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二十一章 主动挑衅
“她没事吧？” 霍骁皮糙肉厚，倒是没觉得有多疼，还反过来询问霍云思的情况。 林梦雅下手有分寸，更何况她只是点了对方的穴位而已。 “没事，她需要冷静一下。” 方娆心疼的给霍骁处理伤口。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霍云思送到了里屋。 除了站在方娆身后探头探脑的赵子言以外，大家都各自沉默着。 林梦雅跟兰姑一起给霍云思擦洗了一番。 可意外的是，林梦雅居然在霍云思的腰间，发现了一抹青色的梅花纹身。 尽管纹身已经掉色了不少，但细节处依旧清晰可见。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那朵梅花，与自己腰间的梅花极为相似，只不过她身上的是九蕊，而霍云思只有五蕊。 但其他相同的细节几乎一致。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眸中闪烁着疑惑之色。 她的梅花可是宫家人的印记，而且她听曾祖说过，这梅花只有宫家制定的人才能纹制，而且旁人就算是仿制，也是无法仿制得一模一样的。 可以说梅花印记，就像是宫家人的身份编码。 只是为何，这梅花会在霍云思的身上出现？ 难道，她也是宫家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多看了霍云思几眼。 尽管对方的面容已毁，但是依稀还能看到从前的清丽。 霍云思的面容，多多少少跟霍骁有些相近之处。 却是跟宫家人，没半点相似的。 想到这里，她只能暂时按捺下疑惑的心情，准备跟方姨打听一下霍云思的情况再说。 许久之后，她才掀开帷帐走了出来。 “云思的情况如何了？”方姨有些担忧的问道。 林梦雅看了一眼他们，轻声道：“她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我跟兰姑查看了一下，身上几乎都是伤口，就算是以后好好休养着，估计也活不过四十五岁。” 如果不是亲自经手，她甚至都难以想象，这个头发花白，浑身都是化脓伤口的女子，今年才不过四十岁而已。 “怎、怎么会这样？云思这些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方姨震惊无比。 “她应该是常年被人虐待，而是我看她的肚皮松垮，还有许多妊娠纹，她应该是很久之前生育过。” 其实她只说了一部分而已，方姨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红着眼眶哽咽说道：“怎么可能？云思从来没有嫁过人，她......” 如遭雷击，她的脸迅速就被抽干了血色。 “老天爷，这、这怎么可能？” 看来，方姨已经猜到了。 林梦雅轻声叹了一口气。 其实霍云思身上的许多痕迹，都能表明她确实是被人给强迫的。 方姨捂住了嘴。 她难以想象，做出这种兽行之人，居然是她的亲哥哥！ “当初云思走丢的时候，她才只有十三岁而已啊！方圭，他怎么忍心下得了这个手！” 林梦雅看到方姨的眼中，几乎流出了血泪。 霍骁轻轻的抱住了母亲的肩膀，方娆却是泪眼朦胧的跟他忏悔。 “是我......如果不是我当初非得接云思来方家，方圭肯定不会看到她，更不会对她起了歹念。” 当初她过门的时候云思还小，但却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跟她的关系极好。 后来她被迫回到方家，也是云思每隔几天就跑过来看自己，替她解闷。 许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便会注意到之前忽视的细节。 譬如说那个从来没有来看过自己的二哥，在某一天开始，却经常往她的院子里跑。 现在细想想，似乎每次二哥来的时候，都是云思给她送信之时。 后来她留云思住了几日，有一次她看到云思哭着跑到了她的房间，还以为是方家人难为了她。 却不想那时候，二哥就对这个小姑娘起了歹心！ 一时间，她之前眼前一黑，人差点晕厥了过去。 “娘！” 霍骁叫了她一声，却是牢牢的把她护在了怀中。 林梦雅赶紧上前掐她的人中，总算是让方姨恢复了神智。 “那个畜生！” 方娆咬牙切齿的骂道。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云思失踪以后，居然就被二哥藏在方家，并且还受了这么多年的虐待！ 自责与愧疚，几乎抽干了她的力气，也让她对方家人又一次失望到底。 “方姨，您小心自己的身体。” 林梦雅柔声劝道。 方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她神色悲悯的摇了摇头。 “我现在是没脸去见霍郎了。但是，我必须要把云思好好的保护起来。宫姑娘，你能治好她吗？” 看着方姨眼中的希望，林梦雅却只能摇头。 “她跟赵子言的情况不一样，但我会尽力的。” 赵子言只是一时受刺激过大，如果不是她干预的话，以后情绪慢慢平静了之后，是有可能恢复的。 但霍云思这些年过得太惨了。 她是被彻底逼疯的。 方娆捂着脸，自责与愧疚，像是潮水一般将她吞没。 此时，他们却听到外面有人正在敲门。 “谁？”兰姑姑戒备地问道。 而后，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是我呀，大小姐，老爷吩咐过，让我把这个疯子带回去，免得污了您的眼。” 方娆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休想！你给我滚，这里轮不到你插嘴！” 那外面的声音显然是没想到，方娆会这么不给她面子，顿时由谄媚变成了威胁。 “哎呦呦，大小姐的脾气还是这么厉害。只不过这是老爷的命令，您就算是不拿我当个人，也不好不停的老爷的话吧？毕竟，那可是你父亲呀。” 方娆一听这话恨不得冲出去撕烂了对方的嘴。 好在霍骁把人给拦了下来。 “您现在情绪不稳，我去应付她。” 说着，林梦雅带着兰姑姑径自去了院子门口。 刚打开门，就看到之前那个在方老爷面前哭哭啼啼卖惨的姨娘，抻着脖子想要看里面的事情。 见她出来，那双贼眼放光似的钉在了她的身上。 徐娘半老的姿色依旧在卖弄风骚，林梦雅依旧脸上带着几分客客气气的笑。 “见过夫人。” “还真是个俊俏的小道士，怪不得咱们大小姐不愿意出来呢！” 这话，可就太难听了。 林梦雅当即解释道：“夫人误会了，赵夫人不过是请我来给赵公子治病而已。何况里面还有下人伺候，夫人请慎言。” 二公子的姨娘姓韩，小门小户的出身，所以才给二少爷当了个妾。 但因为二少夫人的懦弱，所以这些年来，韩姨娘实际上倒是跟正经的二少奶奶差不多。 而二少爷的那些脏事她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人脏了，看谁都脏。 这会子，她大概脑子里已经把林梦雅他们这一行人，都当成了方娆的姘头。 “呵，看你说得冠冕堂皇的，可只要把门一关，那兰姑姑可是大小姐的心腹，就算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想必也没人知道不是？” 林梦雅眉头一皱。 韩姨娘不是来要人的么？ 为何口口声声，却是污蔑她跟方姨的关系？ “既然这样，那夫人不如也进来看看。大门紧锁是因为怕小公子随便跑出去，夫人应该知道小公子的病情如何吧？” 她干脆大方的闪开身，可惜韩姨娘却没那个单子。 当初方乔死的时候，她虽然没亲眼看着，却也听下人念叨了好几回。 那屋子里全都是血，而且最可怕的，这些伤口都血迹，都是赵子言用手有牙撕咬造成的。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道长客气了。再说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惊扰了小公子，不去了，不去了。” 但林梦雅却态度依旧良好。 “那可不行，我一个修道之人不打紧，倒是赵夫人最看重名声。这捕风捉影的谣言最是害人，既然夫人不知是从哪里听说来的，那也该为赵夫人平反才是。夫人还是请进来吧，兰姑姑，请夫人进来坐坐。” 她这话还没落地，兰姑姑就冷笑着走到了韩姨娘的身边。 她最是看不上这种挑拨是非的东西，当下直接擒住了韩姨娘一条纤细的胳膊，使劲的往里面拽。 “小道长说得对，我家大小姐可不是谁都能污蔑的。老奴亲自来带韩姨娘进去，姨娘待会可得瞧仔细了！” “我不去！你这死奴才，你放开我！” 韩姨娘后悔极了，纤纤十指死死地扒着门板，死活不肯进。 林梦雅瞥了一眼，手掌只是状似无意的在韩姨娘的十指划过。 “啊——” 一声惨叫，韩姨娘疼得松开了指头。 林梦雅捻了捻自己的指头，只有她知道，刚才她给了韩姨娘一个小小的教训。 但是谁都没看清楚，包括韩姨娘自己。 “我带着你们姨娘去里面休息休息，你们还有谁要来的吗？” 她站在门口，礼貌的开口询问道。 余下的那些个下人哪里敢啊。 各个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甚至还非常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门口的这一大片的空间。 林梦雅瞥了他们一眼，颇为遗憾的说道：“好吧，本来以为你们跟你们姨娘一样的积极，那你们就好好的在这里等着吧。” 她勾了勾唇，大大方方的准备关门。 余光一闪，却看到不远处似乎有道熟悉的身影，不知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