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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俞煊知晓韦彧为女子后,老李镇日耳提面命两人—大隋对女子言行举止有诸多礼教约束,她眼楮不佳的几日,除了头一宿,后来也是劳烦连月随侧伺候,再没和俞煊同床共枕。

    今日俞煊之举有些反常,她隐约察觉不对,却没个头绪。

    恍惚间,她已被俞煊欺在身下,属于男子的精壮身躯与她紧紧贴合,几乎没有一丝空隙,对上的深邃眸子闪烁渴望的光芒,倒映出此时春色,他斜魅勾唇,轻吐在她唇瓣的气息灼热得吓人,刺激着她每一处感官,轻颤不止,再无法言语。

    唇舌交缠,俞煊繾綣地轻扫过她口中的每一处,吸吮她口中香津,耳畔传来男人越发沉重的气息,韦彧脑子一片发胀,无意识地回应他的索求,满室旖旎春意。

    她的回应鼓舞男人本就勃发的情慾,黝黑眸子闪过一阵懊恼,正欲抽身,双手却早一步将面前碍眼的腰带扯下,敞开衣袍,她素来清冷的双眸氤氳嫵媚的水气,匀称结实的躯体映着柔和光芒,眼中墨色更深,一股沸腾的血气在体内横衝直撞,他沉吟,失控地咬断裹在其胸前的布条,两人一怔。

    大片肌肤曝露于微凉的空气之中,韦彧不适地蹙眉。

    俞煊灼灼地望着她左胸口半指大的疤痕,出神了好半天,默然。

    五月是春末夏初,入夜微凉,却没了寒意,总管数日前已交代将各院的冬被晒透后收起,俞煊掂了掂手中被子,发现韦彧在这天气中仍盖着厚重的棉丝被,忆起她刚才瞬间凉透的四肢,心驀地一沉。

    难怪老李如此惦记她的身子。

    他神色复杂地替她係好衣裳,缠上被子,锁在怀中,问:「会冷?」

    韦彧歛眉,将半张容顏藏进被中,嘟囔:「近来怕冷得有些厉害。」

    俞煊深思了一会,将额头抵上她的,溺宠一笑,道:「下回我让人先备好炕床,你看可好?」

    闻言,韦彧一扫羞涩,啼笑皆非:「溽夏用什么炕床?咱会沦为笑柄的。」

    「咱还怕人议论?」俞煊好笑地反问,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那倒是。」韦彧狡詰一笑,脸蛋亲暱地凑近俞煊肩头,丝毫不见惋惜之色地开口:「可惜了我一代名将的威名,硬生被人传成趋炎附势的男宠,极尽行媚之事,拐了你这堂堂镇国将军上我的榻。」

    镇国公府的下人素来克尽职守,知晓分寸,可流言如风,趁隙而入,难以严堵,终究传到她的耳畔,俞煊不捨地问:「你不在乎?」

    韦彧闔眸,依旧清清淡淡的一句:「我早已习惯这身腥,不求染白。」

    俞煊静静端详她的顏容,脑中浮现她左胸似欲隐去什么的疤痕,锋眉微拧,目光幽暗深邃,心中一阵不安徜徉。

    睡意如潮,韦彧慵懒地窝进俞煊怀中,得意地低喃:「何况对你,老子犯得着行媚吗?分明是你这堂堂镇国将军老想色诱老子。」

    俞煊被这妖孽的语调逗得一笑,轻拍她的背脊,低沉嗓音落下一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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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和亲本该由叶彣将月琦郡主护送回北齐后,于北齐龙城举行大婚,三日前,叶彣忽接到一纸书信,言明北齐太子李瀧不日前已啟程赶往洛阳,叶彣急呈圣上,随后领着一眾娘子军候于城外的驛站。

    如此一来,眾人倒得了两日清间。

    徐盼一身青色布衣,青丝俐落地束起,乌黑眼眸目光灼灼,蕴藏能洞悉一切的清明,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几分秀气,身材修长高大却不似萧牧、马强等人那般魁武,若非亲眼目睹他隻手制服山贼的英姿,连月倒觉得他像一名风度翩翩的书生,难以将此人与久经沙场的大老粗们联想到一处。

    见他周身环绕数名眉宇含羞的女子,连月失笑,将目光移回台上的戏曲。

    徐盼踏进醉仙居,见连月独自坐于角落不起眼的位置,黑眸顿生几分欣喜。

    今儿她一袭湖青罗裙,身披絳紫大氅,头插月牙玉簪,星眸蛾眉,皓齿红唇,少了平常的嫵媚风情,神色随之戏曲高潮迭起变换,带着孩子般的淘气,明媚而动人,他不禁有些出神。

    他初次见她时她方十六,凭她娉婷的舞姿早已在碎轩楼立有一席之地,儘管多次言明自己卖艺不卖身,可眉心长开的嫵媚正是含苞待放,诱人採擷,不少富商向老鴇提出重金欲买下她破瓜之日,她不愿,被关在房中饿了数日直到昏厥却一声不吭。

    那日,她全身如离了水的夏莲毫无生气,沉静地佇立于二楼包厢的栏杆旁,一双眼楮氤酝迷离的水波,定定地望向他身畔的韦彧,两神交会,星眸明亮,红霞绽放,搅了他平静无澜的心湖。

    不久,韦彧与连月一事火速传遍东北,他再有心,却也绝不愿与韦彧相争一名女子。

    一刻鐘,曲终人散。

    「连月姑娘。」他向其大步流星走去,一颗心鼓譟得厉害。

    连月疑惑,灵气十足的星眸笔直望向他,他一怔,双颊染上红霞,憋了好半日,吞吐道:「我以为姑娘万不会再踏进这羡仙阁。」

    羡仙阁乃张稑名下的產业,听闻自张稑那日带小廝扰了她和韦彧的清净,她便十分不待见此人,严禁与张家相关的人事物进到她的月赫楼。

    连月知晓他言中之意,捻了一口糕点,笑答:「这羡仙阁的戏曲和糕点都是这城中最好的,何况,有镇国将军这响噹噹的靠山,不论是谁,都会让本姑娘三分。」

    「那是。」徐盼面露落寞。

    连月接着问:「徐统领怎会来此处?」

    「近日将军忙着北齐使团的事宜,积了不少军务,今儿难得有间打理,抽不出身,便让我替他到这买些糕点。」

    连月左思右想,俞煊买糕点定是给韦彧的。美眸立时一亮,灿笑:「若是将军要的,你照我案上的品项买一轮定没错。」

    徐盼不自在地頷首:「行。」转身步向一旁的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