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醉生梦死的工作
在做完「交易」之后，黑特等人重新上路。 茶莉回头看了一下后方的满地尸体，不禁有些害怕的抱住了哈雷。 「别怕别怕～这种情况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姆嗯。」哈雷大笑着说道：「很快你就会知道姆嗯，无论天下的盗匪多么可怕……咱们家老闆才是最可怕的啦姆嗯！」 「…………」听到了哈雷的话之后，茶莉吞了一口口水：「黑特先生……为什么这么厉害呢？」 「嗯……到底是为什么呢？」 见到黑特敷衍的态度，茶莉有些不开心。她微微嘟起嘴巴，双颊也鼓了起来，接着问道：「我记得……黑特先生是为了找到被爱的感觉，所以才开始当旅行商人的？」 「对啊。」 「那么黑特先生在当旅行商人之前，是做什么的呢？」 「嗯……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唔唔……不跟你聊天了！黑特先生真难聊！」茶莉生气地哼了一声，接着将聊天对象转移到自己身下的哈雷：「哈雷先生，你怎么会跟黑特先生一起旅行啊？」 「这么嘛姆嗯……真的要讲，就说来话长了啊姆嗯。」 「讲嘛讲嘛～反正离下一个城镇还有很远不是吗？」 「哈哈哈……这倒说的也是姆嗯。那我要开始讲囉姆嗯！」 「嗯嗯！」 哈雷对茶莉讲起了故事，他说他原本是一隻在大商队工作的草泥马，工作内容跟现在一样是搬运货物。 一开始这个商队并不是很大，顶多只有两三隻草泥马和四五个护卫而已。但后来真的成为一个规模很大的商队，在同一个商队里工作的草泥马大约有三十来隻。 商人们也雇用了很多的护卫，护卫少说也有一两百人，每天晚上休息的时候都要搭建好几个帐篷和许多的篝火。 「哇！他们是在卖什么的呢？」茶莉被勾起了浓浓的好奇心。 「嘿！其实啊，这些人大多不是真正的商人哦姆嗯。」 哈雷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大多都是乔扮成商人的「护卫」，保护着某个想要闯荡江湖的官二代小少爷。在这些人之中，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是真正的商人。 而那些商人们还完全不知道这一件事情，顶多觉得这些人的气质不太一样而已。围绕着官二代小少爷的那群人并没有商人惯有的铜臭味，反而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名小少爷因为贪玩而溜出来，将自己装扮成一名侠客，并且成为了某支商队的护卫。后来有其他商队陆陆续续与这个商人合流一起旅行，其实后来那些商人全都是假扮的。 真实身分则是保护小少爷、陪他扮演「闯荡江湖游戏」的保鑣罢了。 后来真正的盗匪出现了。护卫与盗匪打了起来。小少爷兴奋地衝在前面，至于真正的商人和草泥马们则是害怕地躲了起来。 在获得胜利之后，小少爷觉得越来越好玩，便越来越沉浸于这样子的游戏之中。后来加入这个商队的商人们也越来越多，一直到变成几百人共同行动的大商队。 孤身一人的黑特也来了。 虽说现在也一样，但那个时候的黑特更加不起眼。在他加入商队之后，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没有多少人会去跟他讲话。所谓的边缘人，大概就是像黑特这样子的人吧。 在那个商队里面，载货用的草泥马是没有资格跟人类一起吃饭的，更别说有酒水可以喝了。 黑特无法融入人群之中，后来只好拿着酒来到草泥马的休息区。 哈雷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那边的人群们在篝火边大笑嬉闹着，而在草泥马们休息的地方又黑又冷，明明是在同一个商队里，却好像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黑特靠在哈雷的身上，在黑暗中瞭望着那片彷彿随时会熄灭的光明，一口吃肉一口喝酒。 「干嘛不去跟他们一起吃呢姆嗯？」 「无法融入啊。」黑特叹了一口气：「他们好像很瞧不起我这种没有资本的小商人。」 哈雷完全可以理解。整个商队几乎是围绕小少爷而旋转的，他就是这个商队的正中心。想要加入那个圈圈，就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围绕着小少爷旋转，不然的话就…… 「喝吗？」黑特将酒递到哈雷的面前。 「不能喝啊姆嗯，酒驾可是违法的姆嗯！要是明天走不动，可是会被解僱的啊姆嗯。」 「你酒量这么差？还是说草泥马是不能喝酒的？」 「谁说的姆嗯！本泥马可是千杯不醉的姆嗯！」 「那就喝啊！」 「喝就喝！难道本泥马还会怕你吗姆嗯？」 于是，一人一草泥马便在这商队的边缘一角喝了起来。他们开始聊起天，天南地北的聊，包刮走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样的人事物。