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明末 第5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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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义父张献忠在国子监与李岩商谈机要,李岩竟暴起发难,将他义父当场格杀。 他的义兄孙可望也在国子监内被万民军一起所杀,徐以显生死不知,没有传来消息,恐怕被万民军所俘虏下狱。 而李岩胆敢在会议之上,悍然动手的原因。 正是因为潘独鳌! 这个在谷城之时主动投到张献忠帐中的秀才。 这个此前一直被从张献忠依托为左右手的秀才。 李定国不知道潘独鳌与李岩两人早已经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但是李定国现在已经弄明白了潘独鳌为什么会去投靠李岩。 潘独鳌不善军事,当初他是最早来投的文人。 所以张献忠对于潘独鳌一直以来都是礼遇有佳,委以重任。 但是后面徐以显的加入,却是使得潘独鳌的地位逐渐下降。 潘独鳌长于计算数学,负责调拨军营粮草,管理内务诸事。 徐以显则是知晓火器,负责制作兵备盔甲,专事军队管理。 潘独鳌、徐以显一文一武。 若是太平盛世,张献忠肯定更加倚重潘独鳌。 但是现在却是离乱之世,张献忠自然更加倚重于徐以显。 因此张献忠出入军中,很多时候也只问计徐以显,潘独鳌在西军之中的地位也开始逐渐的降低。 潘独鳌在城内统领诸军,提前安排接应的部队主官,都是潘独鳌培养起来的亲信。 当李岩在国子监突然发难时,潘独鳌冷静下令,命国子监周围的诸营兵马按兵不动,坐视张献忠的亲兵陷入绝境。 万民军先发制人,提前调集了大量的铳炮和军兵。 而张献忠带去的一众亲兵,经过了数日的谈判本就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突然遭遇袭击本就手足无措。 因此张献忠带去的一众亲兵很快便被屠杀殆尽。 在西军之中,忠诚于张献忠的将官确实有不少。 若是原来刚刚攻陷襄阳之时,潘独鳌自然是做不到。 毕竟当初在襄阳之时,张献忠对于军队的掌控力极强,手底下的将校几乎都是张献忠一手提拔。 但是他们已经不在了襄阳,军队从襄阳到武昌、再到南直隶一连扩充了许多次。 在西军逐渐壮大之后,张献忠的脾气也不断的膨胀,对于麾下的军将动辄打骂。 虽然军力更强,战力也更强了,但是张献忠对于军队的控制力也在一定程度的逐渐开始降低。 但潘独鳌一直以来替张献忠管理军务,谏言献策,对于军中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 潘独鳌善于揣测人心,内中暗自经营,在军中也有不小的班底。 这也是为什么,潘独鳌敢于反叛,而后可以迅速的控制西军的原因。 李岩在国子监内刚一发动,潘独鳌便已经发动后手将城中一众忠于张献忠的将官尽数诛杀。 手段之狠辣,令人心惊胆寒。 短短的时间,便已经是彻底了留守在城内的西军兵马。 甚至于城外的兵马,很大一部分都潘独鳌所掌控。 如今李定国能够控制的兵马仅有不过四万余人,所控的地方不过仅有雨花台一地和南部的一段城墙。 余众西军营属已经是皆被潘独鳌所控。 在潘独鳌的配合之下,万民军大举南下,掌控了整个南京城,收拢西军诸营,尽取金陵之地。 李定国的反应很是迅速,但是终究是没有想到潘独鳌居然会反叛,也没有想到李岩竟然敢直接杀了张献忠。 大敌在前,竟然阋于墙内。 陈望本就势大,如此一来,莫不是给其添置嫁衣。 李定国如何也想到,李岩竟会如此不智,出此昏招。 “东面侦骑回报,万民军再增一营兵马往南。” 望台之下,副官再度带来了前线的情报。 李定国的目光如刀,扫过远处那一片片跃动的火光。 寒风呼啸,吹动了李定国外罩着的赭黄战袍,发出猎猎的响动声。 