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季知远错开眼神,不敢多看。

    “季大哥,你回竹青居了么?我们可以一起回去。”温砚像是知道他在躲闪,偏眸直直盯着他。

    “你和小砚一起走吧,我等会自己回去就好了。”季盼山率先开口。

    季知远点头:“好,路上让启叔慢点开。”

    “老启二十年驾龄,比你靠谱多了。”

    “好好好…….”

    离开了书房,二人并肩走在小道上。

    岚京的冬夜,温度向来都是零下,今天也不例外。

    好在温砚今天穿得厚,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季知远还给他围上了围巾。

    是初见那天,季知远戴的那条格纹围巾。

    应该是刚刚洗过,带着淡淡的洗衣香珠味还有一点季知远身上那股熟悉的玉龙香。

    温砚将脸埋在围巾里,看着走在前面给自己挡风的季知远,有时候,他是真的很想,很想从后头圈住男人的腰。

    一路上,二人都没怎么说话,男人只在路程快走到一半的时候才开了口:“会不会冷?”

    “不会。”温砚接话,抬眸盯着他的后脑勺,“过两天,我打算去秦镇一趟。”

    跟前的季知远闻声,猛地滞住脚步:“你身体还没好…….”

    话音未落,只觉后背肩下被一撞,并不觉得疼,只是稍稍一麻。

    觉得疼的,是身后的温砚。

    “唔。”他只觉鼻梁骨要碎掉了,又痛又酸。

    他没料到季知远会忽然停下来,没能刹住脚步,鼻梁骨直挺挺的戳上了男人硬邦邦的肩上肌肉。

    季知远迅疾的转回身,满脸焦急:“没事吧?”

    温砚用手捂着鼻子,晃着脑袋。

    庆幸脖子上的围巾绕的圈多,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

    “我看看。”季知远俯身,微微弯眼,轻轻伸手拉下温砚那只掩在鼻上的手,近距离的怼着他的脸看。

    温砚的鼻头细巧挺秀,还好没被他撞歪,不过鼻尖有些泛红,他的皮肤很薄,泛红的地方,像是要凝出血来。

    “疼不疼。”季知远蹙起那双剑眉,有些自责,“抱歉。”

    温砚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精致周正的面庞。

    “没关系,不疼的。”温砚将泛红的鼻子往围巾里藏,现在的确是没刚刚疼了,但还有点酸。

    “听到你生着病要往外面跑,我一着急…….”季知远低眉,语气懊恼。

    “没事啦,过两天我再好一点,我再去。”他想趁着年关前,去看看贺词。

    “去玩吗?和……沈焉?”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季知远不由顿了顿。

    他猜不到温砚带病出门的原因,除了这个。

    “不是。”温砚依旧在盯着他,在无星的夜里,那双狐狸眼,更显明净,“想去见一个朋友,你认识的,贺词。”

    “一个人去?”

    “嗯……也没人陪我去来着。”温砚回答,抿唇尽量不露出试探的痕迹。

    季知远只是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这让他大失所望,心尖开始泛酸,这种酸痛远超鼻子上的酸疼。

    不知不觉间,二人也漫步到了明静轩门前。

    温砚低着脑袋走进门。

    男人却在此时开了口:“哪里不舒服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好。”他忍不住再度失望,极尽掩藏着这样的情绪,不让自己的语气垮下。

    随即重新迈出步子往屋子里走。

    身后的季知远目送着温砚进屋后,才转身回竹青居,眸色漆黑,似乎也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

    不久后,他便拿出手机不知拨通了谁的电话:“那个研讨会我可能去不了了,我过两天可能要出去一趟…….”

    寒冷无星的夜,总有一轮皎洁的月。

    -

    为了早点恢复,温砚这几天都乖乖的待在明静轩里没出去。

    季知远知道他一定待得无聊,所以想着随便出席一下这个酒宴就带好吃的回去。

    这是韩维家办的酒会,他不好拒绝,只能来逛一圈。

    “你看看,姓沈那家伙多得意。”韩维搭着他的肩膀,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沈焉,“全市都知道他追到温砚了,和温家关系匪浅,一个个都上赶着巴结他呢。”

    温家祖上是王府出身,家境殷实,历经百年沧桑,不断发展着,直到今天,温家的产业遍布全国,后代从政从商从文,各个都是人中龙凤。

    而温砚,是温家这新一代里,最有出息的一个,是整个家族的骄傲。

    沈焉这样的暴发户,当然会挂着他的名号狠狠扬眉吐气一回。

    季知远握着手中的高脚杯,眼神剜向不远处春风得意的沈焉。

    男人西装革履,笑得开怀,举着高脚杯的手,露出一节手腕,那枚温砚买的金表便赫然出现在季知远的眼前。

    第25章

    金表在场会明亮的光线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沈焉似乎是有感知到他的目光,偏过脸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张狂。

    “真狂啊,做赘婿做这么狂。”韩维在一旁“啧啧”两声。

    季知远紧紧捏着手中的高脚杯,像是要把杯子给捏碎:“什么赘婿,温砚怎么可能……”和他结婚。

    只是,越说越没底气,以至于没有说完就住了嘴,只得仰头闷下杯中猩红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