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苏护欲降

    乔坤没有多劝伯夷的意思，只问：“老人家，现在有人揣一把刀，想要害别人性命，但只是想想，还没有行动。那他现在有没有罪，应不应该将他抓起来打死？”

    这话问得很突兀，但是伯夷却很给面子停下思索，但过得一会却没有言语，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乔坤原不过投石问路，一看伯夷反应，便知道他果然想不明白，又问道：“若那人揣着刀已经到人身后，但听到远处有人在求救，他也不再去害人，反是去救人，那我们应不应该将他抓起来打死？”

    “如果他要杀的人恶贯满盈，如果他杀生是为了护生，我们要不要把他抓起来打死？”

    这些话说完，伯夷没有言语，只是看其表情，似乎更加困惑。

    连论迹论心都分辨不得，果然是湖涂蛋，乔坤又说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知道呢，您不亲自见证，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法将令弟的身体调养好。”

    乔坤没有半点让伯夷想明白的意思，也不说“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之类规劝伯夷，他就没想改变伯夷。

    毕竟伯夷都已经湖涂成这么活了大半辈子，估计也难改变了。

    其实按照乔坤的想法，不愿意吃周粟也挺好，帝辛都已经开始剖开孕妇肚子查看胎位，这样丧尽天良，伯夷、叔齐还在这满口姬发有不臣之心，要阻止西岐，不食周粟，那就饿死算了。

    他之所以多说几句，也是因为之前两位帮姬昌说过话。还因为姜子牙和姬发的嘱托，不想两位有名声的人死在西岐，从而对西岐有所影响而已。

    乔坤又留下了一些丹药给伯夷，交代他一日给叔齐服用半枚，自己服用半枚。又取出一些基本的生活物资给伯夷、叔齐二人。“您老人家多想一想吧。好好活着，才能见证以后发生的事情。”

    出了伯夷、叔齐的破屋，姬昕柔还有些不理解，“师父，他们年少时弃百姓子民于不顾，现在又是非不分，这样也能是人族大贤吗？”

    这小姐姐虽然年少时是熊孩子，但逐渐长大，价值观还算正常，而且爱憎分明。乔坤笑道：“不过是湖涂蛋罢了，你又和他们计较什么呢？”

    说着天上一道人影落下，却是雷震子。他对乔坤道：“风先生，姜丞相和哪吒还在东二十里处等你。”

    是有什么秘密的任务吗？乔坤听明白雷震子的意思，便吩咐道：“既然如此，雷震子你看好小公主。”说罢施展遁光而去。

    二十里不过片刻即到，乔坤很快找到哪吒。

    此时哪吒正在一处密林处守护，身旁还有一人，却是郑伦，旁边还有几辆马车，其上乃是些老弱妇孺。

    见到郑伦，乔坤也反应过来，只怕姜子牙这次出来，救治伯夷、叔齐只是顺带，主要目的是和苏护会面。

    见到乔坤，郑伦握紧了手中的降魔杵，“你是谁？”身着铠甲，满脸胡须，看着一身正气，威风凛凛。

    这时哪吒连忙阻止，“这是风先生。”然后又让出一条道路，“姜师叔正在等候。”

    郑伦对哪吒道：“小师叔，这就是能解吕岳瘟毒的风先生吗？”

    小师叔？听到这称呼，乔坤已然明白，只怕郑伦和哪吒已经互相认识过了，他抱拳道：“正是风无咎。”郑伦是他的大徒弟，算起来还真的要叫哪吒师叔。

    但乔坤莫名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徒弟，毕竟他没有传授这个徒弟多少东西。

    不过此时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乔坤从两人身旁道路经过，往前走几步，果见到姜子牙和苏护，只是苏护作冀州军寻常士卒打扮，想来如此作为是为了掩人耳目。

    此外还有一人，乃是苏护之妻杨氏。

    苏护准备投降西岐？乔坤很快便有猜测，上前行礼道：“见过丞相。”可惜他是风无咎，不是乔坤，不然可以将云兔召唤出来，给苏夫人抱抱。

    不过此时，他也将景象转入“洞神天帝元变经”的天宫，直播给妲己。

    “风先生，你可来了。”姜子牙忙上前拉住乔坤的手，“如今便是让你看看贤侯的瘟毒可能解吗？”

