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骨

着白纱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死去的青年,面容悲戚。很难想象他会喜欢这样的画,不如说他对艺术感兴趣这件事让她觉得惊奇。说起来诗歌和绘画都算是一种艺术,他会读诗,那会收藏名画也不奇怪。

    克洛克达尔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衬衫,宝蓝色克拉巴特领巾,黑大衣,白毛领,万年不变的西装裤,以及不离口的雪茄烟。

    “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跟女仆说,让厨师给你做。”

    薇薇在克洛克达尔家里吃了午饭,厨师端上来的菜是她要求的蔬菜沙拉和玉米浓汤,主食是咖喱鸡肉饭。

    再看克洛克达尔盘子里,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制成的肉排,已经提前切成小块,一半淋着深褐色的酱汁,只要用叉子叉着吃就行了。

    他见她盯着他那边,挑挑眉:“要尝尝吗?”说着,他竟然离开座位,用叉子递过来一块没有沾酱汁的。

    薇薇看他起来了,不好意思拒绝,张嘴接住了。味道有点像鸡肉,又有点像鱼肉,很有层次感。

    克洛克达尔看着她咽下去,露出了一个坏笑。

    她有种隐隐不好的预感,问他:“这是什么肉?”

    “鳄鱼肉。”

    薇薇神色一僵,她从来没吃过鳄鱼肉,感觉被他耍了。不过也不算难吃,就是以前没吃过,吃不惯。毕竟在阿拉巴斯坦鳄鱼不是常见肉食,算一种野味。即使是住在鳄鱼栖息地附近的渔民也不会捕食鳄鱼,听说邻国某些地区的人喜欢吃鳄鱼。

    “是吗?”她压下心头的懊恼,“口感挺不错的。”

    吃完饭,薇薇问他打算带她去哪玩。事先她有很多猜测,但在答案揭晓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克洛克达尔正在点燃雪茄,闻言答道:“陪你逛街。”

    这个回答很出乎她意料,转念一想以他们的身份能像普通情侣那样逛街,的确很难得。克洛克达尔一看就是那种等人伺候的类型,亲自上街采购物品这种跑腿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他,没有明确目的地逛街也不是不行,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高兴的。

    刚坐进车厢,薇薇立刻向他提出抗议:“在车里就别抽烟了,我要被你熏死啦。”

    “好吧。”克洛克达尔无奈地把雪茄烟拿掉。

    薇薇掀起窗帘从车窗向外看,今天是工作日,路上的人不算太多。到了街口,克洛克达尔先下马车,很绅士地伸出手扶着她。

    他想就这样牵着她的手走一路,然而由于身高差距,薇薇得把手抬起来才能和他相握,有些麻烦。为了让她省点劲,克洛克达尔握得比较用力。

    薇薇不大乐意:“你弄得我们好像父女哦,虽然我和爸爸没有这样手牵着手走过。”

    啊,感觉真讨厌,难道我们就这么不般配吗?克洛克达尔如是想着,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雨地是阿拉巴斯坦最大的旅游城市,每年接待大量的外国游客,商铺以店面的形式为主,家家玻璃橱窗,店名起得让人看不懂卖的什么。

    薇薇更喜欢那种在街边支起来的小摊贩,这种摊贩在阿鲁巴拿非常常见,不管是卖吃的也好,卖小物什也好,远远地就能瞧见招牌。哪怕不买,路过的时候也能看几眼头巾和纱裙的样式,闻闻美食的香气。

    毛毯、围巾什么的,挂在架子上更像是色彩鲜艳的旗帜。薇薇儿时除了和砂砂团的小伙伴玩游戏,最爱做的事便是从街头跑到街尾,浏览那些路边摊贩展示出来的商品,她一件也不会卖,但是不影响她看。

    像雨地这种正经店铺想必不允许没有钱的小孩子随意进出吧,部分势利眼的店员会驱逐小孩子,还有的店员会怕他们捣乱耽误人家做生意。

    薇薇继续回忆童年,她经常去一个小摊买棉花糖,次数多了卖棉花糖的阿姨自然认得她,有时过节甚至会免费送她一个。这种“扰乱市场”的行为在雨地肯定不会发生啦,这里的店家和顾客纯粹是利益关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克洛克达尔拉着她进了一家金铺,领她看柜台里的饰品:“有没有看上的?说起来我还没送过你什么呢。”

    作为一个王国的公主,最不缺的应该就是金银饰了吧,即便如此他也想不出除此以外能送她的东西了。

    “女士,这是我们店新推出的一款产品……现在买有促销活动……是的,这款产品保值能力很高……让您先生给您买一套吧?”服务员热情地向他们推销,薇薇心想感觉好像大款在给情妇买礼物。

    贵重的金属这一类薇薇向来不大在意,金、银、宝石在王室藏库里超级常见,对她来说一点也不稀罕。倘若是娜美在这,听到他说这话,一定会开心到跳起来,恐怕会想把整家店买下来吧。

    看着闪耀的金子,薇薇感到无聊:“还是去别的店看看吧。”

    克洛克达尔一直在关注她的情绪,立马察觉到了她的闷闷不乐。他不禁想她可能是不想要他的礼物,约莫在她眼里他的钱沾满了肮脏的血污,清高的她如何看得上呢。可是每一枚都是他赌上性命为筹码换来的,这么说毫不夸张。

    如果不能为自己喜欢的人花钱,即使坐拥金山银山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短暂地惆怅了几秒,嘴里的雪茄也索然无味起来,又恰恰是这名贵的雪茄当即否定了他的想法。

    虽然他做了很多世人看来罪恶的事情,但正是那份敢于践踏道德的决心造就了今天的他。他不能没有钱,没有钱什么都做不成,那种寸步难行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薇薇牵着他的手路过一家男装店,塑料模特身上穿着打领带的正装。

    她问他:“你不需要买衣服吗?”

