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一喜欢这样的语言方式。

    不用你来我回地迂回,聊了一大段,最后才吞吞吐吐表明自己的意思。

    zy:【可以,我今天有空。你看今天怎么样?时间地点你来选择就好。】

    阳光正好:【当然可以。我今天有空,你应该是刚刚才起。】

    【我们一会可以吃个午饭,我会将时间地点发到你的手机上。】

    等到了中午,周一看着衣柜里边清一色的黑西装,黑压压的一片。

    拨开之后,才出现几种不同的颜色。

    他挑了一件浅卡其色大衣,和一件西裤。

    周一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一米八的身高,长度刚刚好。

    他长得很白净,浅卡其衬着他的脸更加温润。

    看了一眼路况,这个点有点堵车。好在对方定的餐厅,坐地铁去的话会更方便一点。

    “您好,请问您贵姓,有预约吗?”

    “他已经到了,我姓周。”

    周一跟着服务员的步伐,走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来,凭借他的工资,不是消费不起,就是觉得没必要,对他来说太奢侈了些。

    很快,服务员就给他带到了一个包间,等周一进去了之后,体贴地将门带上走了。

    “你好,我是齐光阳。”

    “你好,我是周一。”

    两人站在一起,对面的齐光阳身量居然比周一还要矮一些。

    周一打量着齐光阳,长相并不出挑。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分外生动阳光。

    他捧起面前还冒着气的茶杯,抿了一口。

    “没想到你真人比照片更好看。我也不废话了,我希望你可以和柯诚离婚。”

    周一眨眨眼,倒是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理由呢?”

    “我知道你和柯诚是青梅竹马,但是你们的婚姻,应该早就名存实亡。我已经拟草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你可以先看看。”

    “主要是我也不想藏着掖着,既然你们俩都没感情了,早点离婚对你和他都好。”

    周一接过离婚协议书,其实完全是倾向于他的。

    房子车子都归他,另外还有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他倒是没有想到,失去一个不爱的人,和一段没有爱的婚姻,自己可以收获这么多。

    让周一不禁感慨,他的这个爱人,出手真是大方。

    也是,都约在这里吃饭了。

    “我没有带笔。”

    对面似乎不可置信,“你这样就同意了吗?我以为你还会和我讨价还价一番,或者说你会不舍得柯诚,上演一段苦情戏……”

    齐光阳的手抵在下巴上,可惜地说道:“我准备了很多词,没想到都没用上。”

    周一摇摇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不是电视剧,我也不是那种人。你给的条件很丰厚,我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的确,周一曾经设想过这种场景。

    他在想,毕竟和柯诚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会不会因为彻底失去柯诚,变得像小时候那样,变得疯狂痛苦,变得不像他自己。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答案显而易见——是不会。

    他很平静,甚至在签字的时候,心里都无任何波澜。”

    这份离婚协议书,应该也有柯诚的意思。但是里边的金钱补偿,应该是眼前的这位,自己给的。

    这笔钱不少,让周一不禁发出疑问,“你觉得值吗?”

    齐光阳挑眉,像是在思考,神色认真地给出了答案,“我觉得,你的青春和你的爱,远远超过这个价钱。放心,支票我也找律师做了公证。”

    “自愿赠予给你的钱,我绝对不会要回来。 那样的话,也太恬不知耻没有道德了。”

    周一曾经被柯诚好好地爱过。

    他知道柯诚爱一个人,就会事无巨细的为对方着想,就会尽自己所能,把最好的都给对方,温柔细心,热烈浪漫。

    的确,被柯诚的爱包裹,是一种温暖幸福的滋味。

    “挺好的,祝你们幸福。”

    齐光阳笑得眉眼弯弯,“谢谢你的祝福,那点菜吧。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按照你的喜好来就行。”

    菜品很快上齐了,周一有注意到没有一个辣菜。

    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服务员进来的时候,特意在他这边放了一盅梨汤。

    这顿饭吃得很舒服,梨汤温热清甜,菜品质美味优。

    喝完最后一口,周一朝着齐光阳的方向问道:“可能有点唐突,你们是打算结婚吗?”

    齐光阳从手机里抬头,笑着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周一是擅长观察他人情绪的,这算是他从小到大最擅长的事情。

    虽然还是在笑,但是却隐隐约约带着一种嘲弄的意味。

    周一不会知道,要不是家里发现齐光阳和一个结了婚的男人走得近,他也不会现在就和周一摊牌。

    家里允许齐光阳谈恋爱,但是不允许他违背道德,做有违伦理的事。

    齐光阳倒是不在乎这些,但是谁让自己爹放了狠话,他也暂时不想放弃这段感情。

    吃完饭,周一回到家,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看着这个熟悉的小家,又低头看着门口鞋架上摆着的两双拖鞋,他知道那双灰色的,永远不会再有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