梗也有可能。

    可是当他看到阿奴眼神中也有焦急时,就确定了匕首不是她拿走的。

    阿奴不会公然违抗主子的吩咐。

    一连查了好多日,还是没有半分线索。

    萧寒不解的对阿奴道,“主子房间是你和我轮流值守,门口更是从来没离开过人,贼人是如何闯入的呢?”

    阿奴摇摇头,“也有可能不是外贼,而是内贼,沈太医不是经常来?”

    经阿奴一提醒,萧寒又想起沈太医和小药童上马车的身影。

    他不怀疑沈太医,但是那个小药童大有可疑。

    不过因为没有十分把握,他就独自来漠北药材铺探查。

    不想,那个小药童竟然回乡侍疾了。

    他去宫门口接沈太医的时候,是想和沈太医好好求证一下的,但是真的见了沈太医,他却不好意思问这件事了。

    这些日子,沈太医为了主子的事殚精竭虑,也明显更加苍老了。

    他该怎么开口问沈太医呢?

    为了让主子苏醒,沈太医几乎试了所有方法,他这会跟人家说,怀疑他带来的小药童偷了主子的东西?

    而且他也并没有十分证据,这会让沈太医寒心的吧?

    一想到这,萧寒就默默压下心中疑惑。

    他决定不论最后查到什么结果,都不打扰沈太医。

    萧候府,沈太医给萧长风的伤口换了药。

    “萧候的伤口已经愈合,后面就是按时换药,明日起,我便不再来了!”

    萧长风健壮的手臂向前抱拳,向沈太医道谢。

    “这些日子,沈太医为了我的事奔走,感激不尽,想来太后也为我的事操碎了心,是我让她担忧了!”

    “可不是,”沈太医叹气道,“太后一向重视萧候,您突然这样,她急火攻心也跟着病倒了。”

    “太后也病了,怎的没人跟我说?”萧长风看向萧寒、阿奴。

    两人都是一惊,太后病倒这件事,他们也是第一次听沈太医说。

    沈太医急忙解释,“萧候,这件事跟寒侍卫和阿奴无关,是太后下了封口令。”

    “前朝、后宫的局势您也知晓,出了太后宫门,外界无一人知晓太后病了。”

    “那太后如今如何,我要进宫去探望太后。”说着,萧长风就要起身。

    沈太医一把按住了他,“萧候,且不说您身体才刚刚恢复,还需要静养几天,眼下的境况,您不适宜进宫。”

    “我……不适宜进宫?”萧长风愣了愣。

    沈太医略一点头,“是,太后正因为公主的事烦心,您进宫去,不合适。”

    “哪位……公主的事?”萧长风一愣。

    宫中那么多公主,太后是为哪一个?

    沈太医无奈,也难怪当初太后因为萧候拒婚的事生气,他这是压根没上过心啊!

    就是这副样子叫太后见了能不生气吗?

    阿奴在旁边道,“沈太医说的可是那位太后义女,念云公主?”

    “可不是……”

    沈太医不愿意在念云公主身上引太多话题,便开始收拾东西。

    临走前他嘱咐,“总之萧候就安心养病,进宫见太后的事,最近缓一缓。”

    “知道了!”阿奴点点头。

    等沈太医走了,萧长风看向阿奴,“我昏迷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念云公主的丈夫在战场死了,前几日刚刚下葬,想来太后窝心的就是这事了。”阿奴道。

    这下,萧长风沉默了。

    萧寒道,“主子,因为您拒婚的事,太后还和您生了好大的气,您现在进宫,的确会提醒太后……”

    阿奴忿忿,“听说那个公主黑黑瘦瘦,本就配不上爷,现在她死了丈夫,太后还要把这个罪怪在主子身上,真是不公平。”

    “你少说两句吧,”萧寒阻止道,“莫要胡乱编排公主。”

    “你教训我?”阿奴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伤主子的匕首找到了吗?就在这里教训我?”

    萧寒脸色一黯,“一点头绪也没有,难道真是的是防守出了问题,主子,我会继续查下去的……”

    萧长风不耐的朝两人摆摆手,“那你们就都去查,查到为止。”

    等两个斗鸡一样的下属出门,萧长风捂着胸口起身来到剑架前。

    只缓缓拔出宝剑的功夫,胸口疼痛牵扯,就让他额上不停淌下汗来。

    他拿下一直戴在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被遮住的上半张脸。

    在他左脸,一道疤痕自眼睛贯穿到脸颊。

    想来当时要是伤的再深一些,他的左眼就看不见了。

    萧长风低头看着银面,脑中想起那夜火辣的场面……

    良久,他叹息一声,“你到底躲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