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马屁都不拍

    一帮文官难得拿出了武官一往无前的气势。

    别看刘县令老,却是一往无前,等到了宅院大门口,还没等挥棒往里去,便被玄甲卫格挡住了。

    “大胆!何人擅闯?不知此地有谁人下榻吗?”玄甲卫厉喝一声,一把按住刘县令。

    他的目光越过刘县令,瞧见了身后的邱司马等人。

    玄甲卫面露错愕之色,顿时眉心皱得更紧了:“你们这是作什么?”

    邱司马也是一愣。

    怎么看起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难道……难道是他猜错了?

    “我等……我等特来救王妃。”邱司马说完这句话,一下底气深厚了许多,忙更大声地道:“先前送来那几个兴元府驻军,恐怕是孟族奸细。他们是不是已经见到王妃了?哎呀!王妃恐怕已经出事了!”

    把守在门口的几个玄甲卫脸色一青:“才走了几个,还有个窦校尉在里头与王妃议事。”

    话音落下,他们飞快转过身,带路走在前。

    “随我们往里去!”

    邱司马等人这才又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残酷拼杀。

    只有那些个王府属臣也被这番动静惊动了,连忙好奇地走了出来。

    于是这队伍渐渐就变大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往里走去,一路奔到薛清茵居住的小院儿外。

    “嘘。”为首者回头做了个手势。

    他不知道现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形,万一那贼人还没撕破脸,反被他们惊动,于是反手就劫持王妃呢?

    邱司马等人惊魂不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个个都紧闭着唇,一时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这时为首者方才缓缓抬手,叩了两声门,低低唤了声:“王妃。”

    随即顺势用力,将门推开。

    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一个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惊了一跳,下一刻便按不住要拔刀。

    “怎的来了这么多人?”走出来的却是王府亲卫,他环视一圈儿,纳闷道。

    “袁护卫?你可知刚进去那个兴元军校尉,恐怕是孟族奸细?”玄甲卫沉声道。

    姓袁的护卫先是一愣,而后笑出了声:“我就说好端端的,你们玄甲卫的冀小哥突然把人拿下做什么,原来是孟族奸细啊。”

    “什么?已经拿下了?”邱司马按捺不住插声问。

    袁护卫点头:“正是,我领你们进去吧。”

    “好好!”邱司马赶紧道。

    没有亲眼所见,到底不能放心呢……谁知道王府亲卫有没有和奸细勾结?

    这下带头的人又变成了袁护卫。

    他们在带领下走过外门,来到内门,一眼便看见了被结结实实压在地上的壮年男子。

    而宣王妃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一手执扇,一手捧茶杯。

    竟是好不悠闲!

    “哟,今个儿这么热闹,怎么都来了?”薛清茵也瞧见了他们。

    她微微探了探头,便见他们身后似是还跟了无数士兵。

    那是兴州自己的士兵吧?

    “莫不是大半个城都来了?”薛清茵笑问。

    邱司马长舒了一口气,躬身道:“是啊,知晓王妃恐怕身陷险境后,只恨不得将兴州百姓都一同叫上,势要叫那贼子伏诛!”

    “邱司马真是个聪明人,竟然猜到了他的身份。”薛清茵出声夸赞道。

    邱司马面上一红。

    他看了看被压在地上的人,的确就是那个窦建宏。这窦建宏也实在勇猛,用粗绳捆住了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三个玄甲卫同时牢牢压住。

    窦建宏双目烁烁,朝邱司马看回来的时候,邱司马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然后赶紧移开了目光。

    “还是王妃智计无双,更胜一筹。竟然已经将人先擒住了……若只是等我们来救,恐怕还迟了。”邱司马感叹道。

    刘县令实在忍不住,急声道:“王妃,敢问拙荆何在?”

    薛清茵笑着看他:“刘夫人在里间等候,一会儿给你请出来便是。”

    刘县令连忙冲她拜了拜:“多谢多谢。”

    薛清茵这才又看向邱司马道:“司马不必自谦,你看,你已经聪明胜过这位窦校尉了。”

    窦建宏脸部肌肉狠狠抖动了下。

    想是有被羞辱到。

    袁护卫心道好像只有他们把守在外门的,还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了。

    袁护卫上前一步,问道:“此人怎会是孟族奸细?王妃是怎么看出来的?”

    窦建宏的耳朵动了动,显然也想不通宣王妃是怎么一个照面就将他戳穿的。

    他对答如流,有关兴元军的说辞句句是真。连腰牌也是真!

    “从你报出兴元府驻军的名号,我便心生警惕了。究其原因,窦校尉应该很清楚吧?”薛清茵看着窦建宏道。

    窦建宏目光闪烁,想起来了当年叛出军队一事。

    只是此事隐秘,因为太伤皇帝的面子。她怎么知道的?

    “紧跟着我问你,陛下是何时得到的消息。你说两日前。”

    “有何错?”

    对啊,有何错?这句话,邱司马都没觉得不对。

    因为按他送出信去的日子,两日前得到消息应当差不多。

    “我恭维窦校尉官儿大,窦校尉就真当自己官儿大啦?”

    “……”窦建宏又有被羞辱到。

    “传令官身在京中,知晓消息什么时候到的京城,这不奇怪。但你窦校尉呢?你远在兴元府啊。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道还是那传令官无端和你说起的吗?牵扯到战时,传令官怎敢如此多嘴?你们只消听命行事就是,也断不敢打听更多……”

    “若你是个将军,能知晓这些倒不奇怪。但你怎么敢扮成将军呢?还是校尉这样不大不小的官儿最好了。不起眼,但身份又有说服力。”

    “可你却忘了,一个小小校尉,不该事事对答如流!”

    窦建宏吐了口气,无奈一笑:“谁叫老子这辈子没做过校尉呢?年少建功,入营不出两年便做了副将。还做过骁卫之长,曾领足足四十府府兵!”

    似是在为自己找回面子,力证自己官儿还真不小。

    薛清茵点头:“那确有几分厉害。所以我看你见了我,竟然连马屁也不晓得拍,身份绝不会是个校尉。多半是做惯了人上人。”

    窦建宏嘴角抽了抽。

    早知道当时殷勤些拍了马屁就没事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