    “我早就过了需要注意外表的年龄了。”克洛克达尔幽暗如井口的眸底不起一丝涟漪,“多打扮一下你自己吧。”

    薇薇把被他裹着的手指从他掌心抽出来,反过来牵住他的手。克洛克达尔的手背粗糙,骨节分明,而镶嵌宝石的戒指棱角突出。

    她停下脚步,认真审视他的面庞,皱纹并没有那么多。之所以看着显老是因为他有抬头纹,其实他一根白头发也没有。

    “克洛克达尔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只要会爱,就不算老。’”

    “会爱就不算老么?”克洛克达尔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微笑了。“很有道理。”

    “这里的爱不止是爱情,友情亲情也包括在内哦。”她补充。

    友情?亲情?他才不相信那种东西,实际上他是个疑心重的人,什么都要怀疑一下。看,历史上有为了争夺王位手足相残的事例,涉及到权势,做国王的父亲连自己亲生的儿子尚且不能容忍,更何况没有血缘的人呢。

    长期以来克洛克达尔生活在高压环境,命运对从事他这个行业的人总是严苛的。他冷眼见证轻信别人的海盗被推向死路,失败变得一无所有。路飞倒是个特例,但他无法做到像他一样洒脱,因为登高跌重,在他这个地位的人只要跌倒一次,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感受薇薇柔嫩的指肚摩挲他的手背,心想她大概永远没办法理解他吧。他们就像飞鸟与深海鱼,本该是两个世界的生物,却意外地相遇乃至相恋。可是啊,飞鸟属于天空,而深海鱼也要回到暗不见天日的海底。但是胸中的这份悸动,触及灵魂深处的情感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思及此,克洛克达尔也只能叹息一声。他真的不明白,感性让他想把她带走,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他有他的理想,她也有她的路要走,他不能为了一时的快活毁了她。

    换做从前,自私的他根本不会顾虑她的感受。学会了体贴人,他算不算有进步了呢?

    “这条裙子怎么样?”薇薇的话把他的思绪拽回现实。

    “看上的话,直接买下来就好。”他误以为她要他结账。

    她不满道:“我在询问你的意见,你怎么把问题又还给我了?”

    他反应过来,打量她身上那条花哨的裙子,打底是浅蓝,装饰着大小不规则的圆形红点,论款式可以说是烂大街。这些都不是问题,最致命的是它没办法显出她的身材,不如她刚才穿的那条。

    “不好看。”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对于他的观点她表示赞同,又进了一趟试衣间,不知是要试穿另一件还是要换上来时的衣服。

    克洛克达尔心想她既然知道那干嘛还问他,是渴望被他关注吗?一个人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另一个人,所谓恋爱,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传说中恶龙为了看守宝藏,能连续几百年不吃不喝不睡觉地紧盯着它,恶龙对宝藏的感情也是爱慕吗?

    虽然恶龙得不到反馈,但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子,它的心中就填满了喜悦。克洛克达尔稍微思考了一下,这和恋爱不同,恋爱是双向的。他说他喜欢她的时候,他很开心,她也很开心。而且恶龙对宝藏再怎么样横竖不过两种情感,占有它时欢喜,失去它后伤心。他对薇薇的感情可就更复杂了,不仅有悲欢,更有深深的嫉妒与不甘夹杂其中,甜蜜掺着酸涩,让他享受的同时又有些反胃想吐。

    克洛克达尔很少在一件事上这么摇摆不定过,他一向是个杀伐果断的人,yes  or  no,二选一便是。可是他真的很犹豫啊,以前总是嘲笑那些耽于儿女情长误了大事的人无能,真正落到自己身上他也开始纠结。

    理想是飘渺不定的,只有一个人能当海贼王,但是想当海贼王的人却有那么多。爱情是唾手可得的,但他不想为了她放弃自己的野心。他更倾向于离开阿拉巴斯坦,事实上最后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他太了解自己了,迟疑过就当自己牺牲过了,现在的踟蹰不过是为了日后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

    “克洛克达尔先生。”薇薇从试衣间帘子后面探头,怯生生地喊他:“过来一下好吗?”

    “怎么了?”他走过去,看见她神情窘迫。

    “拉链好像被卡住了,你能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吗?”薇薇他进来,转身背对着他,撩开背后的长发。

    连衣裙的拉链拉到蝴蝶骨那,展示白皙光洁的脖颈和一小块背部,明明不怎么暴露却香艳无比。克洛克达尔目光在那停留几秒,顿觉口干舌燥。他第一次注意到她被遮住的后颈如此漂亮,长发撩到一旁比扎马尾时显得要更风情万种,一边心旌摇曳一边帮她把卡住的地方拽出来。

    “好了,你换吧。”

    “谢谢。”薇薇脸颊飞上两抹红晕,“可以请你出去吗?”

