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大概现在的班长大人会觉得我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谢安乔隐隐有这种感觉,但他倒觉得无所谓。

    他需要在全世界人民的面前维持良好的形象,当全世界的男神,唯独在项初面前可以不用。

    因为,他真的很想看到项初浅又暖的微笑,看到那全天节省的乡镇青年偶尔能享受一次。

    项初的语气很抱歉:“不好意思,我跟别人有约了。”

    谢安乔愣住。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几乎是头一次,主动发出邀约却被拒绝,还是被项初。

    “哦,好。”谢安乔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有点愣愣的。

    “我两天需要带别人逛逛北京,来不了图书馆,下周我们再约。”项初临走前补充了一句。

    项初离开座位后,谢安乔心里泛起了泡满柠檬酒的嘀咕。有约了?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谢安乔不想承认醋味的真实意味。

    可这种困惑一直阴魂不散地伴随着他,导致接下的复习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终于挨到午休时间,他先等项初离开,然后悄悄跟了上去,虽然这种行为颇有跟踪狂的不道德意味。

    如果人人都能良好地控制自己,那么法学与道德哲学都不复存在了,他跟踪着,同时如是安慰着自己。

    终于,在学校植物园后,他看到了项初和另一个人的身影。还好这是在植物园,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怎么都不会被跟踪对象发现。

    那是个漂亮的女生。

    身高约一米七,高挑长腿比例优越,超模小短脸高鼻梁,裹着长长的羽绒服,长长的卷发。

    只见项初神色欣喜地盯着面前的人,嘴里不停在说些什么,谢安乔耳朵竖出血都听不到。

    谢安乔好久没见过班长大人那么温柔的笑容了,就好像《挪威的森林》里的那句话成真了,森林里所有的老虎都融化成了黄油。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对面前都女生笑得那么美?

    为什么他也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堪比微弱的日光拨开厚厚的云层?

    偏偏这时北京下雪了,今年是干旱的一年,十二月初才迎来了初雪。

    谢安乔脑海里蹦出无数可能,他想,或许是他的高中老师,又或许是曾资助他上学的女慈善家。

    只是他忘了,班长大人应是百分百的钢铁直男,而后眼泪立刻涌上酸胀的眼眶。

    那个女生隔着长长的羽绒服,紧紧拥抱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谢安乔:我才没有酸呢……(抽泣)

    第38章

    掉马进度(1/2)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到冰冷的鼻尖上,一片,两片。

    谢安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望着前方远到不能再远的地方,视线也一动不动。

    他好像看见女生握住了项初的手,又好像没看见,因为视线被一片湿漉漉的模糊挡住了。

    过了不知多久,背后传来了路过学弟打招呼的声音。

    “学长!好久不见,要不要一起吃饭呀?”

    谢安乔回过神来,努力眨眨眼,让眼泪顺着眼眶转回去,锻炼了一下僵硬的嘴角。

    然后他像往常一样,笑容阳光灿烂,散发出帅气又愉悦的魅力。

    “好啊。”

    那是先前校话剧团合作过的同学,隔三差五就会发一段热情的小作文,但谢安乔因为烦躁或忙碌,经常也不回复他。

    那学弟收获了出乎意料的热情,表情欣喜:“太好了!”

    他们转身走进了十二月的初雪,走进一片白茫茫的冰冷之中。

    再之后,谢安乔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和学弟一起吃的饭,吃了饭后,又如何独自一人走在披满银霜的杨树之间,穿过风雪回到宿舍。

    “大哥你怎么了?”杨盛经过时关切地贴来,“脸色不太好啊。”

    “冻死了。”谢安乔的谎话脱口而出。

    “哈哈哈,雪化的时候更冷,记得多穿点。”

    女生依偎在项初肩头的情景历历在目。

    谢安乔不记得是否曾清楚看到过这个景象,可它分明清晰如明镜。

    他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他从小就被教导,哭是娘娘腔的行为,是可耻的;他想哭又不敢哭,一团乱麻似的草团堵在喉咙,让他恶心得想吐。

    不能哭,不能哭。

    谢安乔耸起肩膀,将中气憋在肺里,耳根被紧合的牙齿骨抖得疼。

    明明他们并不是情侣,明明他们连朋友都不一定称得上。

    ……

    是啊,所以他没被我吸引,都不正眼看我,无论我怎么尝试都不为所动,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有女朋友了啊!

    一切不合理的事情终于变得合理。

    现在反倒容易了许多,至少证明班长大人不动如山不是因为自己不迷人,而是因为他早就有了女朋友。

    掰弯可耻,当小三更可耻。

    谢安乔联想起那日差点做下去的暧昧,无比庆幸自己选择在一片炽热中选择了好好学习,虚心讨教《神曲》的深邃思想,避免了世上最丑陋的事情的发生。

    噢,那我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叔本华说过,人生和梦唯一的区别无非便是,人生持续的时间要更长些罢了。

    谢安乔权当在做梦,也正因为在做梦,就说服自己先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