    苏护也不隐瞒，“冀州侯苏护见过风先生。我冀州军皆中吕岳瘟毒，还请先生救治。”

    吕岳？他不是被哪吒、杨戬打跑了，伤了本源，四五年才能修养好吗？如何还能用瘟毒控制冀州军？

    乔坤心中好奇，催动童术，发觉苏护身上果有瘟毒，只是这瘟毒量很轻，而且还有丹药将瘟毒压制住。

    他请苏护伸出手腕，将手指搭在脉门，察觉这瘟毒简单的很，不像是吕岳的手笔。

    乔坤猜测可能是吕岳根本不重视凡人军队，只想让苏护略微听话而已，所以只随意弄出些手段。不过能绕开人道气运护持，这瘟毒也确实有些意思。

    他也不用炼丹，只催动“神农本草经”法力，便将苏护体内瘟毒完全化去。

    解毒这般简单，苏护都有些不敢相信，反复确认许多遍，这才对乔坤道谢。

    姜子牙道：“前闻君侯意欲归周，使我喜如雀跃，故才出城至此，询问君侯。”

    苏护也是坦白，“今主上失德，暴虐乱常，天下分崩，暗然气象，末将欲归周，以伐无道，只还需要些时日处理首尾，特请西岐先照料拙荆数日。”

    两人又在旁商量细节，乔坤则根据苏护体内的瘟毒炼制丹药，等到姜子牙、苏护商议完毕，乔坤也将一瓶丹药交给苏护。

    苏护体内的瘟毒很轻，将一粒丹药放入水源中即可，没有什么毒副作用，也不用特意在乎剂量，乔坤甚至连药物计量表也没有制作。

    苏护接过丹药，谢过乔坤，便与郑伦匆匆离去，只留下苏夫人和一众老弱病残。

    姜子牙问乔坤道：“先生可有遮掩苏夫人行藏，带回西岐的手段？”

    乔坤点头，与苏夫人和那些老弱病残简单说了，然后施展出“袖里乾坤”，将人连同马车都装入袖中。

    姜子牙这才为乔坤解释，“冀州侯早有意归周，只是其一他惧怕吕岳瘟毒，其二诸将家卷还在冀州。这次是郑伦借督粮名义将军中诸将父母妻子接到西岐，又确定先生能解瘟毒，这才真心投靠。”

    确实可能是这方面的考虑，但苏护此举也是以苏夫人和诸将家卷作为人质，让西岐放心。乔坤很快明白，他也不觉得苏护做错了，毕竟苏护的冀州军，是真的打不过西岐。

    而且空口白话就让姜子牙和姬发相信，也确实困难了点。毕竟名义上他女儿还是大商王后呢。

    乔坤与姜子牙一同施展遁光而回，哪吒乘风火轮相随。

    很快与姬昕柔、雷震子以及数百士卒会合。路上相安无事，乔坤只在马车上将伯夷、叔齐的病说了。

    他只能给伯夷、叔齐看病，而不能救他们的命。至于他们听不听，用不用药，他说了不算。所谓“药医不死病”，伯夷、叔齐要是一心求死，他也没办法。

    “无妨，不重要。”姜子牙倒不在意，又说道：“我欲请先生执掌军医馆，指导军中大夫为士卒医治。”

    乔坤不禁皱眉，军队将士的诸多病症都是外伤，而他神农氏和轩辕氏那里学到的只是用药、炼丹、针灸的本事，并不合适。

    他确实懂一些外科技术，诸如止血、包扎、消毒、缝合等等，但这些都在还是乔坤的时候教给军医馆内的大夫了。

    不过现在他回想起来，当初传授的确实有些粗糙，如今得“灵感药王”之能，似乎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麻药，比如抗菌药物等等。

    姜子牙见他踟蹰，又许诺道：“不用风先生负责具体事物，只教导军中大夫，救治士卒即可。风先生可随时抽身而退。”

    有此许诺，乔坤点头答应下来，姬昕柔很是开心，也不知道是为了啥。

    很快众人进了西岐城，到了丞相府，此时杨戬和虞红芍正在院中共同祭炼一柄宝剑，乔坤望去，却见是斩仙剑的符箓。

    这剑的原身乃是龙族的一柄法器级别的剑，如今剑上锋芒毕露，已经有了斩仙剑的雏形。

    他们都颜值爆表的神仙中人，玉树临风，姿容秀丽，看起来还有几分般配。

    “这是杨戬师侄在代师传艺。”姜子牙笑道：“虞红芍虽被玉鼎师兄收为弟子，但受到的指点却不多，她平日在洛水修行，每半月便来一次丞相府求教杨戬师侄。师侄指导得甚为尽心。这一日我知虞红芍要来，便只喊哪吒、雷震子与我出城。”