    克洛克达尔哼了一声,心里嘀咕又不是没看过她全裸的样子,换衣服而已,干嘛不让他看,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薇薇换好衣服出来,脸还是有点红,对他羞涩一笑,牵着他的手和他继续逛街。

    太阳挂在天上一如既往炙烤着大地,在屋里不觉得怎么样,一出来就被炎热的气息包围。她在一家冰淇淋店前停下,要了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问他要不要吃。

    他拒绝了:“我不喜欢甜食。”

    “哦。”薇薇空着的那只手拿着蛋筒,贝齿咬了一口粉色的冰淇淋球,露出满足的表情。

    克洛克达尔忽然用钩子挽住她拿甜筒的手,弯腰含住了她发冷的嘴唇,品味其中的凉意。薇薇的嘴唇饱满圆润,唇齿间染了草莓的香气,厌恶甜食的他并不讨厌这个蜜糖似的吻。

    他坏心眼地抢走她嘴里尚未融化的冰淇淋,以此给这个吻画上句号,放开她后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薇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吃着剩下的冰淇淋,一会的工夫它都快被太阳晒化了。

    他吻她的时候眼神好凶哦,感觉要把她吃掉了。说到吃人肉,这种事情历史上确有记载,薇薇在书里见过。和平年代吃人不常见,但到了饥荒或是战祸那种食物缺乏的特殊时期,人们会易子而食。被吃掉的人被称作两脚羊,人肉的味道如何她不想了解,她只是觉得在克洛克达尔面前她像是被肉食动物盯上的食草动物。

    真是可怕的男人,要是他能再温柔一点就好了,那样她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他。很遗憾,他注定是个难与人温存的家伙,既然如此她也可以减轻对他的愧疚了。

    没什么,只是从他那里得到子嗣而已,又不会对他造成伤害。要怀胎十月的不是他,分娩时要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不是他。他要付出的东西一点也不多,他不会有任何损失。她猜在他看来后代这种东西可有可无,他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

    薇薇被他握住的手微微颤抖,她是很开放,但也不会这样随便地和男人上床。父王已经老了,她必须提早做好准备。万一她因为难产而死,至少还有父王能考虑国家的未来,选择合适的外戚继位。

    在一家饰品店里,薇薇看到一排兽耳头箍,造型有兔耳也有猫耳。颜色有很多种,棕色、白色、红色。

    薇薇拿掉帽子,随手捏起一个黑兔耳戴到头上,对着小镜子端详,并不是很适合她:“可惜没有蓝颜色的呢。”

    “蓝发很少见。”克洛克达尔抚摸着她绸缎般顺滑的发丝说。

    她摘下发箍:“你要不要试试?”

    不出她所料,他板着脸拒绝了。

    走出饰品店时天空乌云密布,外面竟然下起瓢泼大雨,方才的大太阳已不见踪影。豆大的雨珠落到地面溅起水花,气势汹汹,骤然弥散开的冷意冲走了先前的浮躁。

    在阿鲁巴拿,人们只有希望下雨时才会去费心预测天气,得出的结论往往不准确。沙漠总是晴多雨少,偶尔来一场暴雨对于这片缺水的土地来说就像是惊喜。

    “雨地的雨比王都要多吧?”薇薇注视着雨幕,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不然为什么叫雨地。”克洛克达尔把大衣披到她头上帮她遮雨,“今天玩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薇薇费劲地从厚重的大衣下面伸头:“我有帽子的,大衣你自己穿着就好。”

    “不用了。”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他把大衣给她,薇薇其实是有些高兴的,虽然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到马车短短的一段路,他也没淋到太多雨。

    上车后他习惯性摸出一根雪茄,想想又收起来了。

    “我认识的人都不抽烟。”薇薇鞋尖点在车厢的地毯上,脚踝来回晃荡,“山治虽然抽烟,但是和我们在一起时会特地把烟熄掉。”

    “饶了我吧,我根本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健不健康。”克洛克达尔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被杀,所以抽起烟来毫无节制。

    “不管你了,你爱抽就抽吧。”薇薇赌气地说,再次想道他这样的人果然不适合做丈夫,做父亲肯定也不会合格。

    曾经在图书馆共度的岁月,看他读诗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连同无数前线士兵的担忧与思念,借着异国诗词说出口的想要白头偕老的愿望,相处下来却发现他们并非灵魂伴侣。她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爱他,但今晚她会在他的房间和他做爱,努力让自己怀上未来的储君。

    回到家后薇薇催促克洛克达尔去洗澡,小心感冒。他不以为意,他的身体才没这么脆弱呢。但在薇薇看来淋了雨就会有感冒的风险,硬是推着他去了浴室。

    用“推”这个字明显有夸张的嫌疑,她的力气哪能推得动他,是他看拗不过她才勉强去的。

    再见到他时,克洛克达尔没有系克拉巴特领巾,上身只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衬衫,扣子系到第二颗。头发半干,靠近领子那里隐隐有水痕,凑近能闻到古龙水清新的气味。他已经一下午没有抽雪茄了,老觉得缺点什么,很不习惯,但他的注意力被薇薇吸引了。

    薇薇没有让厨师做晚饭,而是系上围裙,亲自下厨。

    她说:“我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你可别嫌弃我。”

