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蔷薇凝望 第二百一十章 黑凝雪的判决
黑凝雪被卫兵带到一个临时的牢房等待审判结果，莉娜默默地在旁陪伴。 “我真对不起你。”黑凝雪抚摸着莉娜的脸蛋，“这些日子你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莉娜有些惭愧地埋下了头，“我才对不起主人，您让我混进红馆组织，我却在第一天就被发现了。” 黑凝雪哑笑道，“遇上那种深不可测的人，我也只能甘拜下风，你这样的小虾米还想在他眼皮下闹出什么风浪？” 她想了想，忽然又问道：“他们有拷问你吗？” 莉娜摇头，“他们先让我休养了些日子，发现我是您的人后，就给我戴了脚镣，安排和其他人一样做些日常的杂活。” 黑凝雪心中盘算起来，“那些侍女我都已经盘查过，不可能有他的线人。他又是怎样知道那么多关于我的事情？” “主人，您是在说‘不笑’吗？”莉娜小声问道。 黑凝雪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当然，那可是个有趣的男人。” 莉娜在红馆里也呆了不少日子，旁人对不笑的各种评价也听过不少，有说他冷酷无情的，有说他杀伐果断的，有说他深谋远虑的，但用“有趣”来形容不笑的，恐怕黑凝雪还是头一个。 “你们这些蠢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透过外表看灵魂？”黑凝雪点了下莉娜的脑袋，“假若格丽斯塔有一天犯了重罪，你会为她大费周章设下个圈套，尝试帮她减刑吗？” 虽然在冰狼堡共事，但莉娜与格丽斯塔并不太熟悉。 见莉娜摇摇头，黑凝雪脸上反而有了些幸福的颜色：“一个素未谋面，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面男人，却愿意在背后帮助我这样‘薄命的红颜’，这是多浪漫的剧情啊。” 看她自我感动的样子，可以想见她前世定然看了不少霸道总裁的剧集。 莉娜轻声道：“只是不知道，主人会被他们怎样处置……” “放心吧。”黑凝雪安抚道，“枪火公主和‘他’设局，我的脑袋应该是保住了。至于三年还是五年，我也只能尽力扛下来。” 长期羁押犯人其实是一件很费成本的事情，所以这个世界的国家很少有判刑超过三年的，甚至连一年以上刑期的都很罕见。一般的庶民若是真有这样的罪行，通常会被领主直接绞死了事。 刑期短了，惩罚力度却没有下降。六大王国统一的思路都是在服刑期间增加肉刑，最通常的就是每隔三五天来一次鞭刑。 莉娜还是不放心：“主人，您的皮肤娇嫩，若是每次打上几十鞭……” 黑凝雪故作坚强地笑了笑，“不要太贪心，脑袋和屁股保住一个就已经赚了。” 正说着，牢房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黑凝雪，该宣判了。” . 审判席上的法槌结束了宣判。 格丽斯塔与莉娜喜笑颜开地抱在一起蹦跳了起来。 而黑凝雪则难以置信地看着不笑与莉迪亚。 “你似乎有什么不满？”莉迪亚打趣道。 “当然不满。”黑凝雪的手指激动地颤抖起来，“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莉迪亚“啧啧”了几声，“别说得好像我们虐待你了一样。” 黑凝雪低头道，“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只有三个月的劳役外加一百五十鞭。这样让我以后怎样面对你们？” 莉迪亚吐槽道：“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犯人嫌判的太轻的，你确定你不是个抖m吗？” 不笑皱了皱眉，“你还在算计。” 莉迪亚奇道：“这抖m又在算计些什么？” 不笑盯着黑凝雪的眼睛：“直到现在，你还没有放弃他们。” “他们？”莉迪亚插嘴道，“谁啊？” 黑凝雪吸了口凉气：“你知道？” 不笑冷漠地说道：“若是判罚更重，你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逼迫莉迪亚同意赦免那些魔族人。” 莉迪亚总算明白过来：“即便那些魔族人都不愿意和你走，你还牵挂着他们，甚至希望他们也来这里避难？” 黑凝雪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输了呢，没想到我真的彻底输了。您比我想象得更加厉害，简直能看见我的内心。” “你只是选错了道路。”不笑看着她，“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总是愚蠢的。” 黑凝雪闭上双眼，默默地点点头。 “既然你们不愿意惩罚我，那我只能自己责备自己了。”说话间，她的身体周围汇聚起了一团魂术能量，魂焰迅速燃起，瞬间将她包裹起来。 “黑凝雪！你想干什么？”莉迪亚惊道。她刚想上前阻止，却被不笑一把拉住。 魂术能量越来越强烈，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黑凝雪站在中央，紧咬着牙关承受着巨大的能量撕扯。 她想做什么？ 莉迪亚想问，但她已经看见黑凝雪举起了双手，握住了她额头上的尖角。