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小砚?”季知远抱着他,不敢太用力,又不敢不用力,像是抱着上世纪的易碎珍品。

    “嗯。”温砚窝在他的怀里,换了一处揪衣服,这次揪的,是男人腰上的布料,“我……我有点……糊涂,脑子转不过来。”

    季知远环着他,再次偏过脸,亲了亲他的脸颊:“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

    何止是温砚呢,他也觉得,就好像是一场梦。

    温砚靠在他的肩上,被这股熟悉的玉龙茶香包围着,原本就在病中的身体,又开始迷糊起来。

    眯上眼,渐渐松下手心里的布料。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的话,他希望就此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好在窗纱柔和了光线,温砚勉强能睁开眼。

    他有些勉强的撑起疲惫的身体,发现卧室里不见季知远的身影。

    不禁慌乱着,难不成昨晚,真的只是自己在做梦?

    嘴巴和喉咙都干涩不已,他下床,缓慢行至卫生间漱口。

    镜中的自己,眼睛有些浮肿,脸颊中央还泛着一点红,最重要的,是他的那张唇,又肿又红,一看就是人为所致的“杰作”。

    这一幕,让温砚悬着的心松下。

    不是梦。

    正在此时,卧室的门也被轻轻拧开,季知远轻手轻脚的走进,直奔卧床的同时用余光瞄到了敞开的卫生间里立在洗漱台前的温砚。

    折转脚步,立在卫生间的门前:“刚好,我做好午饭了,怎么样?现在还烧不烧?”

    季知远看着镜中映出的温砚的脸蛋,微红的脸颊全然被那张红肿的唇给盖住了锋芒。

    偏偏这张惹人注目的唇,还是他留下的。

    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低头漱口的温砚晃着脑袋,用毛巾擦掉唇边的一掉牙膏沫:“不烧了。”

    他透过眼前的镜子,看着身后的季知远。

    男人身上的衣服没有换。

    还是那件雾蓝色的纯棉长袖,甚至肩上还有被他抓出的褶皱痕迹。

    脸上泛起的红晕不免加深。

    季知远见他的脸蛋又红了一点,放不下心,走上前来,贴在他身后,手从背后绕上他的额间,摸了摸。

    确定不烫,才将悬着的心松下。

    温砚的身体比较敏感,所以不由又轻颤了一下。

    身后的男人即刻退开,以为他是在怕自己。

    “昨晚……抱歉,小砚。”

    “什么?”温砚不明白他在为什么道歉。

    “我太冲动,太莽撞了。”昨晚温砚主动亲了自己,理智早已控制不了他,所以什么都不管什么也没顾上的按着病中的温砚胡亲一通。

    害的温砚的嘴今天肿成这样。

    也难怪他会怕自己靠近。

    温砚轻轻皱眉,转身,和他面对面站着。

    “你是在后悔和我说那句话么?可是你已经说了,我听到了,就要作数。”他睁着微肿的眼,盯着季知远,语气委屈。

    “不…不是。”季知远连忙否认,“我怎么会是后悔这个。”

    “我只是觉得昨晚自己……亲的太着急,弄疼你了。”季知远越说越不好意思,敛下眸。

    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一米八八的大高个低着脑袋露出这样的神情,不让人动心是不可能的。

    温砚向前挪了几步,踮起脚,咬上男人的唇瓣。

    他依着季知远那好看的唇形咬,用牙齿轻轻勾着,偶尔用舌尖舔过。

    季知远没想到他会这样,睁大双眼。

    几秒后,温砚离开了他的唇,语气也一改刚刚的低沉,变得俏皮:“那我咬回来就好了。”

    季知远克制着自己没有再去对温砚下“毒手”,只伸手,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咬吧。”

    在洗手间里又磨蹭了一会,二人才一起下了楼。

    昨晚做的晚餐温砚没吃成,早上他睡觉的时候,季知远又下楼做了新的一桌菜,依然有温砚喜欢的珍珠丸子。

    温砚的肚子其实一点也不饿,即使这些都是季知远亲手做的,但因为自己刚刚发了一晚上烧,所以还是没什么食欲。

    但为了不让季知远太担心,也为了不辜负这一桌的美食,他还是尽量吃了半碗米饭和一小碗奶白色的鲫鱼汤。

    饭后,季知远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端在他的面前。

    “我约了江老时间,让他明天来给你复诊,看看药方有没有地方要改。”男人用药勺舀起黑乎乎的汤,吹散一点热气,而后送到温砚的唇边。

    温砚乖乖的伸过脑袋里将药勺上的汤药喝尽:“好。”

    苦涩的药液顺着口腔往下爬。

    “明天周一,我已经帮你请了这周的假,好好休养几天,好不好?”季知远又舀起一勺汤药喂他。

    温砚原本是点着头的,忽然想起马上就要书法大赛,他答应了孟向北下周要腾出时间指导他改毛病的。

    “用不了一周这么久,我周二就去吧,答应了孟同学要指导他书法比赛的。”

    “孟向北吗?”男人握着药勺的手一顿。

    “嗯,就是他,我和你提过的。”温砚点头。

    “什么指导也比不上你的身体。”男人蹙眉,不允许的态度明显。

    他有时候都会阴暗的想,把温砚关在家里,只许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