    克洛克达尔没有理由拒绝,对于即将到来的别离,他和她有着同样的预感。情侣之间做的事不仅仅是约会、上床,当然还有吃对方亲手做的饭。

    薇薇不是专业的厨师,虽然不会弄一整套宴席,但两个人吃的饭还是能做出来的。

    厨房冰箱里的食材有很多,薇薇甚至看到一条香蕉鳄鱼的尾巴。她无视掉它,看看有什么她可以利用的熟悉食材。

    她选择做最平平无奇的蛋包饭,这是她比较擅长的菜式。薇薇回想起在巴洛克工作社卧底的时光,Mr.9也吃过她做的蛋包饭,他是她并肩战斗过的搭档,也是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异性朋友。不知道那个富有正义感的青年现在在何方,一想到以后克洛克达尔会像他一样成为她的回忆,薇薇的心霎时被无形的手攥紧,喘不上气。

    薇薇娴熟地把胡萝卜切成丁,锅里的热油沸腾的时间够了。她把准备好的材料倒进去,用锅铲翻炒,之后加入调味料。她估计他可能不喜欢甜甜的蜂蜜,于是在金黄色的蛋皮上淋了几笔番茄酱。

    蛋包饭做好了,整个过程没有什么纰漏,她尝了一口,是她熟悉的味道。她知道他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这道菜再怎么拿不出手,也是她亲手做的。

    盘子放到他面前,克洛克达尔打趣道:“喔,没想到我能有幸吃公主亲手做的饭。”

    算他识相。薇薇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勺子开始吃自己那份。她想起中午他的恶作剧,后悔没有在他那份饭里面偷偷加上一大勺芥末。

    薇薇从小和砂砂团的小伙伴打成一片,接受的教育是谁打了她一拳就要还一拳回去。怎么样报复回去呢?薇薇思考能整蛊到他的计策,很快有了主意。

    克洛克达尔浑然不觉她的心事,薇薇做的蛋包饭口味只能说算一般,谈不上有多美味。但是她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这件事让他心情十二分地愉悦。

    “等一下,你脸上有饭粒,我来帮你弄掉。”

    “嗯?”克洛克达尔闻言主动弯腰靠近她,猝不及防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还在发愣,她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骗你的,上当了吧。”

    白天他没经过允许就吻她的事,她也记着呢,以她的身高够不到他,就想办法让他低头嘛。

    克洛克达尔摸摸被她亲过的地方,唇瓣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那,她的唇真的很软,很有弹性。

    他已经在考虑怎么脱她身上的裙子了,那些意义不明的条条带带看着叫他心烦。在他家里和他这么搞暧昧真的很危险啊,他动起真格可不会顾惜她,要不是担忧被女仆撞见,他现在就在餐桌上把她吃干抹净,反正第一次也是在桌子上做的,他想她不会介意的。

    克洛克达尔打横抱起她,从餐厅出去,穿过走廊,大步流星地往楼上走。

    薇薇明白他的心思,挣扎着,向他撒娇:“刚吃过饭撑得慌,让我歇会嘛。”

    他想想是这么个理,把她放下来:“我有本书,想跟你一起看。”

    “是诗集吗?”

    他不直接回答,只说看了就知道了。他领着她去书房,没有开电灯,而是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银质的三头烛台。烛火照明效果不比电灯差,书桌上的东西照得一清二楚。由于烛台位置原因,书房某些角落是黑暗的,反而很有氛围。

    能坐下他的高背扶手椅很宽大,像父亲的王座,薇薇小时候嬉闹时会爬到上面去。克洛克达尔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坐在椅子上,她则坐在他大腿上。

    克洛克达尔给她看的是一本讲春宫的书,薇薇先前也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但有配图和注解的书带来的感官刺激更甚,何况她现在就背靠着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薇薇看着书上的图面红耳赤,克洛克达尔装钩子的左臂搂住她的腰,右手从她腋下穿过去,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

    原来做爱还能有这么多姿势吗……这个体位看起来难度好高哦,乍一看蛮恐怖的。读着读着薇薇觉得有什么热热的从下面流出来了,把她内裤弄湿了,很难受。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脖子有些僵,稍微动了一下腿,克洛克达尔的阳具就顶在了她屁股上。

    “怎么样?”他突然出声弄得她心里一惊,身子跟着一颤。他放低音量:“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像是为了诱惑她,湿湿的舌头刮过她的耳廓,痒痒的,留下的唾液很快在空气中变冷。

    “今天你有半天没抽烟,那我就给你一些奖励吧。”

    他低笑一声,大手毫不客气地揉搓起她的胸乳。薇薇想起刚刚看过的一页上面画的乳交,那种春宫图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色情了,更让她血液沸腾的是她马上就能实践书里的一些姿势。

    薇薇对于要含住他的生殖器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但在书里这样的行为好像很常见。她还在纠结等会要不要这么做,克洛克达尔已经把手探进她裙子里,调整她腿的姿势,让他勃起的阴茎隔着两人的衣物摩擦她两腿之间。

    即便没有器官赤裸的交媾,这种间接的接触还是让她好舒服。薇薇脑袋晕乎乎的,陶醉于敏感小穴源源不断传来的快感,这就是长大成人的感觉吗?

