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20：最后的魔法
心里充斥着慾望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魔法，其名为… 吞噬万物的漩涡，继续无情的转动。 犹如时间的巨轮，最终都将一切粉碎。 纤纤躯体，自半空坠落，眼看将跌入她创造的无情漩涡之中。 下坠、吞噬、粉碎、湮灭。 ina的身影，连同她的魔法书一同消失于触手漩涡里。 「永别了，另一个我。」 贪婪魔女闪烁着紫光的瞳孔渐渐暗淡下来，一丝惋惜稍瞬即逝，徐徐步向困住自己的魔法阵外。 脚尖踩在魔法阵的边缘，无形的墙仍然存在，阻挡着贪婪魔女的离去。 「为什么她明明死了，魔法的效果却没有消失？」 熟悉的声音，诉出贪婪魔女心底的疑问。 自己的声音，却非出自自己口中，也非来自心底深处。 声音，来自一个本该已死的人。 「你在纳闷，为什么我还没有死去吧？」 本应已经被辗成粉碎的ina，抱住一同跌入漩涡的魔法书，以一贯温婉的姿态，再次现身于贪婪魔女的背后。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让我很讶异。」 「其实也只是简单的幻术把戏，真正让人讶异的，是你竟然没有看穿。」 贪婪魔女没有回头，ina在她身后祭起的巨大魔法阵，只凭能量的流动她已清楚感觉得到。 「你认为的想像力，到底是什么？」 「刚才早跟你讲过了，就是这里，知识量就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贪婪魔女轻轻敲着脑袋，得到古神智慧的她，在创造力已不输这世上任何人。 「不对吧？盲目地渴求知识赋予你力量，这跟当初渴望古神大人施予的我有何分别？到头来，你也不过是个人偶而已。」 贪婪魔女发出可怕的冷笑，让人毛骨悚然的彻骨冷笑，身后的ina却不为所动，静看着她那不寻常的反应。 「你是说，即使我得到了祂的所有知识，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懦弱吗？」 与ina一脸平静相反，贪婪魔女无视她手中凝聚的巨大魔法阵，狰狞的脸孔猛地转过来问道。 「你说过魔法都是源自内心，即便你将古神大人的知识全都吞噬，你还是无法展现祂的实力，因为你的心里，早已变得空洞。」 渴望得到一切的贪婪，最终只得空空如也。 「你的心里，根本早已经没有任何能支撑你的魔法的事物了吧？」 「不对，我还有对这世界所有知识的渴求啊！」 伴随着咆哮声，贪婪魔女的眼里再次闪耀着紫芒，骤然袭向ina。 只是，ina像是早已料到她的行动一样，手中魔法阵已然发动，朝扑面而来的贪婪魔女生出前所未见的剧烈爆炸。 威力之巨，就连本用作困住二人的魔法阵也抵受不住，直接被震成粉碎。贪婪魔女身处之地，也瞬间夷为平地。 用上如此具破坏力的魔法，ina几经战斗的身体也快将支撑不住，发动魔法的手臂仍在颤抖，努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这场战斗不可能这么轻易结束吧？」 就如ina所料，爆炸激起的烟尘中，触手猛然穿透而出，直射向她。魔法书早已翻开，绽放着璀璨的紫光，瞬间召唤出无数的触手，筑起坚牢的墙壁将来袭的触手尽数拦下。 双方的触手在半空中相互纠缠，彷彿筑成了一条直通向对方的隧道，让ina再次直面着贪婪魔女。 「刚才就是你最强的魔法了吧，这种层次的魔法我早在脑海重演过数百次，想要消灭我还是差太多了。」 「不，其实我早已想到打败你的方法，刚才你也为我印证过了。」 看着魔女满是疑惑的脸，ina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调息着因消耗过度而变得紊乱的呼吸。 「即使是得到了古神大人的智慧，你不是一样被我的幻术骗到了吗？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创造出你无法想像的魔法就可以了吧。」 听罢贪婪魔女不禁失笑，灿烂地笑着。 「浪费了那么久，你要说的竟是这种荒谬的事？