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靓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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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洛克的尸体，已经被消化液完全分解。 变成一滩脓血，缓缓渗入土壤，回归大地的怀抱。 艾伦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顺着矿井区走出一里路，前方是矿坑。 矿坑入口，有一栋两层小楼。 艾伦站在门口，隐约听见一楼屋里，传来男女亲热的动静…… 这对野鸳鸯，倒是好兴致！ 艾伦扯了扯嘴角，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一楼办公室沙发上，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鼠人抱在一起。 听见动静，望向破门而入的陌生人，两张贼眉鼠眼的脸孔，满是惊愕。 五分钟后。 艾伦走出房门。 身后，留下一双脖子被拧断的同命鸳鸯。 这对鼠人，在感染兽化症之前，都在矿场做事。 男的是矿场经理，有妇之夫。 女的是经理秘书，有夫之妇。 喜闻乐见的办公室婚外情。 矿场原本是术士学院的产业。 鼠疫爆发后，矿区秩序崩溃。 害怕染病的矿工，全都溜了。 经理和他的秘书情人，不幸被巨鼠咬伤，几乎同时感染了兽化症。 邪教头目马林，相中经理的从业经验。 留他继续在矿场做事，只不过换了个老板。 从前替术士学院打工，现在替邪教打工，对他来说无所谓。 由于矿工短缺，只能忽悠新入教的信徒来挖矿，严重开工不足。 除了这些琐事，艾伦还从经理口中，打探到一则对他而言很有用的趣闻。 在术士们的统治时期，矿坑里养了两个特殊的监工。 那是一对强壮的孪生食人魔。 哥哥叫“大嘴”。 弟弟叫“大头”。 经理跟食人魔兄弟，谈成一笔交易。 矿场为他们提供充足的食物，食人魔兄弟则负责监督工人干活，看到谁在偷懒，上去就是一棒子！ 食人魔兄弟食量很大，伙食哪来？ 矿坑里，有的是死人。 不管是工伤而死，还是死于疾病。 尸体都拿给食人魔兄弟，负责料理……后事。 矿坑，本来就是事故多发区。 稍微来个瓦斯爆炸，或者塌方啥的，动辄就是几十上百号人命往里填。 食人魔兄弟被喂得饱饱的，膘肥体壮。 可惜好景不长。 瘟疫爆发后，矿场停工，矿工也都跑光。 除了经理和秘书，只有食人魔兄弟还在坚守岗位。 兄弟俩现在只能靠老鼠充饥，一边怀恋过去的好时光。 …… 艾伦打听清楚食人魔兄弟居住的矿坑，决定去找那兄弟俩聊一聊。 他在冥想世界里，已经扮演过无数回食人魔，说不定跟那兄弟俩谈得来。 如果交涉顺利，艾伦还打算请食人魔兄弟帮個小忙。 …… 矿坑外围，倒塌的废墟跟前，站着两个人。 穿黑袍的是瘟疫术士莫斯。 不远处，站着一身白袍的水元素术士珍妮。 莫斯缓缓蹲下，仔细观察现场的打斗痕迹。 鼻翼抖动，不停嗅探地面残留的气息。 闻着闻着，来到模糊的血色斑点跟前。 莫斯突然抬头，望向珍妮。 “那个叫洛克的，是不是你的男友？” 珍妮略一迟疑，轻轻点头。 “洛克师兄，身在何处？” “就在这里。” 莫斯指着地上血斑，油滑的腔调，隐约透出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死了，还被人销毁尸体，只剩下一丁点儿血迹。” “要不是我们鼠人鼻子够灵，还真就看不出这点儿蛛丝马迹。” “是谁杀害了洛克师兄？”珍妮咬着牙问。 “现场只残留着两个人的气息，不出意外的话，另一位就是凶手。” 莫斯表情古怪。 “你师兄洛克，是一阶后期的修为？” “不错！” “哦，可惜……那他恐怕是被偷袭了。” “此话怎讲？”珍妮诧异。 “杀人者，从气味来分辨，多半是斯潘娜说起过的艾伦·潘瑟斯，食人魔血脉的暴力术士，只是一阶前期的修为。” “术士学院派过来的五个人，就数这个艾伦实力最弱，我不认为，他有能力面对面杀死洛克。” 说着，莫斯站起身来。 “现在我要去追踪艾伦，向他打听一下瘟神像的下落，顺带替我师弟马林报仇。” “如果你也想替男友报仇的话，就跟我一起来吧。” 珍妮站在原地，望着莫斯远去的身影。 犹豫许久，终于还是追了上去。 …… 矿坑深处，住着一对孪生兄弟。 大嘴和大头，两只年轻力壮的食人魔。 兄弟俩能吃又能打，使得一手好拳棒！ 原本在魔石矿场当监工，伙食相当不错！ 可惜，好景不长，现在哥俩失业了。 最初，还能靠着抓老鼠充饥。 