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干净如牛乳的纯白,而是慢慢蔓延上了点点血迹。

    她——真的被耍了。

    洛那德就是那一片羽毛。

    她无法杀死他,是因为除了神明,没有人能杀死祂的附庸。

    接下来她跟着洛那德经历了第二个轮回,回到的过去是随机某一天。

    洛那德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过着和上一辈子一样的生活,只是几乎寸步也不离开安塞塔了。

    结局没有一点改变。

    西娅觉得洛那德果然疯了,明明可以得到更好的结局,却还是选择了不改变一切。

    她不知道,洛那德什么都没改变只是因为知道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只要洛那德没有在故事最开始就拯救安塞塔,安塞塔活着的每一天都会带着苦痛,直到在魔王城外的那片荒野上死去。

    那不是宿命,却是安塞塔为自己选择的结局。

    他无法改变安塞塔的决定。

    第25章

    结束录制时, 已经是深夜了。

    庭仰和祁知序作为本期胜利者,又各自录了一段视频才离去。

    离开采访厅后,庭仰发现沈瑭迟靠在墙边等他。

    看表情似乎有些困倦,见到他出来才提了点精神。

    “结束了?”

    “嗯。”庭仰好奇, “糖糖, 等我干什么呢?”

    沈瑭迟看了一眼祁知序, 用表情示意, 你怎么还待在这。

    祁知序无所谓地挑了下眉,对庭仰说:“我先去车上等你。”

    来时, 庭仰坐的是祁知序的车。

    沈瑭迟这才收回视线,上前捏了捏庭仰的脸。

    “小没良心的,我这会要是不来找你,你今天能想得起来和我说一句话吗?”

    庭仰毫不心虚,“哎, 这不是因为我们剧本角色对立嘛,这才没工夫找你。”

    “算了, 不和你争。”沈瑭迟摆了摆手。

    “我接下来就要封闭训练, 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和你联系。你自己注意点, 不要总是昼夜颠倒, 饭点要准时吃饭, 别因为懒就不吃早饭。”

    庭仰乖巧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放心糖糖, 我现在大多时候都和祁哥在一起, 他做饭可好吃啦,等你封闭训练结束了,我们一起约个时间, 我和祁哥一起做一顿大餐给你。哦……我今天看你们相处得好像还挺不错?”

    听到祁知序的名字,沈瑭迟意味不明冷哼了一下。

    等庭仰说到“你们相处得还不错”的时候, 脸色变了几变,像是吃饭的时候吃到了苍蝇。

    想到对方能帮着照顾点庭仰,这才缓和了脸色。

    “你做的饭就算了,我到时候刚结束封闭训练,吃了你做的饭,还得再休病假几个月。”

    庭仰小声反驳:“嘁,没品味。”

    “走了。”

    沈瑭迟掩盖住眼底的一点不舍,转身离去前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句。

    “我赶飞机去了,你……你们赶紧回去,别大半夜的在外边瞎晃了。”

    庭仰笑得没心没肺。

    “知道啦糖糖,再见,我找机会去找你啊。”

    沈瑭迟眸光闪动了一下,最后说出来的话却和心中所愿不同。

    “别了,我经纪人管得严,你来了也见不到我。”

    庭仰撇撇嘴,“好吧。”

    *

    回到家后。

    庭仰习惯了熬夜,倒是没什么睡意。

    洗完澡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去书架上翻本书来看。

    在一堆爱书里挑了半天,最后选了罗尔斯的《正义论》。

    大学时他就是法学专业,虽然现在没有走上相关行业,但是还是偏好阅读相关的书籍。

    《正义论》。

    那会上课学这个,论文写这个,一度产生了逆反的厌恶。

    现在从专业变成爱好,终于不觉得他枯燥了。

    室内安静,灯火明亮,唯余书籍翻页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成为律师是他从小的憧憬,但最后没成为职业的原因也很简单。

    就是不适合。

    庭仰还记得自己确定进入娱乐圈后,有个发表演讲的师姐在毕业典礼结束后,对他说了一番话。

    “其实我挺能理解你的选择。”

    “你的共情能力太强,为人又太过敏感,所以你会对那些事感同身受。常人听到一段悲剧发生,第一反应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看待问题——对那些施暴者进行怒斥,对受害者表示同情……”

    说到这里,学姐笑着摇了摇头,挺无奈的样子。

    “而你的第一反应却是以罪犯的视角看待这一件事,你想剖析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因为你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能够坏成那样。因为学法,所以才对这些事看得更加深刻、也更加不理解,最后只会让自己变得更痛苦。”

    听说那个学姐现在已经变成很有名的大律师了,他们很久没有过联系了。

    *

    这边庭仰岁月静好,另一边,祁知序却脸色铁黑。

    他的双手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迅速敲击,显然是在处理极为重要的事。

    冷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依旧架着一副细黑框眼镜,眼镜后的双目却凝重冰冷,全然不是庭仰熟悉的温和斯文模样。

    半晌后,他吐出一口气,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显然事情结果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