    “我们去床上。”克洛克达尔轻易地抱起她,一手拿着烛台,薇薇的身躯在他怀里显得十分娇小。

    她的衣服如克洛克达尔猜测的那样,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脱掉的,带子要一根一根解。但是这条裙子很好看,他找了个理由原谅了它。

    克洛克达尔上身的肌肉被烛光映照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完整的身体。她被他的手引导着,去摸他的胸肌和腹肌,感受那种块状的温度和硬度,表情羞赧又大胆。她想他哪里老了,肌肉那么结实,明明就很年轻。

    克洛克达尔握着她的手继续往下移,茂密蜷曲的毛发,以及那根进入过她身体的肉棒。

    薇薇像是对待某种有利齿的猛兽那样谨慎地触摸,柔嫩的指腹感受表面绷起的青筋。这里有一条,那里也有一条,有血液从下面经过。

    刚开始她都不怎么好意思看它,但一想到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再看到可能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又鼓起勇气借着烛光去看。

    和他锻炼得很健美的肌肉不同,男人的生殖器看起来有点恶心。大概是她没怎么见过,对这种东西太陌生了所以看不顺眼。

    鸡蛋般浑圆的柱头泛着紫红的光泽,总体长度超过她指尖到掌根的距离。上次她就是被这样的东西插进去的,难怪会流血。回想起上次做爱时下面被撕裂的痛,薇薇不免害怕起来,但听说只有第一次会那么疼,之后就不痛了。

    即便做过一次,即便现在一丝不挂,她的眼神依旧像小鹿一样纯洁,看向他的眼睛。在这场关系中他是绝对的主导者,没有他的带领她绝不会走出第一步。

    那双总是古井般平静的眸底,如今却为了她染上情欲的烈焰。克洛克达尔身子压过来,摁住她犹如凝脂的肩膀,她顺势就躺下了。

    他舔吻她胸前的蓓蕾,把脸埋进面团似的乳房里蹭着。手指则顺着她的腹部往下摸,直奔主题,拨开两片阴唇,试探花穴的柔嫩。薇薇那里早就湿得像沼泽地一样了,他的手指很轻松就陷进了湿软温暖的肉壁。

    吸取上次的教训,他没有贸然将肉棒插入。先是用手指侵犯她的小穴,薇薇被他戳中G点开始扭动腰肢,流出的爱液把他手掌都打湿了。

    她时不时从嘴里漏出些许销魂的呻吟,更是让他下面硬得发痛。他终于忍耐不住,肉棒在她两腿间蹭蹭,随即破开阴唇操进去,就着大量的清液激烈地进出。

    她的身体酥酥麻麻像是有电流通过,搂住他的腰,与他肌肤相亲交换彼此的体温。薇薇停留在快要高潮又没有高潮的状态,感觉自己小穴里的褶皱被他尺寸惊人的分身顶弄得道道撑开。

    克洛克达尔抓着她的大胸,肆意揉捏成不同形状。薇薇想给予他一些回应,于是试着把腿盘在他的腰上。

    她从来没试过把膝盖靠得离锁骨那么近过,竭尽全力才能保持这个姿势。克洛克达尔的阴茎胀得比刚进入时还大,从她身上贪婪攫取着快感。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呼出的热流在她颈项间回转:“你总说我们并肩走像父女,那你不喊我声‘爸爸’我岂不是很亏?”

    “这是什么歪理啦……不要。”

    “叫声听听,就一声,没什么的。”他像哄小孩那样哄着她,大有不依不饶的态势。

    薇薇不是很懂男人的癖好,虽然有点羞耻,但如果这么叫他会开心的话,那叫一声也没关系吧。

    “……爸爸。”

    “乖孩子。”克洛克达尔赞许道,有了一个新的提议:“我们换个姿势试试,就是那个后入。”

    换姿势的时候他的阳具还留在她甬道里,薇薇的身体被掰着旋转一百八十度,跪趴在床上,手撑着床单。其实她不喜欢这个体位,因为看不到他的脸。

    克洛克达尔玩弄着她的翘臀,薇薇的屁股摸起来和胸很不一样,胸部的话稍微用力手指就会深陷进去。屁股不如胸部松软,但是很有弹性,也是肉嘟嘟的,让他爱不释手。

    他想起什么,撩开她披拂在背上的长发,露出下午看到的雪白后颈。他欢喜地俯身啃咬那里,用牙齿落下红痕,是只属于他的烙印。

    他的动作让薇薇想起某些猫科动物交配时,雄性会咬住雌性后颈上的皮毛。说到底人类是一种动物,平时再怎么衣冠楚楚,脱掉衣服在繁衍后代时行为也会趋向于野兽。

    他在床上凶狠地吞噬她的身体,将性器推进她的甬道。肉棒不知疲倦地抽插,他全然不觉时间的流逝,也察觉不到高潮过的薇薇身体接近了极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停、停下!我受不了……”

    回答她的只有克洛克达尔粗重的喘息,这个人最开始还算得上温柔,到后来好像却不顾她的死活,把她阴道里的沟壑快要磨平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哈啊,我真的不行了……求你了,呜,求你,停下……”

    薇薇被撞得发出小兽的哀鸣,眼角流出的泪和嘴角流出的口水沁入床单。子嗣的事已经无所谓了,她本能地挣扎着爬出去想逃走,却被他一把按住了。

    他把她翻过来,下意识地亲吻着她的身体,似乎想要安慰她。他现在的状态无法与她沟通,在她里面射过两次还是三次她也记不清了,可是为什么他的下面还硬着没有软下来?