那是恶魔的尖角，是黑凝雪魔族身份的象征。 “啊啊啊！” 黑凝雪痛苦地惨叫着，她的魔角根部逐渐渗出了鲜血。 莉娜与格丽斯塔想上去阻止，却被一股强大的暗影能量直接弹飞出去；闻讯赶来的芬克斯带着卫队想要靠近，也被黑凝雪的魂术气息逼退。 黑色的光芒在黑凝雪的额头亮起，她的双手奋力向外撕扯。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她竟硬生生地把自己的魔角拔了下来！ “你疯了吗？”莉迪亚瞪大双眼惊呼道，“快拿纱布来，快喊医生，快去！” 黑凝雪额头血流如注，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格丽斯塔与莉娜连忙上前去搀扶她。 莉迪亚抄起一卷绷带和纱布和那两个女仆一同手忙脚乱地按住黑凝雪额头的血洞，“别乱动，你这个疯女人。” 黑凝雪虚弱地笑道，“是啊，我也觉得我挺疯狂的。”说着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莉迪亚的掌心。 她的魔角。 沾染着血迹的魔角。 “噫！好疼啊！”芬克斯捂着自己的鹿角连忙背过身去，不忍直视。 不笑看着满地魔血，轻声道：“你不需要这样，我也会赦免他们。” 黑凝雪强撑着笑意，“我知道，但我没办法相信一个比我更聪明的人。” 莉迪亚看着黑凝雪把目光朝向自己，哭笑不得，“所以我就是那个值得你信任的蠢货吗？” “那不是蠢。”黑凝雪道，“那是伟大的正直。” . 卡尔跟着那个自称“灰袍”米修的人穿过了丛林。 他并不相信这个古怪的家伙，但是吊桥已经被自己砍断，手头除了一把佩剑，身无长物。在这样的丛林里，以他的状态恐怕活不过今晚。 更何况那个叫做米修的人言之凿凿地说，他就是来接引卡尔前往“蔷薇凝望”驻地的。 卡尔一边跟着走，一边问道：“你说的‘蔷薇凝望’究竟是什么？” 米修边走边说：“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 卡尔问：“那你们为什么来找我？” 米修道：“这是‘四人议会’的决定，我只是她们的管家，她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卡尔又问：“那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跟你走？” 米修这次干脆不回答，卡尔也不再多问。 两人沉默无言地穿过了一条山路，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山洞口。米修站在洞口一字一顿地说道：“卡尔王子，在里面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卡尔觉得好奇，但也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米修的手伸进了角落里的石孔，随着他扭动机关，洞里传来了一阵隆隆的声响。 谁会想到山洞里面竟然还会有个更隐蔽的山洞？ 卡尔心中一颤：这是个什么神秘的组织？ 米修点起一盏风灯，驱散了眼前的黑暗。卡尔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深远的钟乳岩洞。钟乳石从洞顶垂落下来，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令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两人往前走了百步，眼前豁然开朗。 卡尔没想到这溶洞里别有洞天，似乎能装下一座城堡。四周都是形态各异的钟乳石，石笋、石柱形态各异，水汽在洞中弥漫，光线在晶石鱼水汽间折射，闪烁着惊艳的色泽。 他跟着米修登上了一大段石阶，来到了上层的石桥。从上层俯视，石窟里的景象更加令他震撼。下面的洞窟分门别类地做出了不同的规划，忙碌的信徒们以独特的规则在其中穿行忙碌着。 “他们在忙些什么？”卡尔想问些什么，但米修已经快步走到前面去。 卡尔只能暂时压抑心中的疑惑，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前方出现了一片漆黑的云雾，在昏暗的光线中，四个高台上端坐者四个朦胧的人影。看着米修恭敬地向这些影子行礼，卡尔心想：看样子这些人就是这个组织的领袖了。 “羽灵的后裔呐，我们听到了召唤。” 羽灵的后裔？ 卡尔愣了愣神，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大多数人都会称呼他“冰狼王”的后裔，甚至会提前称呼他为“冰狼王”。母亲的名讳虽然没有冰狼王那样霸气，却给他一种温暖的感觉。他的潜意识里已经确定了，这四个面容不详的人，应该不是坏人。 “感谢几位大师的救助。”卡尔朗声回答道，“我就是羽灵夫人的长子，卡尔。” 云雾中又飘来了空灵的声音：”羽灵若是看见你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很高兴。” 卡尔惊问道：“你们认识我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