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淮知。”时绥莫名其妙,“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淮知抽走时绥手里的脏帕子,在桶里洗干净,递给他,“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

    时绥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等等——”

    可还是晚了一步。

    陆淮知开口:“时绥,我在追你。”

    第8章

    多媒体教室安静了一瞬。

    甚至连空气里的粉尘都静止了。

    时绥僵着脸:“你说什么?”

    陆淮知很配合地重复:“我在追求你。”

    语气沉稳,跟今天上演讲台读稿子的语调很像。

    不过,却是面向时绥一个人的。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可我是认真的。”陆淮知说的一板一眼,“我会努力,直到……”

    “闭嘴!”时绥额上青筋跳了跳,他看着陆淮知手上的脏帕子,很想将它塞陆淮知喋喋不休的嘴里。

    他恶声嘲讽,“同性恋?你还挺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听到同性的告白,时绥声音明显有点滞涩,扶着课桌的手都拽得紧紧的。

    “不厉害。”陆淮知淡声道,“我现在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加到。”

    时绥:“……”

    陆淮知看了眼他因为用力,指尖都泛白的手,神情顿了顿,“你很反感同性恋?”

    “当然。”时绥毫不犹豫,“我铁直!”

    说话掷地有声,空旷的媒体教室都响起阵阵回音。

    时绥其实对是不是同性恋无感,他只想将陆淮知打发掉。

    陆淮知瞥了眼时绥不知何时泛红的耳廓,眼底闪过一抹极浅的笑,“嗯,我知道了。”

    时绥感受到陆淮知颇为愉悦的心情,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帕子,“你现在可以滚了。”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跟这人单独待在一块,时绥浑身不自在。

    可是陆淮知像是没有听到,说了那些恼人又不知所谓的话后,就自顾自回头,继续擦拭他那一边的桌椅。

    摆明了要帮时绥打扫卫生。

    陆淮知一身干净的校服,早上还出现在升旗台上的好学生此时却在脏乱不堪的废弃教室打扫卫生,拿着手帕的手干净修长,指尖圆润,或许是看惯了陆淮知拿笔的样子,这幅场景倒是让时绥觉得莫名违和。

    他跟陆淮知,不可能是一路人。

    可现在,这人非要缠着他。

    时绥木着脸看了半晌,突然,手上帕子一松,咕咚掉入脚边的水桶中。

    他反手撑在自己刚擦干净的书桌上,一跃坐了上去,“喂,你之前没干过这种事吧?”

    这么脏的书桌,一擦手帕就黑了,陆淮知却有强迫症似的,擦完一个桌子就必须将手帕洗干净,清可见底的一桶水很快变得浑浊不堪。

    哪有这样打扫卫生的。

    时绥一脸嫌弃。

    “嗯,之前的确接触不多。”陆淮知手上不停,“不过我能学,就跟追求你一样。”

    “我也没追过别人,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可以指出来。”

    时绥刚蓄起来要找事的气势一滞。

    特么……

    “你桌腿都没擦呢?还有桌子侧面也漏了。”时绥直接忽略陆淮知那些屁话,“要干活就仔细点,别偷懒……”

    他就不信治不了这小子。

    田洪军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本该干苦力活的时绥堂而皇之地坐在课桌上,一只腿踩在桌面,语气恶劣。

    “左边还有灰,桌子下面,你头得低下去……”

    “会不会擦啊!不会滚蛋。”

    而此时早该回家,在空调房温书的陆淮知却蹲着身子,费劲地去够书桌下方一个隐秘刁钻的位置,一身干净的校服沾满了灰尘,背后的衬衫短袖也全湿透了,显然这种情形持续了不止一会。

    “时绥!”田洪军一阵怒吼,“你给我滚下来!”

    他看着面前站没站相的人,沉着脸,“站直不会?不然别回家了,给我在这站一晚上!”

    时绥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次田洪军是真的动气了。

    “还会欺压同学了是吧!”田洪军看着还拿着手帕的陆淮知,“逼人家帮你打扫卫生?”

    他刚要发作,却听陆淮知开口。

    “他没逼我。”陆淮知站在时绥身旁,“老师,是我主动的。”

    陆淮知就算一身脏污,站着的时候却丝毫不显狼狈,腰背挺直,自带一股气场。

    时绥木着脸,往旁边挪了一步,不想跟人靠这么近。

    “淮知,你不用怕他。”田洪军以为陆淮知是被威胁了,放柔声音,“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做主。”

    “或者,这座位还是换回去……”

    可还没说完就被陆淮知打断。

    这次陆淮知语速明显快了,“不用,现在座位我觉得很好。”

    他拿起拖把,“老师,天快黑了,我想先把卫生打扫干净。”

    田洪军安抚的话全都堵在嗓子眼,只得眼睁睁看着陆淮知拿着拖把颇为费力地拖地。

    而时绥,单手插兜,继续在旁边看戏。

    田洪军气的给了他一脚。“你小子也给我去干活!”

    “把地拖完就滚!”

    时绥就这样变相地减轻了惩罚。