    薇薇真的很害怕,和他在图书馆的第一次做爱很快就结束了,原来不是他快,而是他压根不想在那样的地方持续。

    薇薇经历过两次高潮需要缓冲一下,他一刻也不停地刺激她那里只会让她爽得想死。她哭喊着,指甲在他背上挖出深深的血痕,他仿佛不觉得痛一样无视掉了,这样的反抗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绝望的她在晕过去前念出了路飞的名字,那个人很可靠,过去把她从地狱里拉了上来,所以遇到危险时她第一反应是向他求救。虽然薇薇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克洛克达尔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终于停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陷入昏迷的薇薇。

    她怎么能在和他做爱的时候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偏偏还是那个打败过他、很有潜力的路飞。

    一时之间嫉妒宛如毒蛇撕咬着他的心脏,剧毒沿着血管蔓延到全身。她的话语像一根冰棱刺进他的腹部,搅了搅,又若无其事地拔出来,伤口也没有出多少血。表面上看他没什么大碍,实际上五脏六腑被刮碎成一滩烂肉,是隐形的致命伤。

    他的兴致是海边建起的沙堡,一个冰冷的海浪拍过来就被毁得无影无踪。半晌,他骂了一句:“贱人。”

    克洛克达尔感到自己被严重地背叛了,这太明显了,都到了不需要听她解释的地步。必须给她惩罚,让她后悔对他的背叛。

    他在脑海里构思着恶毒的计划,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把失去意识的她抱到浴室,用温水帮她冲洗下体。

    期间薇薇醒了,他只是在清理她阴道里的浊液,没有一点性爱的意味,但是她的身体过于敏感了,不管碰到哪都会给她带来快感。薇薇还以为是换了场地,在他的臂弯里哼哼唧唧地乱动,想让他停下。她现在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劲,觉得自己的骨头散了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老实点。”克洛克达尔一只手不方便,加上心情本来就不好,实在不耐烦了,往她腿根用力拧一把。“把腿张好了。”

    人的大腿内侧神经很多,因此捏那里也最痛。薇薇疼得发不出声音,眼泪哗啦啦地淌,乖乖地照他说的把腿打开。

    他拿起花洒对准她的腿根冲洗,没有忘记讽刺她:“公主,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廉价。当初在路飞船上时,你跟几个船员睡过啊?在我工作社里,跟你搭档的那个白痴呢?你跟他上过床没有?嗯?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

    “没……”薇薇委屈得要命,她不明白克洛克达尔为什么在睡了她后对她态度这么恶劣,像是在严刑逼供似的。

    “不说实话是吧,睡了就睡了,说出来我又不会生你气。做爱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是你这样说谎更让我火大。”

    薇薇心想她没做过的事怎么承认,他认定他的想法就是真相,听不进她的解释。

    克洛克达尔见她不答话,又说:“还有那个叛乱军头领,他好像是你青梅竹马吧?那次在城楼上,他为了保护你替你接了我一记沙暴,你们关系很不一般嘛。做过就做过,我保证不生你气,但你不要再骗我了。”

    “随你怎么说吧,就算你问我一万遍,我的回答始终只有一个:没有。拜托你别再折磨我了。”

    “你也在折磨我啊,你以为我不累吗?”

    真是无意义的对话,薇薇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继身体达到极限后,她的精神也接近崩溃,最后她太困了,在他怀里睡着了。

    克洛克达尔恨得牙根痒痒,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擦干后放到床上,给她的私处上药。烛光下的她面色潮红,美丽非常,是脆弱易碎的珍贵器皿。

    薇薇原本玉脂般的胴体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在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头,脸上写满了疲惫。他眼皮一跳,心头自然而然涌起内疚,转念一想这是她自找的,谁让她背叛了他。

    他给她盖好被子,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时薇薇睡得更熟了。他钻进被子,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拥着她的身体入眠。

    3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把他也惊醒了。她不计较他昨晚的恶意侮辱,依旧温和地向他问好:“早安,克洛克达尔先生。”

    昨晚他动作太粗暴了,但是因为涂的药膏作用,今早她下面完全察觉不到疼痛。

    克洛克达尔的身体很暖和,睡着时她不自觉把他搂得紧紧的,但是睡醒后就有些尴尬了。她忙不迭从他怀里出去,用被子盖住自己。

    “哼,装什么。”克洛克达尔对她的举动很是不屑,掀开被子下了床。

    薇薇瞧见他背上的抓伤已然结痂,但数量之多看得她是触目惊心。她也没想抓伤他,只是他把她逼急了,才会动手的。

    克洛克达尔才不会在意这种小伤口,他对着镜子熟练地单手把克拉巴特领巾打结,塞进马甲里。披上大衣,回过头再看,薇薇穿着一件雪青色睡袍,大约是她行李箱里拿出来的,坐在床边用梳子梳头。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她把几根脱落的水蓝色长发从梳子上扯下来,漫不经心地问。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给你过一次生日。”

    她这个回答真是出乎他意料,他不禁多看了她几眼:“你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吗?”

    “不知道,但你过生日的时候肯定不会在我身边。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你庆祝生日。”薇薇决定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应该清楚我们不可能长相厮守,现在跟你的这些只是暂时的。也许我对你抱有那种对恋人的爱慕,但我跟你睡过这几天觉后就不会再见面了,我们不会从恋人成为夫妻,克洛克达尔先生。”

    就像融化在茧里的毛毛虫,永远也不会长出蝴蝶的翅膀。他们的感情会这样连着外面那层硬壳一并腐烂,直到消亡都是丑陋的。

    这是一份没有根基的恋爱,和所有的空中楼阁一样,经不起时间考验。他们只是各取所需,不是吗?他想和她睡觉,而她想要一个孩子。

    薇薇回忆当年饲养卡鲁时,在鸭圈里看见的那些没有孵化成功的受精蛋。他们的感情便是没有勇气和力量独立破壳的雏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困在蛋壳里窒息而亡。胎死腹中总是用来形容一些因故中止的计划,怎么会有人计划要爱上谁呢?爱情是最不该被计划的事情,她不怀好意地计划了爱情,于是受到了爱神的惩罚,这场不知能不能被称为恋情的计划结局从一开始便注定了。

    从她嘴里吐露的是最冰冷的真相,克洛克达尔沉默了。他没想到她看得这么透彻,他还以为她会闹着要跟他结婚什么的。他们不会在一起这件事,明显到连她都看出来了么。

    他在她身边坐下:“说说你想怎么给我过生日。”

    “你去年生日是怎么过的?”