李岩于河南骑兵,不过数年之间,神兵电扫,席卷南国,连陷重镇,到底不是易于之辈。 其人心思深沉,慎重不已,智计百出,凤阳、邳州两战大破朝廷诸路援剿兵马。 如今一朝发难,便是毫不留情,根本不给一丝一毫的机会。 在收到了南京城中生乱的消息之时,李定国第一时间想要控制南京外城的城郭,同时接防南京内城的南段城门。 但是李岩早已经做好了反制,第一时间集结了重兵防守。 城外军营潘独鳌也发动了后手,数营兵马被策反,引起动乱。 等到李定国反应过来领兵回来平叛之时,万民军已经集结了一万多名骑兵越过了钟山,抵达了雨花台东。 领兵者正是老回回马守应。 马守应是战场骑兵宿将,调动派遣根本没有半点破绽。 因为有其牵制,加上军中生乱,等到李定国稳定了军队之后,能够移动的空间便已经变得极为狭小。 李定国几次发动攻击,想要解除困局,但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随着时间的推移,万民军对于南京的控制越发的稳固。 实际上,现如今李定国的情况并不好。 虽然杀出了南京,但是却摆脱不了万民军的追兵。 “距离我们最近的兵马在什么地方?” 李定国转过头,向着站在一旁的冯双礼询问道。 “江浦。” “不过江浦只有一万余名兵马。” 冯双礼眉头紧蹙,叹息道。 “万民军的水师从东逆流而来,已经截断了我军北上的道路……” 李岩百般算计,一时发难,自然是机关算尽。 江浦被万民军水师隔断,也在李定国的意料之中。 李定国神色冷冽,心中更沉,现在他们所面临的局势极为复杂和危急。 他深知,万民军已经切断了他们北上的道路,江浦的兵马已经无法指望。 要想渡过长江,只能向南寻找渡口,但南面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要想渡过长江,只能去往更南处,找寻渡口过河。 眼下的情形,对于他们来说极为不利。 为攻南京,西军大部分堪用的野战兵马尽皆都聚集在南京的周边,其余的地方都只留下了基本维持治安的部队。 偌大的安庆、庐州两府,加起来也仅仅不过只有三四万人的驻兵。 三四万的人,而且都还是二三线的部队,在这种时刻,能够顶的上什么用? 西军的主力部队大多集中在南京周边,其他地区的兵力薄弱,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集结足够的兵 也只有刘文秀与艾能奇所领留守武昌的部队,在这个时候能够派的上用场。 一旦刘文秀与艾能奇率军离开武昌。 左良玉还好,但陈望绝不会坐视不理,必然命令麾下兵马挺进武昌。 如今的湖广内部,已经不再是只有左良玉,陈望麾下的汉中军也在其中。 到时候,人地两失,万劫不复。 李定国看的很远,李岩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让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李定国轻叹了一声,他早已经劝谏过了张献忠,要注意军纪,不要打骂将校,但是张献忠根本就不会听他的。 除了他们四名义子之外,对于其余将校,张献忠动辄打骂呵斥,根本不留情面。 当初万民军先入南京宫城,张献忠勃然大怒,鞭怒打麾下诸将,呵骂了足足半个时辰。 若非如此,驻扎在能仁寺的白文选怎么会在事变之后倒向万民军。 白文选和冯双礼一样,都是当初从陕西跟随着张献忠一路转战而来,可以说是军中的宿将。 但是照样在宫城之外,被张献忠当众鞭笞,喝骂良久。 张献忠的暴戾和专横,无疑是导致如今局面的重要原因之一。 冯双礼叹息了一声,走到李定国的近前,说道。 “军中如今人心惶惶,底下将校只能是尽力弹压维稳不乱。” “将军……” 冯双礼双手抱拳,神色凝重,询问道。 “我们此时,应该进往何处?” “进往何处?” 李定国的眼神迷茫。 他如何能够知道,他们应当进往何处。 前路未知,昏暗无比,暗到李定国根本看不清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