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8-4

    接着是布鲁克，他招待高雄的客户晚上到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看得出来他心情大好，因为这案子百分之百我们是会接下来了，而且难度不高，亦是帮助我们在南部宣传的好题材，所以一高兴他就多喝了二杯。

    酒池肉林的场面我虽然见多了，倒是没见过布鲁克喝酒失态的模样，我看他两手拿着筷子敲打着碗盘和客户忘情地唱歌，一时间我还真不知做何反应。

    芝芝也跟着一起疯，她拿着她的小包包当成铃鼓在打，应和着大家难听的歌声，应酬文化正血淋淋的在挥撒，眾人皆醉我独醒，那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寂寞。

    于是我在一旁拖着腮帮子看他们胡闹，一边软性制止他们再喝酒，但芝芝总是阻止我，还整个抱到我身上来要我别扫兴。

    她真的好重我花了很多力气才推开她，她倒在沙发上傻笑起来，满嘴胡说什么我是个胆小鬼都不敢喝酒之类的，我看她是醉的所以她说什么混帐话我都没理，眼看客户想藉酒装疯过来楷油，把手放她肩上要灌她酒，我赶紧假装一个跌倒把酒弄洒了，客户为了闪泼出来酒只好暂时放开芝芝。

    不过我已经没什么耐性了，我暗中捏了她一把她大叫一声，然后穷尽吃奶的力气将她从包厢拎到厕所灌她水，她抱着马桶哗啦狂吐，我也倍感噁心走出厕所门口等她。

    最后她苍白着脸走出来，用卫生纸擦着脸然后瞄我一眼。

    「吐完了?」

    「嗯。」

    「你要是被捡尸了怎么办?布鲁克现在这个样子可救不了你。」

    好像不习惯被情敌基于关心的念，她只好吞吞吐吐的说:「我没事了。」

    我也没期待从她嘴里吐出个谢谢，转身就跟她一起回包厢，看到客人都吐成一团我当场翻白眼，我发现布鲁克还在忍着不吐，最后他衝出包厢跑到店门外去吐了。

    我只能跟着去照看他，他吐完给他递条毛巾，他边擦边摇晃站不稳，然后扑在我身上。

    「布鲁克!」我尖叫，超重的啊!我快要挺不住了。

    「安亚……你身上好香……」

    他抱住我喃喃，芝芝也跑出来关心布鲁克同时，我发现布鲁克又开始作呕，把他推到一旁去让他吐。

    「你……」芝芝看着我不可置信。

    「没有。」我坚定地摇头。

    「明明就……」明明就看到你们抱在一起。但芝芝酒只醒一半话都说不清楚。

    「没有。」我坚定地摇头。

    「抱……有抱……」她开始像个醉妇噘起嘴唇泫然欲泣，食指软软地在空中指着我。

    「没有。」我仍坚定地摇头。

    摇到我自己都快醉了。

    「安亚……」布鲁克醉到看不清现在什么状况，吐完后居然大喇喇地扑向我，搂着我的肩说:「我最喜欢安亚了，我最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芝芝听到当场号掏大哭。

    而我则手足无措，石化在现场任凭他们闹。

    ***

    隔天我接到布鲁克的电话说要请半天假下午才进公司，因为他宿醉，我想起他昨晚干的好事就没好气地掛电话，布鲁克，你还真是干了件好事啊!

    我烦躁地抓抓头，开抽屉拿起杯子想去茶水间，才走二步想起拿的是善扬送的杯子，我转身又把杯子丢回去，改拿我原本的杯子。

    来到茶水间三点一刻，居然是空无一人，我歪头想了一下，通常这时候灵异应该都会在呀?

    我自己去按了咖啡机想着灵异真的是传说中即将上任的管理部主管吗?他不就是一个小总务而已，怎么会突然变主管咧?

    搞不好真的同名同姓吧?

    我端着泡好的咖啡坐到桌边去思考着，哪没料到芝芝抚着有些发庝的太阳穴一手拿着杯子走进来撞见我，她似乎有点惊讶，接着她想也不想就转身要离去。

    「等一下。」我跳下椅子跑到她旁边。

    见到我她似乎情绪起伏很大，我看她努力镇定下来看着我说:「什么事?」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我不来揶揄我臭酸我，我突然觉得好不习惯，寧可她像以前一样讨人厌，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冷漠。

    「呃……那个……你宿醉还好吧?」发现自已虽然及时挡下她，却没准备好要说的话。

    她挑挑眉想了一下说:「嗯，差不多好了。」

    说完要走我又挡下她。

    「昨天，」我赶紧回应她表现出来的不耐烦。「昨天布鲁克喝醉了，所以他说什么都不用理。」

    「昨天?」她看着我。「昨天他说了什么?」

    「就……」我还忙着要辩解，怀疑她真的什么都忘了。「你不记得了?」

    「就算我喜欢布鲁克，但我也没那么好记性，可以把他每一句话都记下，除非他有特别说了什么，那么请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没事。」我自动退到一边去让路。

    芝芝揉揉似乎是发庝的太阳穴，好像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离去。

    我深深吐了口气，庆幸她真的不记得了，回到茶水间的桌上，我安心地拿起杯子愉快地喝咖啡。

    而芝芝拿着空杯没有回到她办公室，反而走到大楼角落饮料贩卖机旁看着落地窗外，心事重重地发呆。

    ***

    灵异脱下他总在办公室里换灯管时穿的连身工作服，抹了一点发油梳理好乱发，将粗黑框换了副雷朋眼镜，将员工识别证丢进垃圾桶。

    走进公司为他安排好的主管办公室，他看了一下有没有按照原来要求要的黑真皮沙发，办公桌边摆了一套西装，是准备给新上任的主管晚点开会用的。

    国外留学回来在父亲公司里从基层小总务做起，藉着换灯管买零食，五年间他看尽各个部门大小事，他做了不少功课，准备上任时大刀拓釜，切割一切会危害公司的毒瘤，从小处着眼大处，父亲很赏识他的提案。

    他就像个卧底警察，静静潜伏在公司细如菌丝的脉络里，很少人会注意他，但就算如此，他仍交了几个好朋友。

    现在是他该列位仙班的时候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一丝丝烦恼，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准时三点一刻到茶水间听她诉苦、和她斗嘴，有一点小遗憾，好像是以前常做的小兴趣，一下子被制止了。

    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有一整套专用咖啡机，他按下按键让咖啡机运作，闻闻泡好的咖啡香，他一直很喜欢咖啡，在家也收藏了好几套意式咖啡机，只要有时间，他都很乐意沉浸在冲煮咖啡的世界里，然后等着飘香。

    只可惜，少了个人和他分享，少了一些八卦可以听。

    他坐在沙发上眺望整片玻璃窗外的城市，怀念那段咖啡配八卦的日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