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上一届秋季运动会是庭宝的成名之日,他从一开始就稳稳追在元宵的后面,跑到最后两圈时,大家都开始体力不支了,结果庭宝,他居然加速了!”

    袁骁瑞也插了话,“你知道吗?那会大家都吓傻了,我在跑道上都听见他们大声喊着让庭仰别逞强,结果三千米跑完,他的状态比我还好。”

    庭仰抱着书本,腼腆地笑了一下。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体力这么好,本来跑前面还担心体力不支,一直跑挺慢的,后来发现好像还有余力,就开始冲刺了。”

    庭仰开玩笑,“我这么天赋异禀,说不准前世是个大侠呢。”

    换别人来林子轩早就反唇相讥了,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庭吹”,林子轩显然很有自觉,“支持。”

    祁知序认真听着,恨不得将关于庭仰的事情通通刻进脑子里。

    《祁知序所不知道的关于庭仰的一些小事记录簿》内容 1。

    “行了,那没问题的话表我就这么交上去了啊?祁知序,另一个三千米选你没问题吧?”

    袁骁瑞因为腿伤今年参加不了,只能找别人了。

    “我没问题。”祁知序爽快应下。

    幸好在法国那会有晨跑冬跑的习惯,不然跑不过自己喜欢的人也太丢脸了。

    “你等等,让我看看表。”林子轩心生疑窦,“你怎么会这么爽快就要交表……不对劲不对劲。”

    杨毅大声说话,掩饰自己的心虚,“能有啥呀!你是不是不信任兄弟我!咱们的兄弟情还用质疑吗?”

    林子轩直接夺过报名表,用行动证明他们的兄弟情塑料极了。

    “拿来吧你,运动会上无兄弟。”

    迅速扫了一眼,林子轩顿时怒火中烧。

    “好啊你,我就说你怎么交这么爽快,原来是把最轻松的五十米和一百米偷偷报了,你不是说和我一起跑一千米吗?混账东西!我不要跑一千米了,我要五十米!”

    两人互相扯头花,庭仰无奈地看着他们,袁骁瑞则在一旁劝架。

    “你们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这样是死不了人的!”

    “这是和砖头差不多厚的英语词典,你们将就着用用!”

    *

    周六。

    蓝天风轻云淡,春和日丽,运动会如期举行。

    最后林子轩还是含恨独自跑了一千米,杨毅的五十米和一百米上午就跑完了。

    一跑完就找个地方遁着,生怕被林子轩逮着了。

    枪声响起,林子轩怀揣着对杨毅的怒火,最后居然跑了个还不错的成绩。

    下场之后林子轩依旧精神亢奋,红光满面对他比了个握拳的手势。

    “庭宝,我在这为你加油!咱们不争取超过那群田径队的,非体育班里保二争一就行,冲鸭!”

    庭仰回了一个“ok”的手势。

    祁知序早已习惯林子轩眼里只有庭仰的行为,“喂喂,我呢”

    林子轩十分不走心,敷衍道:“哦祁知序啊,你也加油。”

    祁知序本来也没指望着林子轩这个“庭吹”给他加油,笑骂一声,“滚蛋。”

    庭仰拍了拍祁知序,弯眼一笑。

    少年眉眼清澈,笑容如藏着烟岚云岫的远山,松风水月,气质斐然。

    “记得让让我啊,祁哥。”

    祁知序气焰顿消,秒变红色鹌鹑。

    “我跑得不快……你也让让我。”

    登记完后,他们正巧一个一号跑道,一个二号跑道。

    跑道外围着许多学生或学生家长,目光无一不注视着自己的同学或孩子,显然心里都在期盼他们取得好成绩。

    祁知序微微偏头,看向神色严肃的庭仰,发现庭仰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

    被庭仰的认真感染,祁知序也收回目光,十指交叉,用最后一点时间活动着关节,摆出起跑的姿势。

    “预备——”

    场面鸦雀无声,下一刻枪声骤响。

    几个跑道上的田径队成员迅速跑了出去。

    果真如林子轩所说,开头就冲了出去,拉开好一段距离。

    简直是太魔鬼了。

    庭仰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不被其他人或快或慢的速度影响,步伐平稳地跑在中等排名的位置。

    祁知序速度和庭仰差不多,但有过长跑经验,呼吸节奏和技巧方面比庭仰要好上一点。

    前三圈两人毫无压力。

    当然,他们的毫无压力是田径队轻轻松松甩了他们两圈换来的。

    两人用自己最舒适的步伐速度跑步,却凑巧地保持在了差不多的距离。

    这种时候祁知序还能分出心去想,他们真是天生一对,连跑步都是这么般配。

    要是这个想法被庭仰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无语。

    第五圈半的时候,庭仰感觉有些疲惫了。

    祁知序的呼吸重了许多,但也没有慢下步子的意思,甚至隐约还在加快步伐,和后面的人拉开距离。

    第六圈半时,庭仰开始加快脚步,超越前面几个慢悠悠挣扎、不想弃权又跑不动的人。

    腿部如同灌铅一般沉重,脚一落下,身体就疯狂反馈休息的指令,每一次迈开步子都需要极大的毅力。

    第七圈,庭仰感觉肩膀处的伤口疼了起来。

    好得差不多的伤口总有那么一刻要作妖,麻得像是蚂蚁啃食,痛得细密绵长,像是软绵绵的针戳进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