    乔坤看着姜子牙一脸姨父笑，心里略微觉得堵得慌。寻了僻静处将冀州军一众老小放了出来，由姜子牙各处安置。

    至于苏夫人，则在丞相府居住，有一个唤作若松的丫环侍奉。

    这丫环乃是苏护的安排，十七八岁的样子，很有些粗胖，脸圆，腰粗，但一点都不丑，相反长得甚为讨喜。

    而且她实力也不弱，乔坤粗略推算，这丫头大概有他十五岁的实力，已然很是不差。如今的姬昕柔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可以简单保护苏夫人。

    不过看着天宫中呆望着苏夫人的妲己，他知道自己要找借口多来丞相府了。

    做完此事，他又找借口在丞相府待着，看杨戬指导虞红芍。看着似乎虞红芍是高冷人设，看杨戬保持距离，爱答不理，反倒是杨戬对这小师妹很是迁就。

    过得一会，日落西山，虞红芍化遁光离去，乔坤也离丞相府回药田，好生修行，又在“木行天”内培育诸多灵草。

    姜子牙动作甚快，第二日便有宫人带着军医馆印信等物，引乔坤去军医馆，当面做了交接。乔坤自然还是带着姬昕柔和林善去见世面。

    众位军医不知他便是三皇庙中那位药王，也不知道眼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便是大周公主，只知他近一个月来在西岐看病救人，医道不俗，倒也没有很排斥。

    或许他们觉得外伤与寻常病症不同，乔坤纵然擅长用药，也未必治得了外伤。没有很欢迎，也没有很排斥。只是明面上客气罢了。

    乔坤倒也不以为意，上来没给他整个下马威已经算好的，能听从调令，服从安排便也够了。

    他也没着急改变，只让军医正常行事，自己在军医馆内行走，看这些军医实力如何，有那些地方还需要改进。

    因有一月未曾交战，此时并无新伤的士卒，只有伤的较重的士卒在此养伤。

    行不多时，却见数位军医围着一位士卒，很是为难。

    乔坤看去，却见病患是一位右臂被砍伤的士卒，伤有一尺长，已经早被缝过，只是伤口却没有长好，或者说已经烂了，右臂肿得厉害，不时有脓液从伤口流出，隐隐还有臭味。

    这是化脓感染了吗？乔坤不禁皱眉。他知道在坐的军医根本没有办法处理，最多也是截肢，别说先秦时代，便是明清，发生严重感染，似乎也只能等死。

    事实上那个士卒并没有发热，昏迷，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有一位年长看着慈眉善目的大夫轻轻摇头，“若不截去右臂，只怕性命难保。”

    旁边一位年轻人却反驳道：“士卒奋战，保护西岐，我等不能救人也就算了，如何能反断自己士卒肢体？”

    乔坤看着，开口道：“要不，我来试试？”

    四周军医都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来，乔坤感应到他们的情绪，大概是“我们都弄不了，你就更不行。”

    只那慈眉善目的老者似乎愿意相信他，“那便辛苦大人了，我为大人当助手。”但他的情绪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军医馆的诸位大夫配合，安排这士卒去旁边手术间，还有人准备了刀、剪、针、线等物。

    乔坤先取出丹药，让士卒服下睡去，这才做手术，他也不用刀、剪，只施展“上清玄门有无相剑气”将缝线都挑断。

    伤口皮肉翻开，露出一堆脓液出来，便连肌肉上都是脓苔。乔坤催动诸多术法，冲洗伤口，刮去脓苔，动作熟练至极。

    很快处理完伤口，他又用针线缝合，灵丹化水，浇在伤口上。不多时伤口便有愈合的迹象，如同神迹。

    这也没错，这本就是有仙神的世界。

    周围军医看着都不说话，只刚才那青年不服，“您这本事确实高强，却比乔坤大人差远了。”

    我比我差远了？乔坤反有兴趣，“哦，这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