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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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小生冒昧了，还望言宸兄恕罪！” 周元明弯腰九十度行大礼，语气恭敬，甚至连林公公都改口叫成了言宸兄。 林言宸撇嘴，若是换作别人如此，他会觉得对方性格直爽、大大咧咧敢于认错，倒是能结交一番。 但放在这周元明身上，他只觉得是厚颜无耻能隐忍、有一定心机城府，留着会养虎为患。 他就算今晚弄不死对方，诗会期间也绝对要将其除掉。 反正都得罪上了，那就不能妇人之仁、放虎归山。 想到这儿，林言宸嘴角含笑，用长辈教导晚辈的语气道： “无妨，周才子年纪尚浅，容易热血上头倒也正常，姚川大儒想必也是诸事繁忙疏忽了教导，我自是理解，便不予追究什么了。” “言宸兄不仅样貌堂堂诗才斐然，心胸也是如此宽广，想必京城内追求言宸兄的女子定是不少，元明佩服！” 周元明心里mmp，面儿上还是装模作样的拱手，并且语气是跟林言宸一样的阴阳怪气。 此话一出，全场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林言宸是个太监，怎么会有女子喜欢？ 周元明这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言。 林言宸闻言却没有动怒，而是在心里默默给周元明记在了小本本上。 跟我玩阴阳怪气是吧？ 明天不仅让你回不了郑国，还要让你娘也过来！ 现在公共场合，他懒得计较，要是暴露自己假太监身份，那可就不值当了。 小插曲过后。 诸位才子文人继续饮酒畅谈。 但场下的有些人却是一脸愁容的喝着闷酒，独孤墨、周元明便在其中。 他们恨，他们嫉妒。 凭什么一个太监作诗比他们都好，那种十年难出的甲上作出一首就算了，偏偏是两首！ 还是诗词双绝！ 关键对方年纪看着也才二十出头，他们这些青年文人基本也都是这个区间，明明同龄还苦读多年、有名师指导，到头来作出来的诗词竟然还不如一个太监！ 他们身上那曾经充满优越感的东西，在此刻被打击的荡然无存！ 尤其是那首《侠客行》，浅浅看一眼便是惊为天人，若是细细品味…… 不，他们不敢细品，只怕是会现场吐血，这种巨大的挫败感他们承受不了。 但他们无一不暗暗记住了诗的内容，酒宴结束后便拿去给他们的师长看，今夜加以分析借鉴，明日诗会大有可为！ 他们认为读书人那不叫抄袭，叫借鉴！ “哼，鼠目寸光之辈，只为一时之快，竟然浪费两首极品好诗，怕是用尽了半生积累吧，看你明天诗会怎么办！” 周元明如此自我安慰道。 “唉……我殚精竭虑研读上百本诗书，喝了三杯浊酒，仍是想不明白，我输在了哪里？！没天理啊，上天不公，凭什么有人天赋惊艳到作诗都浑然天成！” 独孤墨心里郁闷不已。 击鼓传花继续进行，换了新的侍卫后，击鼓声更加密集浑厚，这位明显修为更高。 只是这次结束的也早，在酒杯传了半圈时候便停了下来。 而手握酒杯僵在半空之人，却是礼部的刘尚书。 他们这些官场大手子也是与文人同坐手排，且自身都是当年科考而来的官，文化水平并不低。 可通过刘远山尴尬的表情不难看出，其这些年早就把经书诗文给荒废了…… 周元明也是捂脸。 这每次都什么鬼，我们文人玩的游戏，结果又是太监又是官员的，那林言宸就算了，你这礼部尚书是又菜又爱玩啊？ “呃……刘尚书，要不你自饮六大杯酒算了吧，莫要了年轻人的风头。” 张仲之赶忙出言解围，诸位才子闻言纷纷认同，刘远山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张仲之不愧能做到右相之位，情商真没得说。 一句话瞬间就化解了尴尬。 规则里说的是作诗等级不达标再饮三杯，若是不作诗直饮三杯，那真得脚趾扣地，还得被人嘲笑。 可就在刘远山拿起酒杯的时候，赵瑞却是略带戏谑的开口。 “刘尚书你长年掌管礼部，理应懂何为规矩，既然说了要作诗，那你不作岂不是乱了规矩？此事若是传出，天下人怕不是都要笑话你带头乱了规矩啊。” 此话诛心，让刘远山当场僵住，扭头瞪向赵瑞，眼神中的怒气几乎不加丝毫掩饰，心里也在疯狂咆哮。 赵瑞你这个老阉贼！我日你老*！ 只要跟你是敌对党派，哪怕在此等场合，也要攻讦针对，真乃奸臣、小人也，气煞老夫！ 各国才子也难得看个乐呵，这大明官员是在内斗？属实精彩。 就在气氛僵住之际，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 “刘尚书，文人心坚，您莫要怕打击他们，昨日您在陛下面前做的那首甲上之作，为何不拿出来？” 此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烛影下一位剑眉星目、五官俊俏的男子挺拔而立，眉宇间满是自信与淡然。 正是林言宸！ 刘远山年纪大了，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 “我何时……” “刘尚书不必再为诸位学子考虑，我等文人自然不怕磨砺，反而会越发坚韧。” 林言宸直接打断。 刘远山看其挤眉弄眼模样，这才恍然，连忙轻咳一声，自作叹息。 “唉……我本不欲如此，那……好吧，言宸啊，你便替本官念与诸位听吧，权当本官献丑了！” 嘴上这么说，但他脸上的笑却是差点憋不住，给林言宸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便坐了回去。 嗯，这小子很会办事嘛！ 以后是得安排点好处给这孩子，不能让年轻人寒了心！ 张仲之悄悄拉过刘远山，附耳问道。 “刘尚书，你何时与这林言宸有交集？他究竟何许人也，我也是才注意到陛下换了贴身太监，而且其作诗水平应当是个文人才对，为何会做太监？” 刘远山却摇了摇头，笑而不语，故作神秘。 不是他装，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和林言宸有啥交集…… 这小子好像对他也莫名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