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法千器

    乔坤没有造船的经验，也没有造船的手艺，但他还是答应了姜子牙，「娄云衢愿意。」

    毕竟姬发早知道他「娄云衢」的身份，而且哪吒、雷震子也不是外人，乔坤并不怕他们知道他身份的秘密。

    只是与「费仲」和「魏清霜」的关系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龙环掌管着百工，定然有懂造船的工匠，就地取材，也未必不能造船。

    而乔坤可以用仙道手段祭炼战船，大不了祭炼成功之后不用法力驱动，只用人划桨就是。

    他可以压榨莲花化身和三头六臂伪法身、梅山七怪，让他们好生祭炼战船。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娄云衢」，他问道：「不知道还需要娄云衢做什么？」

    姜子牙满意点头，「孟津会盟，我们要商议共同伐纣一事，届时，我希望娄云衢能够出现。」

    既然是会盟，自然少不得要选一位盟主。应该是在武王姬发、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之间选一个。

    毕竟除了西周以及东、南两位伯侯的实力，其他诸侯实力堪忧，没本事争抢。

    姬发成为盟主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如今大周的威势强盛。

    只是姜子牙还是需要娄云衢出现，让夏禹后裔也出来支持姬发。同时强调这场战争的正义性、合法性。

    这件事情乔坤没有损失，便答应下来。

    「如此最好！」姜子牙不知道乔坤所想，他听到娄云衢会出现，自然满意，「至于造船一事，我早有准备。若有困难，你可找军需官龙环，他会协助你。」

    乔坤点头，当下与众人回转军营。

    姜子牙、武王寻武将商议不提，乔坤便跟龙环进行沟通，商议造船一事。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乔坤也需要一些原材料，也需要一些技术工匠，不能指望他从虚空中将船变化出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乔坤又忍不住思索，如果是用真幻之法变化出来的船，用人力驱动渡河，能不能行呢？

    他现在法域若是全部展开，扭曲千里区域不在话下，在这法域之内可以虚中生幻，幻变无穷，弄假成真，无中生有，心想事成。

    也就是说他可以在自己的法域内展开无限船制，只需要很少的法力。

    只是他虽然能够变出船来，但士卒乘坐这些船能不能与人道气运产生纠缠，得人道气运承认却是问题。

    乔坤是想着还是先造船，若造不出来，再用这种取巧的法子。

    龙环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与乔坤认真交流，所需要的材料、工匠、人力等等。

    两人已经合作过太多次，龙环知道乔坤对于这些并不了解，便会有意识承担更多。

    而乔坤压榨「易图通变」中的梅山七怪，让他们祭炼船只的小物件，本体则和莲花化身祭炼一双翅膀，金翅大鹏鸟的翅膀。

    这是他在去西方教的路上，见到羽翼仙为非作歹，残害生灵，一时义愤填膺，用登龙剑将羽翼仙斩成两段。

    他刚斩了羽翼仙，莲花化身将羽翼仙收了起来，燃灯道人便出现了。

    若非当时他变化了形貌，只怕会被燃灯道人认出来穿小鞋。

    莲花化身伸出手，手中有一团清光，清光中有一对金色的翅膀，看着十分小巧。除了这翅膀，还有大鹏金翅鸟的身体，两条鸡大腿，还有羽毛、血液等。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邪修？乔坤自嘲一句，斩了羽翼仙他倒是不悔，毕竟这羽翼仙吃人无数，早该死去。只是他得小心些，不要让燃灯道人发现端倪，这对翅膀可不好拿。