不过在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哈雷单方面讲给黑特听。 「……还有这回事？你们还真是挺辛苦的啊。」 「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呢姆嗯？」哈雷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工作啊姆嗯。」 「是啊……都是工作，要是能做轻松的工作……或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工作就好了……」一边说着，黑特一边闭上了眼睛。 「要是可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走就走、想睡就睡、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这种工作的话，你说该有多好呢？」 「哈哈哈哈……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差事姆嗯？」 黑特没有回答哈雷，而是发出深沉而悠长的呼吸声。 「睡着了姆嗯……」 篝火边的眾人依旧在欢腾着，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很晚。实际上这支商队每天晚上都像是在办派对一样，所有的人都使劲讨好着小少爷，希望能在他脑中留下自己的一点好印象。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逢场作戏，大概只有小少爷本人才会觉得这就是「行走江湖」吧。 一直到很晚之后，大家才分别回到自己的营帐休息。 不知道多久之后，没有人察觉到，从远方来了三个黑衣人。 他们走路很轻，行动起来无比迅捷又毫无声响，就宛如幽灵似的。守夜的人马上就被从后方抹喉杀掉了，连一丁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一场寂静无声的杀戮就此展开。 这三名黑衣人手上拿着标志性的黑刀，以极快的速度进行着血腥屠杀。在这三名黑衣人之中，有两名男性以及一名女性。但无论是谁，三人都有着非人般的恐怖实力。 这个商队中也不乏警觉性高的人，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一场激烈的廝杀战斗就此展开。 「你们是谁？有什么目的？」 「落日已至。」 听懂的人脸色苍白，听不懂的人则是操傢伙杀了过去。 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在同一个层级上，拿着黑刀的人轻而易举就将商队护卫们一个接一个分尸了。三名落日杀手带着淡然的表情执行着杀戮的任务，既无兴奋也无罪恶与内疚，他们只是在工作而已。 「你们的目标是谁？难道是……霍少爷？」 「霍少爷？他是谁？」 「原来……不是霍少爷吗？那么你们的目标到底是谁？如果是在我们这里……噗喔……为什么……」当这个人话说到一半，他就被杀死了。 「没有为什么。」落日杀手淡然的说道。他一刀过去，这个护卫被砍下了脑袋。从落日出来的杀手，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那就跟呼吸和睡觉一样的自然。 商人和护卫也全部惨死在落日杀手的黑刀下，包括那出来玩江湖游戏的霍少爷也是。 「喂！喂喂！醒醒啊姆嗯！大事不好啦姆嗯！」哈雷低声呼叫着黑特。「有恐怖的杀手来啦，趁他们还没发现你之前赶快逃啊姆嗯！」 「zzz……」 「不要睡啦！我是说真的啊姆嗯！」 「喔齁……原来是在这里啊？」一名落日杀手宛如幽灵似的出现在黑特与哈雷的面前，看到躺在哈雷身上睡觉的黑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竟然连武器都没有准备，当初的黑刀第一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雷尖叫了出来并猛然往前衝出，但是牠却被韁绳给勒住，没有办法进一步的逃跑。 至于黑特失去了哈雷提供的依靠，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 「不要小看他。」唯一的女性杀手说出了相当谨慎的发言。 「嗯，他已经一次又一次逃过组织的追杀，甚至还一度反杀组织派出来的杀手……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小看这个男人……」 「唔呕呕呕呕呕呕……」突然之间，黑特朝着旁边吐了出来：「唔哇……头好痛……真是糟糕，又不小心喝太多了啊……」 「………………」 「………………」 「…………杀了他。」 三把黑刀同时斩向了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