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雨

    你再也不能说跟虞曦是陌生的人,但你不想把这一转变告知别人。

    有时候你不想跟虞?待在一起,怕影响虞?的名声,更不想让同学们知道,班级里的两个极端,是放学后一起去玩的朋友。

    你尽量避免跟虞?接触,可也阻止不了她总是向你招手,你避开她,不看她,躲着她,她却一眼看破冲你笑。

    你搞不懂她为什么会在乎你,让你越来越在乎她。

    她带给你的是一点点的渗入,你渐渐的开始欣赏音乐厅,但也权限于虞?在,只要她在舞台,你的目光离不开她,你开始探讨里面的内容,跟虞曦滔滔不绝。

    时间久了,你特别喜欢她被人群包围着看向你的感觉,跟人说话还要撇向你,就看你还在不在,有时背对着你在你要走却能立马察觉并喊出你的名字,一直以来期望的关注,真的降临了,可你对目光避而不见,对呼喊不作理会。

    若没有虞?,你的高中会如何呢,你会少一点被比较,少一点被说没出息,自尊心少一点受伤,你会在学习营里,继续学习继续自残直到开学,还是个只让妈妈伤心的坏孩子。

    不可否置,你已经允许虞?闯入你的生活,你无法再讨厌她,甚至有什么东西在你心里生根发芽。

    你毁掉了那点比天还要大的面子,嘲笑自己因自卑建立起自尊心,承认你真的很羡慕她。

    每当夜深人静的生活,甩不掉的情绪都压得你喘不过气,你抽烟的初衷就是听说能排忧,你被蛊惑了,但也戒不掉的,你只敢在外面抽,但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你急需从烟中索求麻痹。

    你忍不住发了条朋友圈,上面写着:我只是白鸽世界里不该出现的乌鸦

    虞曦在地下评论:其实还有一只染了色的乌鸦[调皮]。

    你灭了就吸一口的烟,探讨虞?什么意思,难道说她自己也是乌鸦吗?她那么乖的女孩,怎么可能跟你一样,你删了朋友圈,重复发了一条。

    虞?又给你留言,难怪阿月独一无二[wow]

    你私密了这条朋友圈,私聊她道了晚安。

    她回了你,晚安后面三个惊叹号。

    什么啊,网上怎么热情吗。

    第二天,你是被打醒的,脑子差点没反应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你妈火冒三丈的面容,头发冒烟,说是胡图图妈也不过分。

    你以为睡过头了捂着被打的脸,你妈破口大骂:“又抽烟成天不学好……”

    你指着你妈手里的烟,试图解释:“睡不着,那烟抽了一口就灭了啊!”

    你妈翻出你的烟盒,发现里面少了几根,烟盒甩你脸上,不疼,但却让你鼻子一酸。

    “给别人抽了。”你无力辩解。

    你妈又一巴掌打在你脸上:“骗,继续骗,我养你干嘛,给自己添堵!”

    “那你别养我啊,当初就别生我啊,让我死啊!”

    “辛辛苦苦给你养大,就这么对我!滚吧,马上给我滚!”

    你不惧怕你妈的拳打脚踢,更不怕在气急后做出的不理智行为,但你害怕,她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你,是永远也无法面对的阴影。

    你僵在原地没有动作,无法再去看她的眼神,像咒语顶住你的手脚,估计又是你爸没给家里拿一分钱,一直积攒情绪看见你还怎么让她失望一下子就爆发了。

    你害怕妈妈,但你不能再怎么下去了,快要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出去了就永远别回来!”

    你顿了顿,开始犹豫,你没想一走了之的,可你想到还要上学,你妈说这话,你就更要走,你的脆弱的自尊心不允许你服软。

    你怎么可能顶着一张巴掌红印的脸去上学,反正早就学不进去了,干脆就不上算了。

    你担心虞?知道,但你逃课不可能不被知道,你走走停停走了很远很远,你思考着人生,有时候试想自己只能这样呢,一个对社会毫无用处的人。

    夜幕降临,你暗暗发誓,过了今晚你再也不回家了。

    你手机不知道多少人给你打电话,你一个都没接,却把你手机打没电了,剩下百分之三的电,你接了虞?的电话,因为你想到她为你着急的模样,明明在乎得要死却总是故作镇定。

    而另一边确是你妈妈呐喊的声音,她撕心裂肺又低声下气,能怎么办呢,你捏着手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有的坏你全都抛之脑后,你心疼妈妈为什么生出你怎么个女儿,你只会让她不快惹她难过,倔强的外表下有藏不住的懦弱。

    你给虞?发了一个消息,虞?向来聪明,肯定能懂你的暗号,再然后你手机关机了。

    你在体育场里挡着秋千,你早就想挡一挡秋千,可经常会有小朋友,小时候妈妈总是礼让别人,到最后时间过去,你什么也玩不成,长大了就以这个年纪还玩荡秋千令你克制。

    人生啊,不是喜欢什么就去干什么,大多时候都是为了满足需要而去做什么,某一刻你没能满足,就会记一辈子。

    你被一个柔软的黑影抱住,她细细喘息着,令你的心为之震动。

    “阿月很难受吧。”

    难受什么呢,你又有什么可委屈的呢,你知道是你的不对,而道歉的却是妈妈。你的情绪是愧对于妈妈,可你无法低头,最后只能让妈妈伤心。

    “阿月。”

    “嗯”

    “阿月。”

    “有事说事。”

    “阿月饿了吧。”

    一天没吃饭,早就饿了,虞?带你去了家豪华餐厅,包间,红桌布白蜡烛,古典的乐曲,西式的浪漫,见证着两位东方的姑娘悄然而起的心悸。

    你看着她脸色总挂着的笑意,与往常不同,更与她对别人,为什么你总觉得自己在她眼里是特别的。

    你想喝酒,虞曦点了红酒,你还笑红酒甜的,你总想有东西代替你的情绪,一杯酒下肚,苦得你眼角冒泪。

    难喝,非常难喝,但刚好折磨你,虞曦陪你喝了点,你见她微红的脸颊,你笑她,自己也头蒙蒙的。

    很奇怪,在她面前,你却不感觉难堪,她看过你很多不堪,你无理取闹你不孝还自残,世界上没什么人比你还糟糕。

    “我好想知道你总在想什么,你是自由的,我会不会是你的绊脚石呢。”

    虞?伸手将你脸颊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她看着你的眼神里带着笑意,过于浓烈,你低下头。

    你开始发酒疯,听着她温柔的嗓音,浑身发抖:“你再说什么鸟语。”

    你晕晕乎乎:“我想有个栖息地,没有人打扰,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

    “那可以容纳一个我吗?”

    “不行,那是我一个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