    不过大鹏金翅鸟的翅膀他也没打算放弃，前世他就是一个省吃俭用的。这一世，莲花化身也受了

    他的影响。

    无穷金色符箓生出，不断打入大鹏翅之中。

    这符箓别有玄妙，每一个都是玄奥无比，每一重符箓都是由更多微小的符箓构成，而且两两三三之间又有新的联系，如此一番祭炼却如同用笔在大鹏翅上书写文章一般。

    但细细观察，这些符箓数量虽多，但种类却有限，只有一百零八种。

    这是乔坤所领悟出的「一法千器」的祭炼方法。

    虽然乔坤虽然在西方教没有领悟到什么精妙的功法，但是却悟出事物根本的「性」、「质」，与外在的「名」、「相」之间的关系，藉着「易图通变」中的三枚金钱，领悟出此法。

    简单来说「性」与「质」虽然可知，却看不到，摸不着，万事万物表现在外的其实是「名」和「相」。

    虽然明悟，却难以利用。最后乔坤利用这感悟是通过「钱」。

    钱的作用是一种量化。虽不能达到本质，却能衡量其名相。

    「落宝金钱」能落万宝也是因为针对事物的性质有一个量化。

    所以乔坤便根据这种量化，创造出了一法千器的法子。其本质是一百零八枚不同符箓的组合。

    这种方法可以将千万种法器用同一种符箓祭炼，更可以用同一种方法祭炼数种法器。

    他本就是金仙中的强者，莲花化身也是金仙修为，此时两金仙合力，不多时就已经将大鹏翅祭炼完毕，却是一件法宝。

    乔坤又催动一法千器的祭炼手法，将之和「玄鹤翼」祭炼到一处，便将原先融入的青鸾、花翎鸟的神通也又激活。

    在保留「玄鹤翼」整体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增强「玄鹤翼」的威能。

    「玄鹤翼」经过乔坤多年「蕴宝诀」加持，如今虽不是灵宝层次，也相差不远，层次本质还在未经祭炼的大鹏翅之上。

    如今便是被与大鹏翅一起祭炼，也是以「玄鹤翼」为主，倒也不怕「玄鹤翼」被毁。

    正是如此，乔坤才会祭炼，不然导致「玄鹤翼」，他会觉得对不住白鹤童子的。

    其实乔坤更觉得自己在写代码，完全自由发挥。

    虽然他的手上的语言工具只有一百零八道符箓，但是他参悟了「性相」，明了事物本质，符箓互相组合之下，可以说是有无穷变化。

    这让「玄鹤翼」同时具有数种翅膀的功能，威能大增，顺势成就灵宝级别。

    只是受限于祭炼时日尚短，符箓层数不够。不过有乔坤「孕宝诀」相助，只要给予充足时间「玄鹤翼」便能有更大提升。

    至于大鹏的血液，乔坤全用来温养黄龙真人的遗蜕了，果然大鹏与真龙还是有些联系，这大鹏血液，能让黄龙真人遗蜕恢复如初，甚至更进一步。

    乔坤还是选择将黄龙真人遗蜕祭炼，与三头六臂伪法身合一，成就一尊龙族化身。

    或许是因为三头六臂伪法身的三花本就是黄龙真人的三花，这龙族化身成就之后便是金仙，实力还在莲花化身之上。

    原来伪法身的位置，乔坤则用毗芦仙的法身代替。

    乔坤感觉自己实力长进非常，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他对龙吉公主有爱意。

    他靠近龙吉公主，见到她，便不由自主对她产生爱意，他能察觉到自己有种种情丝生成，这是「情比金坚」的影响。

    乔坤不由皱眉，他早应该不受「情比金坚」的影响才对，是「情比金坚」又有新的变化吗？

    或者有问题的是他？他见龙吉公主表现如常，又猜测只怕是自己道心有了问题。

    他探查自己道心，还是觉得道心圆满，想来是「情不情」道心独木难支。

    他只能一边探

    查，一边思索。

    除了修行以及督促梅山七怪干活，乔坤还放出妲己，让她和苏全忠好好相处。

    如今他「洞神天帝元变经」又有进步，妲己可以有正常的形体，几乎与正常人无异。苏全忠自然更是开心。

    只是他想到苏护身死，又难过起来，只说「若父亲知道，该有多好。」

    妲己也是伤心落泪，兄妹俩抱头痛哭一阵，好不伤心。

    待苏全忠离去，妲己却没有回转天宫，而是向乔坤要了一张锦瑟。

    乔坤自然应允，催动「真幻之法」，无中生有了一张锦瑟，递给妲己。

    「这是我家中的琴瑟。」妲己接过锦瑟，立时便认出这锦瑟正是她在冀州的那一张，面有怀念之色。

