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温砚对上他的那副表情,忽而又想起贺词来。

    这让他对于沈焉这个人,除了厌恶之外更平添上几分憎恨。

    “沈大哥你别胡思乱想。”他的语气淡淡,眸色间也看不出异样,“我想去吃江萍路那家泰餐。”

    “好,那就去吃泰餐。”沈焉盯着他看了半天,见温砚一点也反应也没有,多少有点自讨没趣,只得悻悻地收回眼神,将车子发动。

    去餐厅的时候,温砚怕把风衣吃脏了,只好把衣服留在车里。

    这家泰餐是改良过的,口味上更温和一些。

    温砚舀着碗里的冬阴功,沈焉则在一旁殷勤的给他夹菜。

    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温砚,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带着温砚去哪,他都脸上有光,连向来对他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听到了这事都夸他懂事了,眼光好,甚至为此奖励了他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

    所以,留住温砚,就等同于留住了荣华富贵。

    “你尝尝这个大虾仁……”

    温砚面前的碗里菜多的快溢出来,他并不着急吃,反而伸出筷子,往对面沈焉的碗里夹了一块咖喱鸡。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沈焉夹菜。

    男人显然很吃这一套,笑得合不拢嘴:“谢谢宝贝。”

    收回筷子的一瞬,温砚漫不经心的开口:“沈大哥认不认识贺词啊?”

    贺词。

    沈焉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捏着筷子的手不由一僵,随即迅速否认:“谁?不认识。”

    “不认识么?贺伯的小儿子,他以前最喜欢吃这家泰餐。”温砚慢悠悠的喝着碗中的冬阴功汤,将带着几分审视与轻佻的眼神落在沈焉身上。

    “是嘛。我可能没印象了。”男人神情微妙,扯开话题,“等会带你去酒吧玩怎么样?”

    没印象。

    好一个没印象。

    温砚不由想嗤笑出声,眼神也变得愈发冰冷。

    贺词被眼前这个男人骗得患上抑郁症,失去了握画笔的能力,而这个男人却能大言不惭的说着“没印象”。

    他现在除了想把沈焉的脑袋拧下来之外,也想给自己来一拳,为什么当时自己没能多关心关心贺词呢。

    “我今天累了,改天再陪你去。”温砚到的语气平淡,将心中翻涌的情绪牢牢压制。

    他现在能控制住情绪,但不保证下一秒会不会就去拧沈焉的脑袋,所以,还是越快离开越好。

    沈焉大概是组了局,想让温砚去给自己挣面子,不依不饶的磨着他,不让他回家。

    温砚懒得理他,只默默说一句:“你不送我回去的话,我让别人来接我。”

    “哎,送送送,你真狠心。”男人语气里多带撒娇的意思。

    “……”温砚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路上,沈焉一直找着话题,而他,则是懒懒的搭上几句话。

    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车子总算是到了止园门口。

    温砚坐的有些迷糊,揉着昏昏欲睡的眼,拿起季知远的风衣准备下车。

    却忽地看见不远处,止园的大门前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季知远一身黑色中款大衣,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高大的身影在月色的笼罩下,更显孤独。

    认出他的不止温砚,还有主驾上的男人。

    沈焉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迅速下车绕到副驾的车门前,殷勤的替温砚打开车门。

    不在自己的死对头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他沈焉这个恋爱也就白谈了。

    温砚当然能看的出来沈焉这是要干什么,有些忐忑的下车。

    他沉着气,缓步朝着大门去,手里还搭着那件风衣。

    沈焉跟在他的身边,还没到季知远跟前呢,就已经忍不住出言挑衅:“哟,季教授这么晚了在我男朋友家门口干什么呢?”

    第12章

    言语间,特地强调着“男朋友”这三个字。

    站在大门前的季知远像是没听见也没看见沈焉一般,缓步走下石阶,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丢进阶下的垃圾箱里。

    “我去。”沈焉叉腰,撩起外套的后摆,肉眼可见的不爽。

    温砚只默默站在一旁,并未开口。

    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清楚季知远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情感,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又应该做些什么才是正确的。

    他害怕自己用力过猛把对方越推越远,又害怕自己再怎么努力,对方都是不痛不痒。

    丢完烟头的男人转回身,朝着二人走来。

    与其说是朝着二人走来,不如说是朝着温砚。

    温砚顿在原地,不知改作何反应,嘴唇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

    “温伯说最近淘了不少玉石,老爷子嚷着要来看,我送他过来。”季知远率先张嘴,手很自然的伸过来,将搭在温砚手上的那件风衣接过,“我直接带回去吧。”

    虽然是和温砚说话,可他的眼神,却似有若无的落向他身旁的那沈焉。

    眼神里,装满了比沈焉还要强的挑衅意味。

    而面对季知远忽然的靠近,温砚其实是发懵的。

    只觉手上一空,指尖似乎还和季知远的手指轻轻擦过。

    他眨巴着眼,慢半拍的点点头:“好。”

    “?”沈焉紧紧拧起那双眉,被严重挑衅后火冒到更大了,“这破风衣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