    “去年和前年一样,前年和大前年一样。”他补充道:“好吧,我已经很多年没过过生日了。”

    提到生日会让他想起自己的童年,以及他不愿意回忆起的两个人。克洛克达尔的胃一阵抽搐,他想他从昨天到现在太久没抽雪茄了,才会不舒服。

    “这么说我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给你过生日的人喽?”薇薇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很幼稚,但也很真挚。

    “是啊。”克洛克达尔其实压根不在乎生日不生日的,不过是又长了一岁,有什么好庆祝的。但既然她想给他过,那就随她吧。“把你送给我做生日礼物吧。”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她补充道:“仅限我在雨地的这几天。”

    “如果这时候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她怔了怔,未等她回答,他笑了:“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

    为了她的国家,她连路飞的船都没有上,怎么可能做他的妻子。他们可以相爱,但是有时间限制,一旦过期,爱恨的沙漏就会颠倒。

    灰姑娘能够出席王子的舞会已是荣幸,怎敢奢求更多。过了午夜十二点,仙女教母的魔法便会按时失效,华美的衣裳将会变得破败不堪,拉车的骏马也会变成肮脏的老鼠。

    他伸头吻住她的唇,薇薇配合地闭眼,和他交换涎水。他没有闭眼,看着她忘情的样子,眼神阴晴不定,终归闪烁着冷酷的光。

    “你打算怎么给我过生日?”

    薇薇想了想,说:“陪你玩一天,再给你做个生日蛋糕。”

    “你亲自做?”

    薇薇没有听出克洛克达尔话里的深意,以为他说的是亲手做:“我做的可能没有外面的好吃哦,但是我确实会做。”

    “一言为定。”

    之后两人各去洗漱,克洛克达尔让女仆把早饭送到卧室,是三明治和红茶。

    薇薇吃完早饭换了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和他去花园里散步。花园里有金属制的双人秋千荡椅,表面涂了一层金漆,因为长期风吹雨打显得有些黯淡。

    对克洛克达尔来说它只是个装饰,和喷泉、花坛一样。他从没想过要坐到上面,但是薇薇拉着他坐下了。她的体重带不动他,他只好在地上轻轻蹬几下,让秋千动起来。

    有几只棕褐色、尾巴很短的小鸟落在她面前的草地上,头顶的羽毛是黑色的,像是戴了顶黑帽子。薇薇想喂它们一点面包屑,但是她手里没有面包,她一起来它们就飞走了。

    克洛克达尔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让她跟他去地下室。之前他在雨宴养了一池子香蕉鳄鱼当宠物,帮他处理杀掉的人的尸体,这个习惯延续到现在。不过克洛克达尔不打算杀死薇薇,死亡是最低级的惩罚方式,他有的是办法惩罚她。

    他并没有带薇薇去水族馆,而是去了水族馆边上的小房间。这个房间主要用来关鳄鱼的饵料,有时是野兔,有时是牛羊。现在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铁笼,里面有一个垫子,还有三四只猩红色类似章鱼的生物。边上有一张不起眼的木桌,上面放着一捆红绳。

    地下温度比房子里要低,薇薇裸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在搓着,听到克洛克达尔叫她把衣服脱了。

    “干嘛?”虽然这里没有别人只有章鱼,但他不会想在这种地方和她做吧?

    “你自己脱,衣服还能是完整的。如果让我帮你脱,到时候你别怪我把你衣服弄坏了。”

    他一威胁,她只好忍着寒意,把裙子脱掉了。

    “内衣也脱掉。”

    “你要干什么啊?”薇薇抱怨着,还是照做了。

    克洛克达尔从她手里拿过衣物放在桌子上,转而拿起红绳把她两手捆在身后,打了个结。

    薇薇试着胳膊用力,发现完全无法挣脱。接下来克洛克达尔打开笼门,把她狠狠推了进去,然后砰地关上笼门。

    她跌坐在软垫上,美丽的大眼睛愕然地望着他,睫毛扑闪扑闪,像是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闻到海洋生物身上散发出来的咸腥潮湿的气味,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几只章鱼样的生物已经蠕动着向她爬过来。

    鲜红的腕足绕上她的腿脚,攀附住她的触手与她肌肤紧贴,冰凉滑腻感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她尖叫:“快把它拿掉!放我出去!”

    克洛克达尔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支雪茄抽着,向她介绍:“这是一种很特殊的腕足类动物,繁殖方式和人类很像,不过却是雌性拥有类似阴茎的器官。到了繁殖期,雌性完成受精后,会寻找海底温泉,在温度适合的岩石缝里插入生殖器,将尚未长大的蛋产在里面,让其受热膨胀,自然孵化……顺便一提,这几只都是受过精的雌性,而生活在寒冷深海的她们渴求的温度最低不小于三十度。人体的温度对她们来说是刚刚好,有时她们也会把卵寄生到其他大型生物的体内。”

    在他说话的空档,那些腕足类生物爬满了薇薇的身体。触手在她身上不断摩擦,似乎在检查她的体温是否合适,分泌了许多滑溜溜的黏液,要往她身上最温暖的缝隙里钻。

    他说的话和触手一道刺激着她的神经,完全颠覆了薇薇的三观:“什么?你不会是想让它们……你这个变态!”