跟那些骗人的小把戏不一样，能消灭我的魔法可不是你随便就能想像得到的。」 「只凭我的话大概不行，但有个人教会了我这种魔法，像你这样贪婪的孩子永远无法想像得到的魔法。」 心里充斥着慾望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魔法，其名为… 「如果真有这样的魔法，你早就使出来了吧？」 贪婪魔女冷冷的笑着，显然对ina所说的话不予置信。无穷的知识里，不可能有她不曾想像的魔法。 「抱歉让你久等，只是这种魔法的准备时间要比其他任何的魔法都来得久，连我也没想到单是想像就彷彿要耗尽我的力气，真不懂她当初为何那么轻易就能说出口。」 似是对贪婪魔女说出的话，ina更像是对自己的内心倾诉。 莞尔一笑，笑容里再无恐惧与犹豫。此刻，她的心里，只剩下平静。 「再多的虚张声势也没有用的。」 贪婪魔女手中不断凝聚着能量球射向ina，却见她紧抱着魔法书，徐徐步向魔女。魔法阵就像自动生成一般，尽数将能量球弹开。 「我知道，我不会再用这种骗人的把戏。这一刻，我只想让你看见真实。」 无论贪婪魔女如何攻击，都无法让ina停步。 娇小的躯体一步一步逼近，小小的每一步，都足以让贪婪魔女倍感压力。 到底她口中的魔法是什么？贪婪魔女始终无法想像，只有ina想像得到的，会是怎样的魔法。明明已经拥有无穷的知识，却还是存在未知。 这份无知，既是愤怒，更是无力。 待她回过神来，ina已经越过她发出的所有魔法，站在她的面前。 「就让我们为这趟赎罪之旅划下句号吧。」 ina张开双臂，恐惧驱使贪婪魔女生起逃跑的念头。ina的一举一动，她都无法预测会迎来怎样的结果。 无知的恐惧却让她害怕得连双腿都无法跑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ina施展她最后的魔法。 「你的想像里，有过这样的一刻吗？」 恐惧让贪婪魔女害怕得闭上双眼，听到那温柔的话语才睁开，却发现她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最后魔法。」 一直珍而重之的魔法书已在地上，书页飞快翻动，ina纤巧的双臂紧抱住贪婪魔女，前所未见的魔法阵在二人脚下慢慢构成。 「魔女，不，另一个我，在你的生命里，你有否为过任何人，或是任何喜欢的事物，生出想要为之奉献的心吗？」 ina的声音，渗透到贪婪魔女空洞的心里。 有吗？穿越过眾多世界以后，早对自己世界的记忆有点迷糊，但印象中，大概没有吧？ 自从接触过古神的智慧，她只想要获得更多、更多，想要奉献的心，或许根本不曾存在过。 「这个魔法，是ame教会我的。说要拯救gura的那天，她毫不犹豫的展示了那份觉悟，没想到只是想像也要不少勇气，真不懂她为何能那么轻易说出口。」 本以为是与自己最为不同，甚至可说是截然相反的ame，没想到却是一直引导着自己坚守信仰的人。她教会ina的，构成了这最后的魔法。 「这就是我的觉悟。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唯一的办法。」 ame的声音，一直在ina的脑海中回响，出发前的画面依然歷歷在目。 牺牲，是充斥利益与慾望的世界里，唯一无法被理解的行为。 「所以这名副其实，是最后的魔法了吧。」 「这样的话你也会死去，那有什么意义？」 「即便代价是我的性命，我也愿意付上，ame的话肯定会这样说的吧？所以为了守护我们各自坚守的道路，我也愿意作这样的奉献。」 脚下的光芒越见璀璨，那不曾见过的魔法阵，绽放着独一无二的光辉。 贪婪魔女拼命挣扎，ina那双小小的臂弯，竟能牢牢的将魔女困住，无论她怎么努力也逃不出去。 「作为祭司，这样我也算是称职地守护好信仰了吧？」 晶莹的眼睛盖不住笑意，眼角却依旧盈着泪光。 奉献，始终伴随牺牲。 值得吗？ 作为最后的魔法，一切的答案，都在心里。 「只是作为朋友，我大概并不及格。」 「抱歉了ame，看来是我先失约了。」 光芒划破天空，在这个世界，留下最耀目的光辉。 然后，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