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戏耍

    她当然不会带这恶鬼去找林夏沅。

    虽然婉儿没明说,可姜黎根据那点滴细节估摸着,她口中的“小姐”定是个负心人。

    要不然婉儿也不至于如此怨念深重,以至于化作恶鬼、为祸人间,必须得剜掉小姐转世之人的心脏吃掉,才能投胎。

    姜黎是打算借此机会,找个能驱鬼消灾的大师,把这恶鬼送回阴曹地府,或者干脆送她投胎转世,这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呢!

    她自觉这计划不错,可问题是她话说完,婉儿却只是死死盯着她,半晌也没有应声。

    姜黎越等越怕,还以为这恶鬼看穿了自己,吓得牙齿都快要开始打颤的时候,婉儿却忽然动了起来。

    她姿态优雅地倾身靠过来,双手捧起了姜黎的脸,拇指轻抚脸颊,食指勾扯碎发,再加上那双只怕是看马桶都含情脉脉的双眸,姜黎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这恶鬼爱上了自己。

    “别他妈做梦了,赶紧给我清醒点!”

    姜黎赶在自己讨好地把脸颊往那恶鬼温热掌心蹭弄之前,大声提醒自己。

    婉儿性格乖戾得很,根本没办法按常人的想法推测她的行为。

    虽然姜黎此刻失血过多、脑子混沌,还是无比清晰地明白这一点。

    此刻的温存不仅毫无意义,甚至很有可能是她接下来再度发疯的预警。

    婉儿果然“不负她望”,一下子就疯了起来。

    她右手食指的指甲突然间变得尖利非常,好似那淬了毒的锋利刀刃,径直划过姜黎的发际线、鬓角,而后异常丝滑地来到了下颚。

    大约是指甲太利,姜黎直到婉儿停下换手,看到那漆黑指甲上几乎难以察觉的血丝,才忽地感受到一阵极尖锐强烈的疼痛,甚至比在她胸口上戳了那五个血窟窿,还是更加难以忍受。

    她瞬间便疼得满头大汗,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混沌的脑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恶鬼竟是想将自己的整张脸皮活剥下来!

    “等……等一下!”姜黎的嘴比脑子还要更快,她自以为笑容谄媚,却不知落在婉儿眼中,却是比哭还要更难看,实在是可怜又可悲。

    “婉儿想要我的脸是吗?哈哈,你喜欢那……那就随……随你拿去。不过等找到你家小姐,再……再剥好吗?不然怎么出门啊?哈哈!”

    “……阿黎说得有理。”

    姜黎没想到这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此糟糕的理由,竟然真的让那恶鬼停了手。

    婉儿抬起手,比寻常人长上数倍的嫣红长舌缠上自己指尖,而后又舔上姜黎脸颊上的伤口。

    那强烈的锐痛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只是那被那恶鬼舔吮过的地方就好似被吸走了温度似的,冷得甚至有些发木。

    “阿黎快些去梳妆吧。”

    婉儿突然松开姜黎,漫不经心地就好似丢弃一块毫无价值的垃圾。

    姜黎根本没有闲情逸致计较这些,满心都是暂时逃脱魔爪的庆幸,只是她刚要起身,就发现肏在自己穴里的那根一直都在。

    不知何时,那根玩意儿已经变得烫如热铁,恶鬼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就单单是那份充盈饱涨所带来的快感,就已然如那荡涤开的涟漪般在姜黎的身子里泛滥。

    “……哈啊!”姜黎难以自持地呻吟出声,脑子里也同时冒出了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小人。

    一个声嘶力竭地尖叫着“要死要死”,同时困兽似的胡乱疯跑,另一个则死蛇懒鳝、意乱情迷地躺在那里,喘息连连地说什么“舒服就行”。

    姜黎怀疑自己被这恶鬼连肏带吓地折腾了一天,现在脑子跟身子都出了大问题。

    脑子俨然是要精神分裂了,至于身子则食髓知味,不知死地光想着挨肏。

    偏偏那微妙快感如同累卵,即便岌岌可危,却还是逐渐凌驾于理智,以至于当穴里那鼓胀滚烫的那根突然消失之时,姜黎甚至难耐地哼出了声,脚趾也不满足地蜷曲又舒展。

    她这副欲求不满的浪荡模样,自然换来了那恶鬼几声含义复杂的轻笑。

    “等找到小姐,奴家再好好伺候阿黎可好?”

    婉儿说话间已经幻化成一条美女蛇的模样,她的上半身是艳丽的人形,下半身却还是一缕浓稠的黑烟。

    她摇摆着身躯,在姜黎周身游走攀爬,不时蹭过她两腿之间,忽而又从她身躯中间穿过,异常惊悚怪诞却又莫名魅惑。

    姜黎只得咬牙强笑,留下一句“都听婉儿的”,就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洗手间。

    关门的那一瞬间,姜黎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那恶鬼一眼,好巧不巧,正看到婉儿姿态惫懒地盘亘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随手捻起那件浸饱了姜黎鲜血的T恤。

    她要干嘛?难不成要把这玩意儿给吃了?

    姜黎的脑子冒出了一个极古怪恶心的念头,结果下一秒,那恶鬼原本的朱唇一点,突然从嘴角开始向上快速腐烂裂开,一直蔓延到耳根才堪堪停下。

    全部的牙齿甚至是白骨都暴露血肉模糊的口裂之外,贪婪的涎水带着血腥肉块顺着她的下巴,还有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嘴角的嘴角往外淌,一滴滴落在地毯之上。

    姜黎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猛地关上门,挣扎着反锁,而后就扑到马桶上开始剧烈地干呕,脑子恨不得都扎进去。

    婉儿听着姜黎拼命压抑的干呕声,只一瞬便恢复了她原本的艳丽面容,她嫌弃地松开手,沾满血的T恤瞬间被惨绿的鬼火点燃,很快就烧成了一点白灰,婉儿轻轻吹了吹,半点痕迹也无。

    “阿黎的这一世还真是蠢笨,奴家怎么可能将这鬼东西吃下去?”

    婉儿不满地拧眉看着紧闭的洗手间门,正在思量要不要再进去吓她一吓,却突然听到一轻灵慵懒的女声在自己耳畔开口道。

    ”……因着你上一世用情至深、惨遭王四,下一世可选一富贵人家投胎,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寿终正寝,恭喜啊!”

    婉儿一下子便想起来了,她上一世溺毙在后院那口深井之后,再度醒来听到的便是这个声音。

    声音的主人歪靠在层层高台之上,是个面容模糊、身穿皂衣的鬼差。

    “……鬼差竟是女子。”婉儿当时的脑子里瞬间冒出了这个念头,却换来那鬼差漫不经心的嬉笑声。

    “阴曹鬼差无形无声,你心中所想,便是我等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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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茶:婉儿你悠着点,别真的把人给吓死了(;′??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