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抽干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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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很静。 柳云湘艰难的睁开眼,入目是一张苍白的脸,双目紧闭,毫无声息。 这是位女子,她靠着墙,像是随意被扔到那儿的,脸上还带着妆,黛眉腮红,香粉红唇,此刻却透着一股诡异之气。 再往下,便看她身下一滩血…… 柳云湘瞪大眼睛吗,惊得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宽大太师椅上,嘴被布条紧紧勒着,手脚被绑着。 这是一间四面没有窗子的屋子,当间生着一盆炭火。 哒哒哒…… 像是流水的声音。 柳云湘循声望去,见她对面,隐在火光之后,还有一把椅子,也有一女子被绑在上面。女子双眸涣散,脸色苍白,整个人在发抖。 女子一只手耷拉着,手腕割了一刀,血顺着她手指滴滴答答往下落。 而下面接着一青玉碗,血流了大半碗。 呜……一点点声响。 柳云湘倏地往旁边看,竟见自己旁边也有一个女子像她这样被绑着,她也刚清醒,身子不住发抖,神色满是惊惧。 柳云湘也慌也怕,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重明不是把她卖给牙婆了,弄到南边去,无非是秦楼楚馆那样的地方,亦或者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可这情况显然不对。 这时有脚步声近了,柳云湘赶紧闭上眼睛,眯开一条缝,见一长着高高壮壮的男人进来,像是护卫什么,腰上还配着剑,他匆匆进来,带进一股冷风,大步走到对面那女子身前,弯腰端起地上那碗血,重新又放上一只空碗。 这护卫刚起身,一穿着绯色明缎袄子的年轻女子冲了进来。 “别再取她的血了,她快死了!你没看到吗,她快死了!” “姑娘,她死了还有别人。”护卫拦住女子,阴沉沉道。 因这话,女子往她们这边看过来。 她哭着摇头,“别再杀人了,求你们了,我娘若知道,她定也不会同意的。” “奉劝姑娘一句,别乱说话。” 那护卫说着,将女子推了出去。 脚步声远去,柳云湘睁开眼,再看旁边女子,她已经崩溃了,哭得更加急,全身都在发抖。 柳云湘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取她们身上的血? 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她被关在这小黑屋里,显然无从得知。 对面女子慢慢的不抖了,胸口起伏越来越微弱,而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个护卫不多一会儿又进来了,见女子已经死去,将她身上的绳子割开,而后一把扔到了先时那具女尸旁边。 他端起地上小半碗血,眉头皱了一下,接着朝这边望过来,眸色深了深。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将那两具尸体拖出去了,柳云湘猜测是到了晚上,后半夜的时候。 旁边女子已经哭得没力气了,软趴趴的歪在椅子上。 这样手脚被绑着坐在椅子上实在不舒服,头没有支撑,歪一会儿脖子就疼了。在这样的境况下,柳云湘当然不可能睡着。 又过了许久,隐约能听到有说话声。 她忙屏住呼吸去听,先听到有些乱的脚步声,继而有人开口说话了。 “何伯伯,我来镇北关这么久,还没来拜访过您,太失礼了。” 这是……严暮的声音。 “一晃眼十多年了,上一次见面,你才十来岁吧,骑在墙头,气得你爹拿竹竿捅你。哎,往事不能提,徒增伤感。” 这是男声,声音有些哑。 二人继续说这话,声音慢慢远了。 柳云湘用力去喊,但只能发出呜呜声,想制造一点声响,奈何根本无法动弹。 “严暮!” “严暮!” 她憋得脸通红,浑身冒汗,一点用没有。 声音彻底没了,过了好大一会儿,那人送严暮出门,他就这样走了。 柳云湘累得瘫在椅子上,用力呼吸了几口。 这时门打开,柳云湘呼吸滞了一下,见先前那护卫先进来,接着是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袍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威仪。 后面还跟着一人,正是之前求情的女子。 “爹,再多的血也没用的,我娘她醒不了了……” 啪的一声。 女子话没说完,被那穿青袍的男人用力扇了一巴掌。 “不孝女,你竟咒你娘!” 女子捂着脸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爹,您曾是位将军,保家卫国,安定百姓。如今怎么能……怎么能杀人。” “闭嘴!”男人一把将女子扯过来,气急败坏道:“这些人死有何惜,只要能救活你娘,杀再多人,我也不会手软。轻轻,爹知你受苦了,可为了你娘,你必须咬牙挺住。等把你娘救活,爹就辞官,带你和你娘回老家去,咱们一家三口就过那平平淡淡的日子。” 男人说着,将女子按到椅子上,随后对身边的侍卫道:“快去请神医吧。” 护卫出去,不多一会儿领着一穿着嫣红的褙子,画着浓艳妆容的女子进来了。女子身材婀娜,脸上带着笑,但那笑配着浓妆,透着一股子邪气。 这个所谓的神医进来,在柳云湘和她旁边女子脸上一边,视线一下定到柳云湘脸上,眼里露出惊艳之色,然这时旁边女子却没绷住,呜咽的哭了起来。 女子扑哧笑了,像是觉得好玩,细长的手指指向那女子,“便先从她开始吧。” 那护卫上前,抓住旁边女子的手腕,一刀割下去,但女子挣扎的厉害,那护卫一手刀将她劈晕,而后让她的手自然下垂,血顺着手指滴入碗中。 这时候,妖医执起那个叫轻轻的女子的手,用一根很细的竹管,一下扎了进去。轻轻闷哼一声,忙用力要紧下唇,而她胳膊上好几处淤青,估计已经被扎过几回了。 竹管上面有个拇指粗细的槽,护卫将接了小半碗的血倒入一个瓷壶中,瓷壶的嘴很细很细,几乎一碰就会断那种。 妖医执起瓷壶,壶身一歪,血一滴一滴流进槽中,而血会顺着竹管流进轻轻体内。 “女子的血干净,最适宜给夫人治那血涸病。”妖医道。 男人点头,“妖医说的是。” “不过血和血却不是都能相融的,令嫒的血和夫人的血能相融,这就说明只要旁人的血能与您女儿的血相融,必定也能和您夫人的相融,所以需令嫒先试血。试血也有危险,我与大人之前说过,对吧?” 男人看了女儿一眼,忙点头,“说过。” 妖医点头,“那出个什么意外,大人可别怨我。” 这话刚说完,那位叫轻轻的姑娘突然浑身发抖,呼吸急促。 妖医见此,急忙拔下竹管,“这女子的血不能用。” 说完,她又看向柳云湘,“那就试试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