如今，矿坑里的老鼠，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狡猾。 这兄弟俩，就连老鼠都抓不够吃，肚子饿得咕咕叫，正在商量搬家。 然而怎么也没想到，哥俩都已经穷困潦倒到这份儿上了，居然还有人来找他们，上门走亲戚！ 大嘴和大头，兄弟俩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怪事！ 兄弟俩的远房亲戚，自称名叫靓仔。 这位靓仔，长得眉清目秀，满打满算，也就两米高。 这么瘦小，看着就不像个正经食人魔！ 兄弟俩有理由怀疑，这个靓仔，保不准是人类假装成食人魔！ 然而说来也怪，靓仔的口音很正宗，很亲切。 用带着食人魔腔调的巨人语跟他们攀谈，非常流利。 就连聊天时夹带的脏话，也是那么带感。 说起老家的风俗，头头是道。 这些细节，都是大头和大嘴小时候经历过的。 没有亲身体验，绝对说不出来。 靓仔他……到底是人类，还是食人魔？ 兄弟俩，眼中满是小问号。 …… 事实上，“靓仔”是艾伦给自己取的化名。 众所周知，非常贴切。 他看出食人魔兄弟的困惑，便启动“返祖变身”，体型暴增一倍！ “噢噢噢！这就对了！” 大头和大嘴，脸上乐开花。 变身过后的靓仔，食人魔气质，拿捏地十分到位！ “两位哥哥，俺靓仔，从外地来，被这岛上的土著欺负！” 艾伦愤愤地诉苦。 “那帮鼠头鼠脑的人类，看见俺靓仔，喊打喊杀，莫名其妙！” “俺靓仔，只不过吃了几只大老鼠，至于么！” “哎呦呦！”大头猛拍大腿，“俺的靓仔兄弟呀，这就是你不懂事了！” “鼠头人，是拜兽教的信徒！” “巨鼠，也都是鼠头人变的！” “拜兽教，会法术，很厉害！” “那能随便吃吗？吃不得，万万吃不得！” “普通小老鼠，吃几只，倒是不妨事。” 大嘴在旁边补充道。 艾伦哼了一声，问兄弟俩： “两位哥哥，平日里就吃小老鼠过活？” 大嘴和大头面面相觑，神色尴尬。 “哎！不瞒你说，靓仔兄弟，最近连老鼠都没得吃啦！”大嘴满肚子委屈。 “啧啧！可怜啊，两位哥哥！” 艾伦同情地咂咂嘴，转身拿来一个大包。 “俺靓仔，带来老家土特产，两位哥哥，不妨尝尝。” 包袱打开，露出两大坨黑乎乎的黏土块。 大头和大嘴，满怀期待的小眼神儿……顿时化作了失望。 “靓仔老弟，你这特产……就是烂泥巴？” “嘿嘿！大嘴哥哥，有所不知！俺靓仔略施戏法，便可将黏土变成蜜糖！” “俺不信！” “打死都不信！” 食人魔兄弟，连连摇头。 艾伦微微一笑。 袖中暗藏一滴蜜糖，以之为引，对着黏土施加“调味术”。 黏土，看起来还是黑乎乎的老样子。 然而施法过后，却散发出浓郁迷人的蜜糖芳香。 大嘴怀着惊喜和疑惑，小吃一口…… 哇噢！！ 这味道，这口感，绝对是上等的蜜糖！ 兄弟俩早已馋的流口水。 哪还顾得上客气，扑上去一顿狼吞虎咽，转眼间就把两大块“蜜糖”吞进肚里，还在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 “老弟啊，伱这法术，好厉害！” 大嘴满眼崇拜的望着艾伦。 “对啦！俺叫大嘴，因为嘴大！” “俺哥脑袋大，所以名叫大头！” “靓仔老弟，为啥叫做靓仔呢？” 哥俩很好奇，靓仔究竟是个啥含义？ “所谓靓仔……”艾伦淡然一笑，“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意思。” 跟食人魔兄弟闲扯了一阵，艾伦言归正题，自称正在被拜兽教追杀。 “两位哥哥，若能帮我除掉仇敌，必定用多多的蜜糖，回报恩情！” “我看行！” 美食当前，贪吃的大嘴不惜得罪邪教徒，忙不迭点头。 大头自认为足智多谋，横了弟弟一眼，让他先别急着答应。 矜持地问艾伦：“帮你一回，给俺多少糖？” “一个人类体重那么多的蜜糖，如何？” “唔……俺们兄弟，两人份！行不行？” “没问题！” 艾伦爽快的答应了。 “两位哥哥须知！俺靓仔的仇敌，一个是狡猾又凶残，一个是凶残又狡猾！出于万全考虑，有必要谋划一番！” 这食人魔兄弟，脑容量着实有限。 让他们配合耍阴谋诡计，有点费劲。 “俺寻思，没必要搞那么复杂吧？！” 大嘴拍着脑袋叫苦。 “管他啥来头，拎起棒子冲上去打！打死就吃掉，多简单的事儿！” “大嘴哥哥，有所不知！”艾伦一脸凝重，“俺的仇敌，会使法术，正面殴打，恐怕打不赢啊！” “这……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 大嘴妥协了。 大头隐约觉得，靓仔的脑子，似乎比自己更好使。 为了更多的蜜糖，他不得不听从艾伦指挥，嘴上还有点儿不服气。 “你小子！只不过是个靓仔而已，嚣张什么啊！” —— 求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