    乔坤的「真幻之法」能做到以假乱真，神妙无比。便是灵宝级别的宝物也能幻化，幻化锦瑟不过寻常手段。

    以前乔坤「真幻之法」修行境界不到，消耗的法力不少，但是幻化出来的事物却不怎么经用。普通物件，过上数日便会消散，灵宝基本只有一击之力。

    而如今，「真幻之法」境界提升，乔坤催动的法力减少了，还可以保证这锦瑟数年内不会消散。

    这时间足够乔坤为妲己做一柄新的锦瑟了。至于灵宝、法宝之类，也比之前经用太多了。

    妲己将锦瑟置于膝上，调试每一根琴弦的音调后，轻轻弹奏起来。

    本来妲己年少时琴艺已经非常不错，后来又在天宫中独自一人，寂寞无聊，更是练习了很久的锦瑟，现在技艺纯熟，乃是大家水平。

    她边弹边唱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娟。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乔坤在旁听着，心中也是感慨，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说的不正是如此吗？

    那些美好的事和人，当时却不知珍惜，如今却只能留在回忆之中了。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以前的种种，他当初又何曾珍惜过？不断追逐着自己所没有的，一直在追逐中失去更多。

    乔坤轻声叹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而后他又心痛起来。下一句是「不如怜取眼前人」，但是这人不该是妲己。

    似乎他有人要珍惜，但那是谁呢？难道是龙吉公主？还是在不经意间，他忘了什么吗？

    他苦苦思索无果，心中烦闷，取出「碧霄凤吟」，弹奏起来。

    这不是与妲己相和，而是独自演奏「玉楼清音」，一时间仙乐阵阵，一转、二转、三转……

    仙乐飘荡之时，妲己便改换音律，但到了第三转，妲己还是没有跟上，被乔坤甩在后面。

    这固然是她演奏技巧尚未尽善尽美，也是她对大道的感悟不够。

    只是她也已经身不由己，想放弃也是不能，被裹挟着，不断拔高。

    乔坤不由皱眉，正欲停琴，却有箫声和箜篌声传来。

    箫声悠扬，箜篌婉转，琴声明澈，一时间仙乐阵阵，种种意向。

    玉楼清音，其音越清，其情越切，在几位的合力演奏下，层层拔高。

    乔坤却行有余力，演奏之时还能护住妲己。

    突破第九重之后，箫声、箜篌也追不上乔坤。

    一直到第十重完毕，乔坤才停下，他感应到自身又有些微进步，虽然微小，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让人安心。

    而且在演奏仙曲的过程中，乔坤还有别的收获，原来这首仙曲受益最大的是引领仙曲之人。

    通过引领他人，

    对他们的修行，对他们的道有了解。

    像是这一次，乔坤便感悟到冰之道、雪之道、水之道、情之道、太阴之道、月之道、力之道等等，这分明是龙吉公主和杨戬的大道。

    虽然了解得并不是很详细，但也足够触类旁通。

    等到乔坤停了琴声，两道遁光飞到他身前，正是龙吉公主和杨戬。

    乔坤早有预料，毕竟能吹箫吹得这么好的，只有杨戬。箜篌，乔坤也只知道龙吉公主有这种水平。

    「道友弹奏的应该是司命娘娘的玉楼清音，我倒是有些机缘，可以与道友共弹奏此曲。」龙吉公主周身有清冷月光，月照花林，美不胜收。

    乔坤望着她，感受着自己对她的情丝流转，运转「情不情」的道心压制。

    「不知此女是谁？」杨戬望向妲己，第三只神眼中隐隐有光芒闪过。

    乔坤不动声色拦在妲己身前，扭曲这附近的法则，以己心代天心，进行干扰。以现在他的实力，便是暴露出妲己也无所谓。

    「妲己。」乔坤应着，「她不是朝歌的妖妃，而是被冀州侯的女儿，被妖精害死的可怜女子。现在朝歌的另有其人。」

    法域不大，不过五丈方圆，但里面法则却混乱一片。

    但杨戬神眼玄妙，还是看出端倪，「如今她如云似梦，与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