    “你知道昨晚你高潮时叫了谁的名字吗?”克洛克达尔看着被触手缠绕的玉体,语气里是深深的嫌恶。

    “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薇薇怕得哭出来了,她使劲想把腿并拢,然而海洋生物的力气却意外地大。数根触手一齐发力,一点点把她的腿打开了。

    “放心吧,不会真的让你把小章鱼生下来的。呃,估计蛋受热膨胀到一定大小的时候,它们在你产道里待不下去,会自然而然释放激素让你把它们排出体外。做蛋糕的材料不就有了吗?这可确实是你‘亲自’做的蛋糕。我会永远记住这个生日的,谢谢你,薇薇。”

    “你……呜哇!”

    吸盘覆盖在她的阴蒂上蠕动,每次移动都会给她带来异样的快感。章鱼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于面前的大型生物意味着什么,但薇薇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尖端纤细的触手滑进她的小穴,在里面仔细地探索,难免会碰到她敏感的地方。

    最让她羞耻的是她在克洛克达尔被章鱼弄得起了反应,他冷嘲热讽地说:“你这不是挺享受的吗?”

    “才没有这回事!”薇薇脸红得能滴血,说话的空档,另一只章鱼把触手伸进她的嘴巴,开始检查她的口腔。

    薇薇不想咬断它的触手,因为清楚即使这么做了也无济于事。没有骨头的腕足滑进她的喉咙,薇薇被噎得呼吸困难,下身的小穴不由自主地收缩,反而把她讨厌的触手吸得更深。好在那只章鱼检查完毕就离开了,约莫是觉得出口太大,没办法保证蛋的安全。

    离小穴近的后穴也难逃一劫,只有入口小得明显无法进入的洞被章鱼们无视掉了。薇薇的肠道平生第一次被异物侵入,还是非人同性生物做的,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占据后穴的章鱼试着给她的菊花进行扩张,但它没过多久也放弃了,因为肠道过大的压力会把蛋挤碎。只有小穴肉壁的压力不是那么大,虽然出口有些紧致,但眼下也没有更适合的地方让它下蛋了。

    最先探索她小穴的章鱼对她的甬道很满意,将坚挺的性器捅了进去。几秒钟的时间过去,章鱼完成了它的繁殖任务,生殖器萎靡下去,疲惫地从她身上下去,给另一只章鱼让位。

    薇薇感到一个很小很凉的东西留在了她身体里,很快和她的体温混在一起,变得难以察觉。无法言喻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被异形生物侵犯已经足够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她还要把它们的蛋生出来。

    薇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爬到笼门边向克洛克达尔求饶:“求你了,把它拿出来,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

    “薇薇,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啊,犯了错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克洛克达尔冷冷地站在笼边,看四只章鱼轮流在她的甬道里产卵。动物的交配总是迅速,她们确认薇薇的产道适合卵的发育后便离开了。

    她流着泪跪坐在地上,张开腿摇晃着身子,想把章鱼们下在她甬道里的蛋抖出来。

    “这样是不行的哦。”克洛克达尔打开笼门,面容温柔地用一个橡胶软塞把她小穴的出口堵起来。“不是答应我要做蛋糕给我庆祝生日的吗?”

    薇薇两眼通红地瞪着他,要不是她现在手被绑着,绝对会动手打他。

    克洛克达尔大约猜出了她的心思,在给她松绑前警告她:“如果你敢打我,我让你生的就不是蛋了,而是活的小章鱼。”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薇薇感受到比昨晚还要深邃的绝望,她苦苦哀求,他却不为所动。这男人的心肠大概是金子做的吧,和他左手的钩子一样。

    看着她无助地啜泣,克洛克达尔心里说不出的快意,同时也有着淡淡的伤感。他抚摸着她的头顶,安慰道:“没事的,只是生个蛋而已。哦,可能不止一个。”

    他看她肩膀都冻红了,身体本能地在发抖,贴心地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就像昨天帮她挡雨那样。薇薇一点也不感动,经历了这些她才认清他的本质。曾经她以为他能被感化,可以改邪归正,如今看来那些温柔全是伪装,他怎么能这么过分。

    正如他所说,犯错就要付出代价。现在才察觉到他是个无药可救的恶棍太迟了,她只能祈祷时间流逝地快一些。

    克洛克达尔把她抱起来,带她上去:“好啦,别哭了,大概晚饭前你能把那几枚蛋生下来,忍忍就过去了。”

    薇薇在他怀里抽噎着问:“真的吗?你别骗我。”

    “不骗你,是真的。”

    被那几只雌性章鱼产卵后,薇薇觉得自己和丢了魂一样。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这么做很丧心病狂,想想他的身世,薇薇觉得不是不能理解。

    克洛克达尔的奶奶和爷爷是老夫少妻,在她生下克洛克达尔的父亲后没多久他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非常辛苦。本来这是很常见的孤儿寡母的故事,可是克洛克达尔的父亲长大后与年轻的母亲产生了不乱之恋,并且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便是克洛克达尔。

    他的奶奶既是他的奶奶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