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庭仰和祁知序座位紧挨着,刚开始庭仰还能保持镇定与祁知序偶尔谈笑,等到与《劈昼》相关的奖项临近颁奖时,庭仰实在忍不住开始紧张了。

    首先颁发的是最佳导演奖,庭仰望着颁奖台,心跳得很快。

    主持人没有一直卖关子,很快最佳导演奖项揭秘,是另一位非常优秀的导演。

    庭仰有些失落,但还是强打精神为这位导演鼓掌。

    祁知序不怎么在意自己与这座奖杯失之交臂,毕竟按照戛纳电影节的规定,同一部影片不能既拿最佳导演,又拿最佳男主角。

    他拿了奖,就代表庭仰没拿奖。

    最佳剧本奖的颁发紧随其后,众人都望着星光璀璨的舞台,等待最佳剧本奖揭幕。

    祁知序不停安抚对方:“别紧张,我拿不到这个奖也没关系。我拿不到奖,就证明你拿奖的概率更大了一点。”

    “呸呸呸。”庭仰轻轻呸了两声,“你不许说这种丧气话,我才不……”

    庭仰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满场震耳的掌声打断,抬起头才知道,是最佳剧本奖已经公布了。

    他被热烈的掌声扰得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之间心里有些迷茫,只能凭借本能询问祁知序有没有听清是谁获奖了。

    祁知序刚摇头,就被坐在另一边的副导张霖猛得拍了下背。

    “是你!!快点上去领奖,别在这给我谈情说爱了!”

    庭仰紧绷的心脏瞬间放松,露出了一个灿烂真诚的笑容,鼓掌鼓得手都疼了。

    祁知序刚刚还在安慰庭仰,这时候真的获奖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从容。

    一路上理了不知道多少次衣领,上台时还差点被绊了一下,惹得庭仰在台下忍俊不禁。

    等站到颁奖台上,祁知序感觉自己的呼吸声都被面前的麦克风被扩大数倍。

    手心已经紧张得出了薄汗,面上仍要故作从容冷静。

    “merci.(谢谢。)”

    “刚刚坐在台下的时候,我的男主角紧张得都快把身上的衣服揉皱了,我忙着哄他,倒是一点没觉得紧张。”祁知序笑了笑,“现在我紧张得冒汗,他倒是笑得很轻松了。”

    庭仰在台下小声咕哝了句,“哪有。”

    刚才他明明很镇定自若好不好。

    说完这番话热场,祁知序心里也冷静多了。

    “说实话,我很意外自己能拿下这个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的奖项。首先,我要感谢剧组的三百多位工作人员,他们经常需要因为我对剧本的一个小改动,就忙前忙后大半天。”

    祁知序开了个玩笑,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很浅的笑意。

    “看在你们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可以假装没听见,你们在背后骂我是没有心的魔鬼。”

    庭仰揉了揉鼻子,不自然得清了清嗓子。

    以前他也和小菀这么吐槽过祁知序来着。

    “其次,我想感谢我的男主角庭仰,感谢他将我笔下的宋子慕演活了,我为宋子慕创造出了骨骼,你为宋子慕填充了血肉。”

    “《劈昼》的成功与你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无论是作为导演、编剧,还是对手演员,我都从一而终地认为你是饰演宋子慕的不二人选。”

    庭仰坐在台下遥遥看着颁奖台上的祁知序,忍不住骄矜地抿了抿唇,又瞬间克制住脸上的笑意,生怕被祁知序瞧见。

    虽然他知道,会场茫茫一大片人,祁知序不一定看得清他的表情。

    祁知序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他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下自己创作《劈昼》的心路历程。

    庭仰以为说到这,祁知序该准备结束获奖感言了,但后者却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扩大几分。

    “我猜,有一个人现在心里肯定在想,我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讲完这些应该就要结束了。但请允许我再多说两句,我还想再次感谢一个人,感谢他为我做出的特殊贡献。”

    “——我要特别感谢我的男主角庭仰,感谢他在剧本拍摄途中为我提出的建议,感谢他为我提供很多次灵感的来源。”

    庭仰愣了下,抬头,安静地看着祁知序。

    “很多人都知道我早期剧本《谎言日》的灵感来源于他,但没有人知道,我入圈、甚至促使我拿起笔创作每一个剧本的原因,都是他。”

    “如果没有他,我仍然只是芸芸众生里很平凡的那一个人。他的存在是一种美学标准,因为有了他,我才开始懂得审美以及审美的意义。对于我来说,他就是独一且最珍贵的。”

    经过音响扩大数十倍的声音显得有些失真,但话语里浓重的情感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

    “有时候我会想,他完美得就像我想象中的伽拉缇,是我穷极一生想要创造出的——完美的存在。”

    “感谢你是如此真实的存在,让我不必用一生去追求一个泡影。”

    庭仰抿了抿唇,故意装出一幅不在意的样子。

    “祁知序他,搞那么煽情干什么呀,这些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张霖却看见了他微微发红的眼眶。

    庭仰低下头,不让镜头捕捉到他发红的眼眶。

    很多年前,有人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他是依附她而活的消遣品,没有存在的意义。

    今天祁知序却说,自己是因为庭仰而存在,如果不是庭仰,他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